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上
“咋的能不知道嘛!老六又不是傻几,父亲,走了,回家,老六都想爹爹和叔叔太小外公他们了。”
白子慕定定的看了老六几眼,神色难言。
想当年,他也不是走旱路的英雄好汉,可和蒋小一呆得多了,他就喜欢走了。
他想着,让自家老大多看点男人,没准他家老大就能像他一样了,可他终究还是妄想了。
也许好女色,是他们白家克在骨子里的基因。好在他没遗传到,不然蒋小一怕是要惨了,至于老六……
算了,他起码在现代混过好几年,不就同性恋嘛,有啥呢!
听说现代外国某些地方,有的人连母猴都不放过,母苍蝇飞到那个地,都得捂着屁股绕着飞,他家老六起码只是喜欢美人。
这么一想,好像他家老大喜欢看美人这事儿,好像也没啥大问题。
白子慕瞬间觉得舒心了,胸不闷腿不疼了,高高兴兴抱着老六去买了份礼给楼宇杰,让他去张府的时候帮忙带去。
人不去,礼得去,不然就太不像话了。
赵主君让赵管家盯着些,放榜了就立马给他们去话。
都安排好了,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回去。
除了老六,大家没觉得有什么不舍,反正该玩的都玩了,该逛的也都逛了,府城除了比镇上大些,人多些,热闹繁华些外,也没啥了,出来半个月,他们都想父亲和爹爹了。
老六也想两个爷爷和太外公,但村里美人少,回去眼睛又要饿着了。
他有些闷闷不乐,赵主君哄了几句他都不开心,埋在蒋小一怀里,说爹爹,他想要美人,白子慕给了他屁股两巴掌,他立马端端正正,啥话儿都没敢再说。
白子慕叉着腰问他:“还要不要美人?碗大的巴掌你要不要?”
老六两只爪子捂着屁股,将毛茸茸的小身子缩成一团,猛摇头:“不要了不要了,爹爹,你抱紧老六,老六屁股冷哦!”
蒋小一笑出了起来。
蒋小二几个也呵呵乐出声。
隔天晌午到的家,赵云澜和蒋父是高高兴兴,家里立马的又热闹起来。
莫小水是蒋小二几个一进家,她就跑了过来,巴巴的看着蒋小二几个,笑得腼腆又高兴,不过似乎是怕蒋小二几个出去半个月会忘了她,面上还有点局促不安,小手一直默默的蹭着裤子。
“小侄女。”蒋小二亲亲热热的牵着她,说他们给她带礼物了,走,我们去楼上看礼物。
然后莫小水双眼发亮,背着蒋小二,蒋小三和赵鸟鸟拎着个大包袱跟在后头,老六和小六被赵云澜和赵富民抱着,没能去。
蒋小二几个进了房间就没再出来。
蒋父和蒋小一一起整理带回来的吃食和顾家给的礼,听见四个孩子了笑声从楼上传来,蒋父说:“小水这几天一直问我小二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说不晓得,她就天天的坐门口等,真是想小二几个想得紧。”
蒋小一把两盒点心递给白子慕,让他拿作坊那边去给大家分,这是回来时厨娘做的,让他们带着路上吃,有好几盒,蒋小一留了两盒起来没动,闻言他笑道:
“小水在村里没什么朋友,就和小二他们几个相熟,小二他们不在,她肯定会想。”
白子慕去作坊那边了,蒋父小声道:“白小子这次考得咋样?你问过他没?”
蒋小一摇摇头:“没问,我怕问了夫君压力大会跳茅坑里头自杀。”
“也是,本来科考就很累了。”蒋父说:“你也去歇歇,等会我去杀只鸡。”
蒋小一高兴起来:“家里买鸡了?”
“嗯,我前儿去买了几只,就想着等你们回来了杀了吃,不过也不晓得咋回事儿,死了两只,现在还剩三只。”蒋父说。
蒋小一:“这鸡大概是怕我们,所以早早的去了啊!”
蒋父:“……”
晓得白子慕几个回来了,下午大房一行人扶着堂奶奶过来看了眼,他们也怕白子慕有压力,没问他考的咋样,只拉着蒋小一和白子慕问他们,府城怎么样啊?好玩吗?然后暗中观察白子慕的神色。
回了家,大伯娘高兴得手舞足蹈,说:“这次俯试,白小子估摸着是发挥得不错。”
二伯娘看她:“大嫂,咋的说?”
大伯娘拍着手,笑说:“我方才瞧了,白小子精神好,胃口也不错,刚还吃了三碗糯米呢!”
这糯米是清明那会儿赵云澜买了米,拿去大房那边做的——大伯去山里砍了一捆枫叶回来,枫叶煮了一锅水,拿了汁水泡着糯米,泡了一宿,糯米带了色,蒸出来不仅好看,吃起来还香。
晓得白子慕和蒋小一几个爱吃这个,而且这是祭拜祖宗的吃食,吃了能沾福气,这虽不晓得真假,但村里人都这么说。
这会儿也就四月中旬,不算得太热,赵云澜就装了半篮子糯米吊在井里,想着留蒋小一几人回来吃。
下午蒋父拿猪油炒了,炒过的糯米吃起来更是香,白子慕干了三碗才心满意足。
大伯娘说:“他能吃得下,说明考得还不错,要是考差了,他还有心思吃那般多?而且我看他,精神也好。”
二伯娘拍着手,刚想说‘大嫂这话在理’,堂奶奶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也不能这么说,我看白小子和小一是一个样,这两人啊!脑子里头不太爱记事,寻常人是考差了吃不下饭,可白小子是寻常人吗?天塌下来他都还能先去煮个饭,想着吃顿饱的再去死,我前几天可是去找赵老弟聊过天了。”
白子慕去赶考,堂奶奶是紧张得要命,她不晓得这些事儿,呆家里坐不住,就去二房,寻了赵富民唠嗑,问他,这考秀才难不难?
