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莓子兮
萧家没有人能顶得住萧百声的震怒,即便是老大萧捷也不行。
萧斐紧张的额头上已经冒出细细的汗珠,仍是一步不肯让。
眼见着下一巴掌就要落在萧斐的脸上,萧河从他身后出来,站在父亲的面前。
“父亲,一切都是我的错,儿子愿受责罚。”
萧百声看向萧河,冷笑一声,脸色阴沉:
“萧河,你二哥说怪不得你,你觉得呢?”
“这几年我与你两个哥哥为国卖命,你二哥也于朝廷就职天渊司少卿,虽不敢说鞠躬尽瘁,劳苦众多,亦是本本分分,不曾失过我萧家的门楣。”
“可你呢?”
“你可知我回来的路上,又听了多少闲言碎语?”
“说好听点的,你是巴结奉承,说难听点的…..你就是死缠烂打、不知羞耻!”
萧百声抬手又是响亮的一记耳光,怒骂道:
“竖子!你怎敢!”
“他就算再不得势也是皇子!你、你真是…..丢尽我萧家的脸!”
萧河不曾闪躲,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两巴掌。
直至萧百声骂无可骂,家仆取来他的鞭子,萧河也未曾吭声。
“父亲!父亲!”
萧斐连忙按住萧百声要甩鞭子的手,还是想为萧河求情。
“父亲,既然真的是五郎的错,您要打便打!我和母亲绝不拦着你!”
“您向来明辨是非,不急于一时之快,何不听听五郎的说法再行家法也不迟啊!”
萧百声心中有气不假,但并非是完全听不进去劝的人。
听完萧斐的话,他再抬眼去看萧河,自己小儿子白皙的脸上两道巴掌印,已经红肿的厉害了,仍是一声不吭,算是能忍。
萧百声:“去,书房跪着去。”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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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河跪在书房一动不动,也不知维持这个姿势过去了到底有多久,夜虽深沉,却离黎明还远。
因是得了萧百声的命令,书房内没有一口茶,也没有人敢过来探望。
只有萧斐不放心怕他太过较真,夜深了只管在书房打个地铺睡去,早上再跪好便是。
左右无人看见,父亲也不会知道的。
他虽这般嘱咐,但也清楚依自家弟弟执拗的性子,怕是不会这样做。
果然,时钊寒到的时候,便瞧见一道清瘦的身姿背对着窗,一动不动的跪于地上。
书房的门并未上锁,是以萧百声知道萧家上下无一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萧河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却并没有回头,直至听到身后那人开口道:
“去你的院子里寻不到人,便知道你会在此处受罚。”
萧河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意外之色,只觉得喉咙很干,声音沙哑道:
“还不是拜王爷所赐。”
时钊寒走至他的跟前,从怀里掏出水袋与几块糕点,放在萧河面前的桌上。
等他转过身来,这才瞧见萧河的脸是肿着的,时钊寒身子一顿,声音明显透着几分不悦:
“萧北侯打的?你怎么不躲?”
萧河甚至懒得看他一眼,冷声道:
“他是我父亲,我如何躲?”
