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星朝羽
纪昙很讨厌纪云薪这个继兄以及后来母亲生下备受宠爱的小儿子。
纪云薪则是对两个弟弟都很好。
然而这样的纪云薪更让纪昙讨厌,他不想配合母亲和继父扮演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纪云薪这个两头撮合的中间人难免遭殃。
十几年了,纪云薪在纪昙手底下吃得亏不少,竟然还没长教训。
不过,正好方便纪昙。
“算你倒霉,”纪昙手指灵巧地将坚实的钢刀别进了进去,尤嫌不够,调整着角度打算用同样坚硬的叉子固定。
纪云薪小时候受纪昙欺负多,稍微长大点儿,纪昙被纪云薪亲姑姑收养后,两人就没怎么见过面了。
现在纪昙养母去世,亲生母亲那边想把他重新接回去。
不用想,能把六岁的亲儿子给二婚丈夫的亲姐姐送养,如今往回要,多半是觊觎亲儿子从养母那里继承的巨额遗产。
钱,纪昙是不会给出一分的。
但是让纪昙彻彻底底远离也不现实,主要纪家和周家有门娃娃亲。
纪昙看中了周家的大儿子,硕博连读,如今在三甲医院当心脏内科的主治医师。
很规矩的工作,很体面的人。
纪昙很喜欢。
不论是纪家还是周家,当初定娃娃亲时,都没定下人。
这就要靠抢了。
纪昙受制于人,不可能跟纪家完全切断关系,起码得等他把人抢到手。
难办。
“做什么呢?”忙忙碌碌搞小动作的纪昙耳畔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宛若深秋谷涧潺潺的冷溪,带着能够洗涤罪恶的冰凉。
纪昙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僵硬转头,看清来人过分熟悉的脸,霎时眼圈就红了。
周赦预判了纪昙的反应,直接打断纪昙施法,“憋回去。”
纪昙漂亮的浅色的眸子已经氤氲出可怜的水雾,因着周赦不善的语气不高兴地撇撇嘴。
“给我,”周赦朝纪昙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带着薄茧的掌心向上。
仿佛纪昙把作案工具给他,周赦就能用这只强悍蕴力的手碾碎成渣滓。
纪昙不情不愿地把还没来得及固定的叉子,放进周赦手里。
周赦感受了下叉子的重量,没什么耐心地问:“干什么的?”
想来纪昙也不会做什么好事。
“固定的,”纪昙从头到尾跟周赦解释了遍,“把餐刀别进厕所门和里面横锁的缝隙,再拿它的叉头插在餐刀上固定。”
纪昙说得流畅飞快。
周赦第一遍都没太听明白,可见纪昙做坏事做到何种熟能生巧的地步。
周赦看见被纪昙别在厕所门上的餐刀,收回视线,将叉子扔到垃圾桶。
“想说什么?”周赦掀起眼皮,漆黑的瞳孔深处洇着摄人的寒色,淡淡接收着纪昙犹豫迟疑的目光。
纪昙吞吞吐吐起了个调子,“老…?”
周赦眼也不眨,任由纪昙审视,放肆地在自己的脸上游荡。
“老什么?”周赦唇角的弧度平直,眼底的情绪也很浅,“你又认不清人?”
周赦不觉得一个人区分不出自己交往两个月的男朋友和他男朋友的弟弟,尽管男朋友和他的弟弟是双胞胎。
周赦瞥过纪昙眼眸真心实意的困惑,短促地敛了下眉心。
半个月,纪昙认错三次。
不是纪昙认错人的频率低,而是纪昙只见过周赦三次,无一例外全都认错了。
周赦不解,他除了跟周文柏相貌、声音一模一样,发型、衣服偏好以及气质都是完完全全相反的两类,纪昙是怎么做到次次都认错的。
甚至纪昙不是装的。
纪昙脸上的表情都是肉眼可见的迷茫。
周赦没有把自己当成周文柏的爱好,更没有装作周文柏逗人分辨的怪癖,直截了当给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他男朋友的纪昙揭晓答案,“纪昙。”
纪昙听着周赦连名带姓地叫自己名字,浮在浅色眸子的迷雾散去,雪白的脸颊软软扯开,语调生硬转折,“老…弟。”
周赦无动于衷。
纪昙长了一张聪明且漂亮的脸,实则在周赦眼里,纪昙的心眼子只有两个。
一个是做完坏事装哭逃避错误惩罚,一个是在认不清的人时候起个头。
再分辨是叫老公还是叫能立马挽回局面的老弟。
