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上
蒋小一:“夫君好厉害。”
蒋小二:“哇塞……”
蒋小三:“哥夫牛逼。”
白子慕做作的摆摆手,眉飞色舞的:“低调低调。”
沈鸟鸟见话都被蒋小一他们说完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一着急,直接冲过去,从后面抱住白子慕的腿。
白子慕扭头看他:“干什么干什么?男男授受不亲!快放手,不然等下我放个屁蹦死你啊!”
沈鸟鸟嘎嘎直笑。
豆腐煎好,白子慕又把铁锅架上去,而后调了碗料汁,里头加了酱油,白糖……要是有耗油,那味道更是顶呱呱,可惜大周没有耗油。
锅热,加点油,放入蒜末爆香后,加入一勺香油,香油已经结成块了,炒出红油后,倒入调好的料汁,大火烧开,然后再放入煎好的豆腐,煮个几分钟,等着入味了,再洒把正经葱花,便可以出锅了。
一道菜不够造,白子慕又炒了把菜苔。
蒋父还在后院喂鸭子,天冷,怕着菜凉了,蒋小一喊了他一声。
蒋父洗洗手,进到厨房立马的把门关上,呼呼冷风直接被隔绝在外头。
蒋小一和几个娃子早已经坐好了,拿着筷子,猛盯着菜,一副迫不及待就等着开饭的样子,白子慕在做煎饼子,桌上放着个小油灯,两盘菜,灶台里也亮堂。
外头风刮得大,呼呼作响,刺骨得很,可厨房里却异常缓和,孩子们都穿了新衣裳,之前蒋小一只记得给白子慕和蒋小二他们做衣裳,他自己和蒋父的却是没有买,想着去年的还能凑合穿穿。
后头发了工钱,买了棉花,还剩三两,白子慕就自个给他们两买了,收到的时候,蒋小一什么话都没说,看着白子慕,又紧紧的抱着包裹,然后慢慢的,红了眼眶。
——是因为高兴,惊喜,但更多的是白子慕那无声无息的体贴。
这对蒋小一来说,是极为致命的。
那一刻,他知道,他再也没有办法放开白子慕了。
又新又厚的大棉袄,还有裤子、鞋子,穿起来别提有多暖和。
以前蒋父最是怕冬天,因为冷啊,两个孩子身子不好,他总怕孩子熬不过去,整天的提心吊胆不算,还穿不暖吃不饱,可如今……
蒋父只觉像做梦一样,心里欣慰得紧。
白子慕不饿,没和他们一起吃。
烧豆腐鲜嫩入味,好吃又下饭,蒋小一喜欢得不得了,又吃了整整三大碗。
豆渣多,最后煎了两大篮子的饼子。
饼子酥脆,又带着浓浓的豆香。
蒋小二三人刚吃完饭,又想吃饼子,蒋小一不给,分了一半煎饼子出来后,把篮子挂到了房梁上。
他拿了大半,想着送去给大房,等他走了,三个小家伙又去缠白子慕。
“哥夫,我们想吃饼子。”
白子慕为难:“你大哥说了,不给你们吃。”
蒋小三奶呼呼道:“我们偷偷吃,不给大哥知道就好了。哥夫,小三只吃一点点。”
“不行不行。”白子慕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你大哥磨起刀来端的是恐怖。”他可不能为了一口吃的以身涉险。
沈鸟鸟仰着头,可怜巴巴,像只奶狗一样:“哥夫,鸟鸟求求你。”
蒋小二抱着白子慕的腿:“哥夫,我们保证不会给大哥发现的。”
“……哎。”最后白子慕叹了一声,他到底是有良心,心疼孩子,无奈的拿了三个给他们:“偷偷吃啊!别让你们大哥瞧见了,不然他会打人的。”
蒋小二三个小家伙正要说谢,蒋小一却是突然去而复返,可他刚进院门,就见着那三个娃子做贼心虚似的,呼啦啦往屋里跑,还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看都不看他。
蒋小一一头雾水,见着蒋父抱着柴火从后院出来,指了指:“他们干嘛了?”
蒋父摇头说不晓得:“你怎么又回来?送到了?”
那不可能,大房离得稍微有点远,他出门都不过两分钟,狗都不敢跑这么快。
蒋小一一怔,刚明明是忘了东西,想回来拿,可只这么片刻,他却不记得自己要回来拿什么了,蒋父道:“算了,你等我一会,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你大伯回来了没有。”
大伯和大伯娘还没回来,只二伯回来了,大伯伤到了腿,不好动弹,只能先住医馆里头。
这会实在是冷,大房一家都在厨房里烤火,反正躺床上也是冷得睡不着,大概是因着大伯的事,大家愁眉苦脸都没咋的说话,连着几个小的,也是安安静静。
蒋小一进了屋,把篮子递给二伯娘后,才仔细问了问了:“大伯去了哪家医馆?是济世堂吗?大夫怎么说?”
二伯娘道:“不是济世堂,是安仁堂,昨天去的晚,济世堂关门了,你大伯那腿大夫说伤得重,后头怕是要瘸。”
蒋父早就料到了,毕竟那会儿他只是被车轮撵着了,就这都得瘸,大伯那骨头断裂开了不说,还从肉里戳了出来,比他那会儿伤得还厉害,如此,也定是得瘸啊!
