作者:贵霜小鸟
之前魇兽曾经尝过他的血,一如往常,完全没有现在这般痛苦难耐的模样。
他知晓魇魔饮血的习性,昨晚刻意在精血中灌输了大量的灵力,对于魇魔而言是滋补的圣品。
但他为何会这样?
白解尘眉心微皱,想要再次查看黎昭的状况,却听到魇魔沙哑的、充满欲望的嗓音如梦似幻般幽幽传来:
“白解尘,我们双修吧。”
话音刚落,行驶的马车骤然停下,猛烈的惯性让黎昭一头撞向了前方的白解尘。
一触碰到人修的骨肉,魇魔微凉的身体变得滚烫,他的鼻尖充斥着渴望已久的气息,欲望的驱使下,黎昭本能抱住了眼前的人修,嘴唇下意识地轻轻啃咬着结实的背肌。
他的尖利的虎牙还未戳到皮肉,双手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握住,强行将他带离了欲望的来源。
黎昭茫然地抬眼。
白解尘的面部线条都因为他的那句话紧紧绷起,漆黑的眼眸轻颤,眼底有看不明的浪涌。
他每个字几乎都在停顿:“你在干什么?”
黎昭眨眨眼,纤长的睫毛上粘连着泪水,柔软的双唇再次吐出那番勾人的话语:“白解尘,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金闪闪的眼睛几乎要挂在白解尘的脸上,眼里满是欲滴饥馋。
“黎昭。”
白解尘箍住他的手腕,近乎是隐忍着,说道:“血。”
他的身体软若无骨,一时无法支撑,几乎是依靠在人修的怀里,态度却异常坚决:“不行,我不能喝血。”
白解尘呼吸一滞,他很想扳过魇魔的肩膀,大吼着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话语,但终究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他说得缓慢:“喝血不行,双修可以?”
黎昭不知白解尘为什么反应剧烈,他急迫点头,说道:“为什么不行?”
在暗渊,双修是魇魔们互相补充能量的手段之一。
只有关系较好的魇魔才会双修,黎昭经常见到魇魔们在暗渊之中相互交换气息。
现在两人同处一座马车,关系又不坏,当然可以双修。
白解尘眼瞳漆黑,眼底绽放出一点暴戾的暗光。
黎昭忍不住依偎在他身上,他的身体很轻,像是一片柔软的羽毛,到处嗅着这具躯体内散发出灵气,声音黏糊得犹如蜜糖:“我不想吃你的血,只有双修这个办法了。”
他身体虚弱,呼吸也很微弱,吐出的气息像棉花糖般,充满了甜蜜的诱惑。
白解尘神色不定,再次扯开黏在身上的魇魔,扳过他的肩膀,漆黑的双眼撞进魇魔的金瞳,他有滔天的怒火但也只能喊一下魇魔的名字:
“黎昭!”
黎昭满脑子都充斥着昏昏沉沉的欲望,他什么都看不清,犹如醉酒一般,双手拉着白解尘的衣襟渴望贴近,迷迷糊糊地应答:“嗯?”
魇魔的鼻音更像是呻吟,他双颊绯红,嘴唇上还印着深红的齿痕,他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白解尘的脖颈。
白解尘微微一愣,双手的力道下意识松懈。
魇魔双眼都蒙上了模糊的水雾,他望着近在咫尺的肌肤,忍不住挺起腰,试图用嘴唇去触碰。
嘴唇即将感受到温热的肌肤时,他的下颌被死死箍住。
人修的手骨稍宽,骨节分明,一只手就能捂住魇魔的整张脸。
黎昭唔唔了几声,脸颊生疼,差点掉下眼泪。
白解尘眉目清冷,凛然不可侵犯,他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了作乱的魇魔。
犹如庙宇上的雕塑,高高在上的天神脚下踩着挣扎的小蛇,金刚怒目,法不留情。
白解尘的语气堪称残酷:“忍住。”
黎昭的呼吸急促,他下意识看向捂住自己的那只手。
光洁如玉的手背上布满触目惊心的齿痕。
混沌的大脑顿时一片清明。
他这是怎么了?
仅仅是喝过一次白解尘的血,就无法抑制,甚至还想咬破他的喉咙!
这跟其他茹毛饮血的魇魔有什么区别!
