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莓子兮
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难以饱腹,即便如此,也要按时完成御天监送来的试卷。
其上试题出自内阁学士,是以为皇帝选拔品行优良、才能兼备之能人。
而他们在山上的所行所举,即便天武帝远在凌天都,亦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其中,恐怕也有大祭祀的一份功劳。
今日乃八月初八,是七皇子时允钰与其他世家子登山之日,想来不久便能于山中相见。
而高子瞻等人,也比他们更早的落脚在了别处庭院,离他们所在的小院并不远。
只不过现下因时钊寒失忆,萧河自己摘不出去不说,还要住在一处,陪同照顾。
怕他们看出时钊寒的不妥来,也就暂时打消了与好友叙旧的心思。
至于一同上山的家仆们,有些死在了山脚的刺杀中,而有些则侥幸活了下来。
思铭只受了一些轻微的皮外伤,主仆二人在见到对方时,皆松了一口气。
他们没说上几句,萧河便要思铭立即下山,不用在山上等着。
思铭只好听从他的安排,当日就跟着白袍祭祀下了山,萧河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如今刺杀他们的刺客尚未查出主谋,他又知道了大祭祀关于皇室之间如此多的秘密,山上已经不安全了。
时钊寒目前身中剧毒又是失忆,萧河已经分不出来半点精力再给旁人。
两人将庭院里外收拾了一番,不知不觉已经日落西山。
时钊寒脏了裤腿和鞋袜,趁着萧河去找水喝的功夫,又举起小锄头来,正打算一鼓作气将他们的小菜地也给翻新了。
他已经想好要在这块小菜地里种上番茄、豆角、丝瓜等等,都是萧河喜欢吃的蔬菜瓜果,他也喜欢。
萧河回来的时候,恰巧瞧见他将最后一块土地松完,正抬头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望见他脸上便盛开出朵笑来。
金灿灿的余晖就那般洒落在他的身上,逆光而站,他的发、他的指尖都在散发温暖而绚烂的柔光。
望着时钊寒隽美如玉的脸庞,萧河竟一时想不起他从前冰冷的模样,连同那些难堪糟糕的往事也慢慢落下的很轻很轻。
直至最后,能感受到的只有时钊寒所带给他的安宁与温和。
尽管只有片刻。
“你去了哪里?”
时钊寒朝他大步走了过来,瞧见萧河手上的水壶,便知道他是去找他的朋友了。
“我喝过了,剩下的你都喝了吧。”
萧河将水壶递给了他,时钊寒接过只是轻轻抿了一口。
“你不在,我刚刚四处走了走,顺着小道往前不远,有一口井,瞧着井水还算干净。”
“以后我们可以打井水吃,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去朋友那里讨水了。”
时钊寒笑着说道,他将以后生活的种种想的十分周到,好似做好了要在这与萧河过上很久的打算。
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身为皇子的身份,忘记了他的野心与抱负,更加不知道他与萧河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能。
“好。”
但最终,萧河什么也没说。
所谓的世外桃源,携手共渡余生,也只不过是儿时雨夜窗前虚无缥缈的幻想。
而这一刻,时钊寒的失忆,正好填补了萧河心中的那点遗憾,尽管只有短暂的两个月。
他想,他与时钊寒之间的恩恩怨怨,也许可以就此搁浅。
直至他恢复记忆之后,再无任何牵连。
直至太阳完全落山,当初找到他们的那位掌灯祭祀送来了晚膳。
他还给萧河他们带来了一些菜种,两床新的褥子凉席,以及两套新的布衣。
“晚上山风过堂,很是寒冷,夜间请勿走动。”
那名掌灯祭祀嘱咐道:
“从明日起,内阁的卷子便会送至,需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交卷。”
时钊寒吃饭的手一顿,有些迷茫的看向萧河,小声问道:
“我也要做吗?”