赵富民没直言,反而道:“亲家嫂子,您晓得我们镇上有多少个秀才吗?”
这堂奶奶哪里懂啊!
赵富民说:“咱们镇上就四个秀才,咱们村,还有隔壁几个村,连个童生都没有,那是因为穷,孩子上不了学堂,可镇上富贵人家多些,为啥秀才就这么几个?那是因为秀才实在是难考,每年俯试参考的书生六七百人,但每年上榜的,却未超六十人。”
堪称百里挑一。
堂奶奶眉头蹙起来。
赵富民这般说,考秀才咋的难考,她深刻的懂了。
镇上那么多富贵人家,谁不晓得识字好、当官好,镇上人有钱,那定是想着把孩子往学院送,那么多读书人,秀才就四个,这秀才有多难考就可想而知了。
堂奶奶想了想,说:“可是,白小子脑子灵着咧,又得县令大人教导,他应该能考上吧!”
赵富民摇头道:“难说。”
府城那些书院,里头的夫子有些举人出身,有些进士出身。
听说这帮夫子,以前到过殿前,如此,那学识定是好。
但府城那么多个书院,往年快千人参加府试,后头呢?
就那么点人上榜,堪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白子慕再聪慧,县令学识再好,可学了不过大半年,赵富民私心觉得这趟怕是要白去了,但没事儿,今年考不上,后年还可以再考,镇上那些个秀才,谁不是考了好几次,考到中年才考上的。
堂奶奶和赵富民聊了半响,晓得秀才不好考,又想白子慕平日还要上工,怕是更没啥时间看书。
因此这会儿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大伯几人细细一问,方才还热腾腾的心也凉了半截。
这秀才这般难考啊?
不过白小子也是厉害了,起码他是个参加过府试的男人。
听小一说府试严得要命,考场门都关了,外头还有十来个衙役守着。
而考场里头就更不得了,还有御林军呢!
御林军大房可是见过的,那真是不得了,那腰间的佩剑,跟锄头柄差不多长,他们是见了御林军都腿软得不成样子,白小子还要搁人跟前考试,这白小子没晕倒,已经比他们厉害多了。
没事儿,考不上就考不上吧!
大房这般宽慰着自己。
回了家,日子照旧过。
白子慕白天去上工,蒋小一则是在家收蕨菜,老六和小六则是蒋小二几个带,压根不用他操心。
赵主君要和叔奶奶、大伯娘几人在厨房里煮蕨菜、撕蕨菜,甜笋野果子这些,更是要装满了整个院子。
虽是不放心蒋小二几个照顾孩子,但实在是忙,村里人送来的野菜多,不抓紧处理就要老了坏了,再说了,蒋小二几个也懂事,不会把老六和小六往外头带,都是搁二楼玩,家里安全,出不了什么,赵主君这般想,便没管他们。
第280章
十九凌晨,府衙大门缓缓打开了。
围在外头等着看榜的众人见此,十分有经验的退到了两旁,让出了条道。
没一会儿,十来匹骏马载着衙役从衙门里头奔了出来,直直往城门而去。
赵管家得了赵主君吩咐,大半夜的就带着两个小厮来府衙外头候着了。
赵家行商,赵管家关注的多是生意之事,科考这种与之无关紧要的事儿,他向来不咋的关注,等了片刻看见顾家小厮,他同人聊了几句,没一会儿又见着沈家的小厮来了。
赵管家拉着个脸,没了聊天的欲望,静静的看着府衙大门,见着大门开了,他还以为要放榜了,结果却见着了这一幕,不由纳闷问一旁的顾家小厮,这是干嘛呢?衙役去哪呢?怎么还不放榜?
顾家小厮说是还没到时辰,至于方才那些衙役,是下到下头各镇各县通报去了。
这次平阳镇县学参考的学子众多,楼县令是没抱半点希望,去年他们镇没个上榜的,今年,估摸着也是如此。
不过不管他这地儿有没有人上榜,府衙那边也会派人过来,拿了红榜让他贴。
这一举,为的是告知各镇各县,今年啥子人上榜了。
这便是寒窗苦读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赵主君哪里晓得这个,只以为府试在府城考,那么红榜也只会贴在府城府衙外头,因此还特意叮嘱赵管家盯着点,一放榜了就立马去给他看。
还是早早的蒋小一起来套牛车,他听见动静出来问了一嘴才晓得——原来镇上的衙门也会贴榜。
蒋父和赵云澜也是早早起了,都没心思做朝食,套好了牛车就想直接往镇上去。
赵主君道:“你们等等我,我回屋套件衣裳跟你们一起去。”
这会儿凌晨还凉着,可赵云澜没劝,换位思考,今儿要看榜,这么大的事儿,让他搁家里睡他也睡不着。
赵富民也从屋里出来了,一家子除了白子慕和五个小的,其余众人皆踏着夜色往镇上去。
到了半路,就着月色,蒋小一隐隐的看见前头晃动着三个黑影,仔细一看,竟是二伯几个。
干啥去?
还能干啥,当然是去看榜了。
除了蒋小一,大家都是一个心思,觉得白子慕估摸着是考不上,但明晓得如此,大家还是忍不住往镇上去,不亲眼看一下,那心死不了。
到镇上的时候天都还没亮,但衙门外头已经乌泱泱的围了一群人。
蒋小一众人在衙门外头等了半个时辰,直到太阳出来,一身着红色官服的衙役打马急速而来,似乎怕撞到人,嘴里还大声呼喊,让众人速速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