黎昭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他尽力让自己不去注意到白解尘身上的血味。
他好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轻轻扯开伤痕累累的手掌,低着头不敢看,小声说道:“你先不要理我。”
黎昭的双手双脚都软弱无力,几乎是爬到了车厢的角落,再次缩成小小一团。
接下来的时候,白解尘也没有再看他。
由于路上的突发情况,白解尘改变了原有的计划,就近找了一座城镇,带着黎昭住进了客栈。
黎昭饿得双眼发直,力气都用在抑制食欲上,只能抱着白解尘的手臂,借助着他的力量一瘸一拐地走进客栈。
同美味相处了大半天,他口干舌燥,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一进入私密的客房就到处寻找着能够止渴的水源。
桌上呈着一只茶壶,里头的茶水也不知放了多久。
黎昭重重喘息了数下,猛灌了好几口冰冷的茶水,他身体虚弱,冷水入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连连咳嗽了数声。
还是好热,好饿。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冰冷的水,而是另一种,甘醇温暖的液体。
他还想喝几口,手中的茶杯被人取走了。
黎昭耳朵都被蒙上了一层雾,听到白解尘的声音时,他下意识想要远离几步,双腿一软,滚到了小小的床榻上,瀑布般的长发似海藻般占据着整个床铺。
他现在的脸色惨白得不似活物,只有双颊还留着一抹褪不去的红晕,白玉般的眼帘低垂,仰面躺在床榻上,薄薄的胸膛微弱起伏。
好难受,好渴,好饿。
欲望驱动之下,魇魔的思维又占据了上风。
是白解尘擅自喂了他血,魇魔食髓知味,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
都怪白解尘,那人应该再补偿魇魔一次。
黎昭大脑发昏,根本不能完整思考,他惨淡的嘴唇微启,说道:“白解尘,双修就是……”
他的脑袋在硬硬的床板上左右转了转,发丝似水般垂落在地,做梦般痴语:“很简单的,我教你,我把灵力渡给你,你再把灵力渡给我。”
过了许久,白解尘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也只是喊他的名字。
“黎昭,你意识清醒吗?”
黎昭委屈极了,闷声道:“你好讨厌,还乱喊我的名字。”
床榻上的魇魔眼神迷离,金眸暗淡无光,惨白的嘴唇无意识翕动,洁白整齐的牙齿时不时咬着嘴唇,舌头不断舔舐着唇瓣上齿痕深处渗出的血丝,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鲜血的渴望。
魇魔完全被欲望掌握,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只有神交的修士才能灵力互渡,这是比双修还要亲密的行为。
白解尘走近了床榻,俯下身,宽大的手掌扶住黎昭的后脑,触手一片竟然湿冷,几缕发丝缠绕在他白瓷般的肌肤上,眉心的红痣愈发浓郁。
他托起黎昭的脸庞,湿软的长发流淌过他的指间,逶迤在床榻上。
黎昭半开半阖着眼眸,被饥饿折磨得奄奄一息,感受到有人拉扯着他的发丝,迫使他抬起脸。
“灵识,打开。”
黎昭混沌的意识不能理解那是什么意思,只觉得那人的话语如同天神降下的旨意,他根本无法抗拒。
枯竭的灵台被灌入了一道磅礴浩荡的灵力,等待许久的干涸灵魂不禁战栗,舒服得喟叹了一声。
温暖的灵力充满了他的灵台,流淌向他的四肢百骸,滋补着残破不堪的经脉,魇魔贪婪的习性将这些无私灌注的灵力迅速占为己有。
……
窗外,月上枝头。
从灵台输入灵力,也是一种极其亲密的行为,这代表着一位修士毫不保留地露出最脆弱的部位,也代表着另一位修士倾尽所能地给予所有。
黎昭受伤的躯体犹如一个无底洞,源源不断地从白解尘的体内汲取精纯的灵力,白解尘不得不将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黎昭的灵台之中。
双方的神识相互感应,都能感知到对方传递而来的雀跃,但一方更为强大的神识似乎在故意躲着。
白解尘闭合着双眸,突然他的眉梢轻轻颤抖了一下,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微凉,蓦然睁开眼。
魇魔的脸上是一片餍足的表情,金瞳流离着淬光,映照着浓密的睫毛,末梢都在跳跃着金色的光点。
白解尘屏住了呼吸,他俊美清冷的脸庞也笼上了一层金辉,像是神明被镀上了金身,流落到了凡尘。
神明脚底踩着的那只小蛇变成了一条色彩鲜艳的巨蟒,缠绕在他的周身,细细密密的鳞片刺在肌肤上,从内到外都泛起一片颤栗的酥麻。
他不知道,原来魇魔在极致愉悦的时候,会是这般魅惑人心,美得不可方物。
黎昭还沉醉在灵力的滋养中,他半合着双眸,纤细的手指握住笼罩在脸上的那只有力强劲的手掌,几乎是虔诚的,本能的,用嘴唇轻轻触碰手掌上的伤疤。
这是不带任何旖思,单纯的,表达他的喜爱,甚至不算吻。
源源不断的灵力戛然而止。
黎昭骤然从沉迷中清醒,犹如大醉之人被浇了一盆冷水,迷茫地看着白解尘离开。
那道颀长的身影像是落荒而逃般,快步走到客房中央的木桌旁,从桌上拾起那盏粗糙的瓷杯,不管不顾,仰头灌了一盏冷冰刺骨的茶水。
黎昭有些不好意思。
那茶杯,明明是他喝过的。
黎昭翻了个身,从沉睡中醒来。
“嗯?”
黎昭有些困惑地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庞。
白解尘正面对着他,双眼紧闭,呼吸均匀悠长,竟也是在沉睡。
两人的头发纠缠在一处,也不知谁压到了谁的长发。
小神君沉睡的模样跟往日里非常不同,就好像雪峰融化,露出连绵的青峰,整张脸看上去,柔和温润了几许,但也是好看得让人无法逼视。
黎昭盯着白解尘看了半晌,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无声地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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