周赦并不觉得,纪昙这两个小聪明能派上多大的用场。
但周文柏很吃这一套。
毕竟大纪昙六岁还被叫弟弟的人不是周文柏。
纪昙噪音似的哭泣,对本就是男朋友周文柏更算不上什么伤害,只是无伤大雅还觉得十分可爱的小情趣。
周赦眸光低垂,纪昙抬头时能够让人更好地看清他明媚鲜活的脸蛋,也能够让人观察到他自然微微鼓起的唇角,像是嘴巴里面含了两颗圆润的小珍珠。
是口中藏珠的面相。
这种面相的人,一般都是漂亮、有福气的人。
周赦并不否认纪昙的特质,至于由,他只能想到傻人有傻福。
周赦刻薄地评价道:“笨蛋。”
第2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 超会装哭撒娇精×冷面……
周赦很像纪昙的养母,用自己制定的标准审判周围所有一切,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养母看向纪昙的目光总是带着极为挑剔的苛刻,不断修剪着纪昙身上长错的凌乱枝芽。
纪昙怵头这样的人。
周赦是个拿着自己赋予自己权力,严格审判不符合他制定标准产品的小警察。
纪昙同样刻薄地想。
“独裁。”但纪昙也只敢小声驳斥。
周赦听见了,比起一个笨蛋毫无逻辑只是情绪抒发的控诉,显然被关在厕所隔间求救的客户需要更多关注。
“纪昙,你在外面吗?”纪云薪拍打着门板,作为受害者,求救都是那么心平气和,“不要闹了,把门打开让我出去好吗?”
没有哪里的厕所是隔音的,刚刚纪昙和周赦的交谈,悉数被纪云薪听了进去。
自然清楚始作俑者是谁。
干惯坏事的纪昙心素质强大,装自己不在。
纪云薪喊了纪昙几声得不到回应只好求助周赦,“周律师,你在外面帮我看看这扇门能不能打开,或者帮我叫服务生过来,可以吗?”
卫生间作为公共设施,通常会打造成高亮度的空间,避免人流穿梭或使用时出现意外。
白色的大石,白色的瓷砖,明亮刺眼的白炽灯。
光线反折各处,无一阴影。
周赦冷白的肤色在这样的环境并不突兀,只是他头发剃得很短,立体优越的五官完整地暴露在空气中。
头顶的灯光从周赦高挺的眉骨打下来,深色的阴影覆盖住他微垂眼睑,竟成了这里唯一暗色。
周赦眸光旁掠过脸上没有丝毫悔意的纪昙,淡淡收回视线,落在餐刀别得极紧的门锁上。
“后退。”
周赦声音不大,仿佛只是尽个提醒义务,然后就不用经过任何人允准无所顾忌地开始行动。
隔间内的纪云薪下意识退到角落。
周赦脚上的靴子踩在地板上的声响无法忽视,嘎吱嘎吱碾磨着。
周赦同样后撤半步,贴身的工装裤勾勒出周赦腿部紧实流畅的肌肉轮廓。
周赦抬腿踹向并不坚硬厕所隔门,惊天动地木板的撕裂声乍起,金属餐刀径直砸向地面,发出清脆争鸣。
厕所隔间传来纪云薪闷哼的抽气声。
周赦偏了偏头,纪昙已经掩耳盗铃把自己的眼睛蒙住了。
“谢谢,”纪云薪艰难地推开被周赦踹烂的门板,捂着胳膊走了出来。
周赦的表情还是淡淡的,没有回应纪云薪的意思。
纪云薪对周赦的脾性略知一二,不被会也不自寻尴尬,脚步转向纪昙,往前走了几步。
纪昙蒙住眼睛佯装看不见,一副逃避不承担任何做坏事后果的做派。
纪昙的惯用伎俩。
纪云薪只好暂时离开,朝周赦颔首道:“周律师,我去收拾收拾,麻烦你等我一下。”
纪云薪的衬衫衣袖被勾破,形容也有些狼狈。
周赦给了纪云薪时间,纪云薪步履匆忙准备去隔壁男装店购换身衣服,他吃完中饭,下午还有课。
纪云薪时间赶,出去时差点撞到人,一股冷感的木质香水味掠过鼻腔,身体堪堪避开。
“抱歉”,是差点被他撞到的人率先启声,温和的嗓音低悦似泉,如春风拂面。
纪云薪无暇抬头看一眼声音的主人,他只想尽快收整好自己。
周文柏下了手术台过来,没在餐位上看到纪昙,被服务员指引到厕所。
“团团?”周文柏走进厕所看到捂着眼睛像是自欺欺人的纪昙,好笑地上前拨开纪昙的手,“这是做什么?”
纪昙手腕被周文柏捏着,虚虚睁开眼,极快地往后瞄了瞄。
周赦锋利的五官低垂看不清表情,纪云薪也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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