“倘若四爷当真心疼我,不如明天一早就进宫去,和皇上说取消这桩婚约。”
听到这话,时钊寒忽而沉默。
迟迟等不到回答,萧河心里也觉得自己说这样的话,多少有些可笑。
他时钊寒既已做到这种份上,脸面、地位通通都可以不要,便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萧河忽而感觉有些疲惫,膝盖疼痛难忍,而双腿也因长久跪着而发麻失去知觉。
“给你带了水和芙蓉酥,起来吧。”
“景王殿下,若是无事您还是请……”
萧河心里实在是烦躁的不行,只想自己一个人清净清净,刚睁开眼就瞧见时钊寒跪在了自己旁边。
“你做什么?”萧河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时钊寒看向他,眼眸中的情绪瞧着并不真切。
“我替你跪,你起去歇息。”
萧河被他这一举措弄的有些愣住,“这不合规矩。”
“日后你我成婚,你父亲就是我父亲,你既要跪,我也应该跪。”
“毕竟….此事因我而起,却要让你遭罪,怕是说不过去。”
时钊寒的这一番解释,说的淡然却又令人没法反驳。
萧河见状,索性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既然他爱跪那就让他跪。
萧河撑着时钊寒的肩膀慢慢站起身,咬着牙忍着疼缓缓坐下,慢条斯理的啃起糕点来。
时钊寒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萧河细嚼慢咽的吃一口,喝一口水,再吃一口。
萧河吃完才发现时钊寒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看,他冷哼一声,转去屏风后面的软榻上躺一会儿。
也许是太累太困了,没过一会儿萧河便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直至被时钊寒慢慢的摇醒,萧河才瞧见屋内一片敞亮。
“什么时辰了?”萧河睡的正迷迷糊糊。
时钊寒亲了亲他的脸颊,趁萧河没反应过来之前便站起身,“刚到寅时。”
“阿鹤,我先走了,晚些时候再来。”
萧河坐起身,“你还是别来了,万一被瞧见….不太好。”
时钊寒淡淡一笑,“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
直至时钊寒走后好一会儿,萧河重新跪下才慢慢清醒过来。
不是,他刚刚在关心他吗?自己说那些话干什么?
萧河有些无语的摸了摸鼻子,顺带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竟不红也不疼了。
萧河微怔,八成是时钊寒趁自己睡着之后给他抹了消肿的药膏。
只不过如此一来,倒不好在萧百声面前装惨了。
也不知道还要跪上多久,短则几个时辰,长则三两日。
母亲每月都会带萧瑶去寺庙为家人念经祈福,萧河落水那年,她曾在菩萨跟前发过愿。
路途虽不远但来回确实折腾,便会那附近小住几日。
景王求婚一事闹的动静相当之大,哪怕是百姓之间都传的沸沸扬扬,更何况那些个达官贵人的女眷们,之间更是议论非常。
左右是瞒不过妻子,更何况萧母疼爱孩子,必定护着儿子。
萧百声也不愿因此事而与她起争执,从去年萧河落水之后,萧母日夜劳心身子一直不是太好。
如今萧河好不容易捡回条命来,她更不会让萧百声过重责罚小儿子。
是以,萧父一定会在妻子回来之前,处理好此事。
萧河算了算时间,母亲也差不多快要回来了。
萧河一直在书房跪到中午,萧百声推门进来时,他已经跪的头开始发晕。
萧百声见他面色发白,并未吭声,直至坐到他面前的椅子上,才开口道:
“昨夜,我打了你,心中可有怨恨父亲。”
萧河摇摇头,答道:“五郎知道父亲是为我好,并不是真的要责罚与我。”
听到他这般说,萧百声放下手中的茶盏,倒是有几分惊讶。
“你若是真能这样想,也算懂得为父的良苦用心。”
萧百声道:
“皇帝是天子,即便萧家再大,也大不过天。”
“皇帝的儿子,与臣子的儿子,孰轻孰重呢?”
“我若保全得了你,就保全不了萧家….更何况,如今皇帝已经对我们萧家起了疑心。”
萧百声叹息,昨日他之所以打了萧河,不过是把戏做足给外人看,给皇帝看。
他萧百声至死只能为皇帝一人卖命,虽然身居高位,却不得拥簇任何皇子王爷,倘若起了私心,只能是必死无疑。
但时也命也!
即便不是五郎,也会是温家、高家其他一些世族,被拉下水只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
“我知道,父亲。”萧河的声音有些颤抖。
萧百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忽而开口道:
“待成了婚,你便随景王去尧关吧,三五年之内不要再回来。”
萧河一愣,“那母亲和姐姐呢?”
“我不走。”萧河很快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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