他悠悠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他们老蒋家造了什么孽,穷不说,还出了两个瘸腿的。
知道大伯没啥事儿,蒋小一和蒋父便先回去了。
来的路上饼子已经凉透,但菜籽油煎的,没有结油,若是猪油,这会儿怕是不能吃了。
饼子两面焦黄,豆香味儿还十分浓郁,一看就好吃。
几个小的没吃过这种油煎过的饼子,一直看,二伯娘便分了几个给他们。
“谢谢娘。”主哥儿先是试探的咬了一大口,而后顿了顿,接着猛的吃了起来。
二伯娘:“好不好吃?”
“好吃,香香的,娘,你也吃。”竹哥儿把煎饼子递过去。
“你们吃吧!”二伯娘勉强笑了笑。
二伯只吃了半个饼子就停了手,看向蒋大牛:“明儿你给你爹娘送些过去。”
蒋小一送得多,家里每人尝过一个还剩半篮子。
白子慕做时,豆渣里还加了糖,又是用油煎的,几个小的很喜欢,但这会儿听了这话,没谁再伸手拿。
住医馆里,本就要花些银钱,大伯动不了,大伯娘得留那儿照顾,如此两人总不能不吃不喝,镇上卖最便宜的也就馒头。
那馒头一个拳头大,但都是胀的,真捏实了,也没两口,大伯和大伯娘是干农活的,习惯吃得多,怎么的一次都得吃个三四个的才能顶饱,如此,一天光是吃的,就得去十来文。
可家里啥情况,大伯娘晓得,定会省得紧,怕是一天就一个馒头,然后喝点水,顶着。
村里人多是这样,地里没活儿的时候,就吃得少一些,填点肚子饿不死就成。
这饼来的及时,正好的送过去,省省能吃好些天。
蒋大牛也晓得这一点,可看向几个弟妹时,他却是略有些犹豫,嘴巴动了动,却是啥话都没说得出来,最后闷闷的应了一声。
“嗯!”
隔天他到了镇上,刚到安仁堂外头,大伯娘正巧的从里头出来。
“你咋的来了?”大伯娘问。
蒋大牛提起篮子:“小一给家里送了些饼子,二伯叫我给你们送些过来,娘你这是要去哪?”
大伯娘愁道:“回家。”
“回家干啥呢?爹能回去了?”蒋大牛问。
“不是。”大伯娘叹着气,愁眉苦脸:“银子不够了,昨儿大夫催我们交。”
“啥?”蒋大牛手都抖了,声音不由得也大了起来:“不是刚交了五两银子吗?咋的又要交?”
安仁堂也不是那专门坑人的,需要药物也只是比济世堂‘稍微’贵上那么一些而已。
两个医馆的不同之处在于,济世堂里头坐诊的姜大夫会看人。
像着蒋小二,平时姜大夫给他开的药,一副只要几十文。
可若是去了安仁堂,那里头的大夫,能开几百文一副。
两人开的都是对症。
可姜大夫若是晓得人穷,开的便多是那便宜的。
安仁堂却是不管这些。
只觉得这病该这么开,就这么开,有银子抓,那就抓,没银子,那就赶紧的滚蛋。
大伯伤得厉害,又在山里呆了许久,血都差不多流了一大碗,补药、消炎啥的中药一起,可不就得贵了。
五两银子,实在是不够看。
可家里哪里还有银子。
蒋大牛道:“要不我让大丫回去同我岳父借一些吧!”
大伯娘犹豫。
张大丫刚嫁过来不过半年就跑回去借银子,传出去怕是不好,而且她也怕亲家心头不舒坦,可这会要面子她家汉子就得受罪:“也只能这样了。”
隔天白子慕没去上工,请了一天假,在家炸豆腐。
豆腐切成小块,油炸过后,黄灿灿的,一个个,圆溜溜,如此,便是油豆腐了。
这油豆腐,有些地方习惯喊油果,或是豆泡。
油豆腐不管是打火锅,还是同着旁的东西一起煮,或者一起焖,它吸了汤汁后,吃起来最是好,味道十足,豆腐皮更是不用说。
反正炸了一篮子,碎肉炒香后,白子慕放了油豆腐又加了点水,再放点香油,焖了小半会,后头盛了满满两大盘,蒋小一几人全给吃了个精光,一滴汁都不剩。
第77章
午饭煮的多,吃完了个个摊在椅子上,幸福的摸着肚子。
蒋小三小脸儿都还油汪汪的,刚放了筷子就挨到白子慕旁边,软软道:“哥夫,这个油豆腐好吃,小三晚上还想吃。”
蒋小一摸他肚子,发现不是鼓的很厉害,不由松了口气。
之前几天天气都有些阴沉,不算得好。
今儿难得出了大太阳,蒋小一洗了碗筷,想着去把那些旧被子和枕头啥的拿出来晒晒,虽是让堂奶奶做了新被子,但旧的也不能扔了,留着总是有用。
蒋父帮他在院子里搭了根竹竿,蒋小一晒了自己的,又转身去蒋小二他们房里拿。
蒋小二是个讲究的,最是贤惠,早上起来还会哼哧哼哧的叠被子,这会被子就被他搁在床头,方方正正的一块,豆腐似的,蒋小一抱起被子一抖开,里头啪啪掉出来三张被啃了一小半的大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