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莓子兮
既然动不了萧家,还能动不了一个失去靠山的萧河吗?
想到这,温皇后忽然莞尔一笑道:
“竹茹啊,我记得东集征收税款一事,是中伯府的兰大人协理在办吧?”
见温皇后突然提起中伯府来,竹茹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微微笑道:
“可不是吗娘娘,中伯府的兰大人也是十分不容易,妻子去世的早,膝下也只有兰公子一个儿子,要不是温国公时常在皇上跟前提拔,恐怕……”
“既然如此,那不妨告诉哥哥,此人能担大用。”
竹茹立马心领神会道:“是。”
温皇后凑近一株茉莉,深深嗅了一口,“今年的花,开的要比往年好啊。”
两人成婚后的第三日,萧河便回了萧家。
萧父见状,只是简单问了几句,他知道这几日时钊寒一直在为前往尧关之事做好充足的准备,并未着家。
“景王这一去,怕是有三五年不能回来,这可不是个美差事啊。”
尧关的三万兵力,从中挑选甚至挑不出一支五千人的精锐军队。
而常年驻守在尧关的鲁措将军,及其将领虽无功但这么多年过去,亦有苦劳。
哪怕只凭借这一点,到了尧关,即便时钊寒是皇上钦点的王爷,怕也不好完全掌权。
是以,这几日时钊寒是有心要劝天武帝召鲁措回都,可皇帝的顾忌却又太多。
即便是召了鲁措回来,也势必会安插其他世族的人随行,景王仍是处处受制。
“即是他主动请缨领了这桩差事,必定也想好了这其中的利与弊。”
相对比萧父的担忧,萧河倒是开的很开。
对此,萧百声迟疑片刻,还是问道:
“你已经决定好了,并不与他同行?”
萧河微微一笑,答道:
“如今凌天都人人都在传我与景王婚后貌合神离,我若同去,谣言岂不是不攻自破?”
“儿子不想受制于人,更不想萧家受其牵连。”
萧河眼眸深沉,“这恐怕也是陛下….最想看到的吧。”
萧百声不说话了,他这个小儿子,已然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身为父母,怕是不必过多担心了。
还有一点,萧河并没有和父亲明说。
倘若他真要同去,那么时钊寒所要顾及的便又多了一人。
他若不在,时钊寒才能更加肆无忌惮的放手去做。
依照萧河对他的了解,时钊寒绝不会允许天武帝及世族在他身边安插的眼线,安稳的过活。
至于如何处理,那就不是萧河能费心的事了。
而他选择留在凌天都,也有他所要做的事,不仅仅只是为了萧家。
第65章 别离
在侯府用过晚膳后,萧河本不打算再回去。
谁想到思铭又告知他,前不久王府派人来请萧青君回去,说是四爷的意思。
萧河正在母亲跟前陪聊,不想扫了母亲的兴,便让思铭先去回话。
萧母见状,便再也忍不住问上一句:
“五郎,如今你也与景王结了契,你和母亲说实话,你心中….是否有他?”
萧母之前一直碍于情面,不曾多问。
如今木已成舟,眼见着景王离都在即,而萧河不能随行,双方分隔两地。
若是萧河与景王之间并无感情,即便是在凌天都仍是受制于青君的身份,许多事做不得,那也轻快许多。
如今萧百声就算位居权臣,也只求明哲保身,不敢轻举妄动站队任何一位皇嗣,以至牵连全家。
而景王身为皇嗣,又怎能没有野心,不想力争储位呢?
但五郎与景王的结契而盟,已然将萧家推至风口浪尖。
稍有不慎,怕是要摔的粉身碎骨,萧母又怎能不知呢?
只不过丈夫在朝为官,不便与官眷言论,身为母亲也不好过问儿子的私事。
只是今日萧河在自己跟前,出于关怀才问上一句。
“我与时钊寒的结合,本就不似寻常夫妻,又如何谈感情呢?”
萧河笑着答道:
“若是有朝一日他弃我而去,母亲不必为我感到难过,恰恰相反,应当为我高兴才是!”
听到这话,萧母当即一愣。
“五郎,你….你当真这么想?”
萧河点点头,神情诚恳道:
“只要不拖累萧家,拖累父亲母亲,儿子做什么都愿意。”
萧母忽而落泪,很快便抬手拭去,笑着拍了拍萧河的手。
“好孩子,你有此心就好了,万事不要勉强自己,多为自己着想,你父亲才能放心。”
“是,儿子知道了。”
从萧母的屋里出来,天色已晚,思铭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怎么了?”
萧河见状,微微皱眉问道。
思铭上前,开口道:
“主儿,四爷来了,正在长风院等着呢。”
萧河有些意外,难道是出行尧关的日子定下来了?
不然倒也不必如此着急来见他,萧河如是想。
回到长风院,时钊寒正端坐于长桌前,持笔于纸上,不知在书写什么。
见萧河回来,他便抬起头看去,再见到萧河的那一刻,脸上的清冷如冰雪消散般,眉眼舒展似画,显得格外隽美。
“回来了?”
也有一段时日未见,这般一瞧,仿佛回到了圣山之上的生活。
“嗯。”萧河忍不住心里一跳,赶紧挪开了眼,问道:
“可是出行的日子定了?”
等走近了萧河才发现,时钊寒并不是在写字,而是作了幅画。
这倒不像钊钊的笔锋,线条无一不凌厉而有形,寥寥数笔勾勒出刀光剑影,似蛟似龙。
“日子定了。”
时钊寒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桌上,解释道:
“等你无聊,随便画画。”
萧河收回目光,看向他:
“何时出发?”
时钊寒说:“明天。”
萧河当即一愣,即便他知道出行的日子宜早不宜迟,但也没想到明天就走。
“怎么会那么急?”萧河蹙起眉,将心里默然涌起的种种情绪缓缓按了回去。
眼见着分别在即,即便是再铁石心肠之人,也难免暗生出些伤感之情。
“鲁措屡战屡败,尧关兵力损失惨重,听说老将军差点一头撞死在城墙之上。”
“皇帝召回鲁措在即,炎武军不能没有统帅。”时钊寒解释道。
“那….皇上派了谁与你同行?”
时钊寒走至门口,将房门带上,忽而冷笑一声道:
“任陆道全为副统领,上官裴为御马使,世家大族各有几名子弟赐了一官半职同行,说是……以此磨练心性。”
不过都是些眼线、苍蝇,烦不胜烦,却又推脱不掉。
“既然如此,阵仗也不小,怕是皇上放了些兵权吧?”
萧河的猜想没错,数十年前,牧子龙将军率十万大兵扫荡蛮夷,打的他们缩在远北以南,再也不敢露头。
这才有鲁措昏庸无能,仍能守着尧关安稳十年的好日子,但毕竟也过去了太久。
如今蛮夷算是好了伤疤忘了痛,重振旗鼓多次试探,知晓镇守在尧关的不过一群残兵败将,不足为惧。
在这之后,怕是要大肆来犯。
此次天武帝命景王率兵征讨,不仅仅是为了守住尧关那么简单,势必要给蛮夷重创一击,重振天凌国威。
“十万精兵,这是从萧大将军手中调出来的。”
时钊寒看向萧河,忽而笑的颇为暧昧。
他凑在萧河的耳边轻声道:
“难道不是父亲信我?”
萧河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当即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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