掌灯祭祀的耳朵很灵,萧河甚至能感受到面具之后他脸上的笑意。
“殿下您也需要做呢。”
被偷听了去不说,时钊寒为自己想躲懒一事而感到格外不好意思。
只能掩饰的给萧河夹了一筷子菜,一本正经道:
“好的知道了,我会好好完成的。”
萧河:“………”你再装呢,微笑。
“殿下现在感觉如何了?可有不适?”掌灯祭祀关心道。
时钊寒放下碗筷来,回道:
“除了想不起以前的事,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谢谢您的关心。”
掌灯祭祀点点头,“大祭祀交代过,每三日带您入宫祛毒,直至您完全好了为止。”
“倘若有任何不适,只要您摇晃此物,我都会出现。”
掌灯祭祀说完,便将一枚黑色似石头般的东西放在了桌面,随后便默自离去。
时钊寒小心翼翼的将那东西拿起,这才感知到它的轻盈,并非石头。
“这是什么,看上去有点像……”
萧河瞥了那玩意儿一眼,这山上还能有些什么,淡声道:
“虫卵。”
时钊寒顿时身子一僵,连忙跳起来把那东西丢置一边,这才惊魂未定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虫卵?”
萧河没忍住勾起唇角,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掩饰道:
“过来吃饭。”
时钊寒这才重新坐下,但想着刚刚手才碰过不该碰的东西,又立马站起来。
“我要去洗手。”
萧河按了按额头,无奈道:
“大晚上的,去哪弄水来?你快吃饭,刚刚不过是逗你的。”
时钊寒听话的坐下,只低头吃饭,也不说话了。
萧河瞧着他好似是生气了,索性不管。
在这山上,没有尊卑之别,不想吃那只能晚上饿肚子了。
用过饭之后,萧河将自己身上的伤口换过新的布条。
又喊过时钊寒,将其上衣解开,看了看他身上的毒褪去多少。
不知是不是子虫的虫鞘吸食过的缘故,此时他身上的毒呈现一片驱不散的乌紫。
尽数聚拢于他胸口之处,呈现出拳头大小的团状。
萧河伸手按了按,时钊寒身子克制不住的颤栗,忍住不躲。
乌紫掩盖住了皮下的血色,凝聚于其上。
萧河皱着眉,越想越觉得奇怪,不知不觉中已经很靠近时钊寒。
倘若此时有第三人在,只会觉得两人正互相依偎在怀。
但萧河没注意到这些,只是忽然听到耳边变重变粗的呼吸声。
萧河当即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去。
只见那人脸色绯红,原本清浅亮堂的眼眸也变得莫名的深沉,不知从何时起就一直盯着他看,好似有什么东西猛烈的要呼之欲出。
萧河呼吸一窒,当即反应过来,连忙朝后退去,神色不自然。
“你把衣服穿上,我、我出去练会剑。”
他不等时钊寒回应,便急急的走了出去。
即便时钊寒失去了记忆,但有些本能依旧是存在的。
自己竟然毫无防备,松懈到了这种地步,还是说……也许失去记忆的时钊寒,对于他来说更好面对一些呢?
萧河不知道答案,右手受伤,他便左手持剑,尽量不让自己多想,只是随心所欲的挥舞。
尽管是左手持剑,萧河的招式有所改变,却并不影响美观,仍旧行云流水般的熟练。
萧河本就是左撇子,左手比之右手要更为灵敏一些,是以幼时姜淮训练其使双刀。
只不过姜淮师门并无耍双刀的奇才,所以留下的武功秘籍也并非精炼。
久而久之,也就无可再教,只能萧河自己摸索修炼。
萧河于树下舞剑,流畅自如,宛如剑仙。
而时钊寒立于屋檐下,瞧见了这一幕,竟莫名心悸的厉害。
好似在梦里,还是从前,他曾看过无数遍。
萧河对于从前的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时钊寒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待到萧河练完剑,回头一看,屋内亮起一盏烛火,时钊寒却不见人影。
“时钊寒?”
萧河皱着眉,无人回应。
难道真因刚刚的事情生气了?
上一篇:他是主角攻啊!
下一篇:真少爷重生,玄学直播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