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莓子兮
他布局太久,一切的一切都需再隐忍,直至温家以为自己可以得胜,再也憋不住的那天。
所以他不能救兰中伯,即便有为兰中伯翻案的能力,也不能强行出头。
即便作为好友的兰延青恨他怨他,萧河也得忍。
只不过在今晚,兰延青好似也看出了他的不容易,两人少了几分再相见时的僵硬与难堪。
“高询……他经常来?”萧河问的很小心翼翼。
兰延青看见他这般模样,却嗤笑出声道:
“怎么,你才知道?”
萧河呼吸一滞,很是艰难的开口:
“我……延青,我真的不知道。”
兰延青摇头笑笑,“有什么关系呢?我这样的废人,也只比死人多一口气罢了。”
“你觉得高询可怕?”
萧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兰延青。
兰延青说,“高询贪图的,我给他就是了,现在的我除了这幅破烂的身子,我还有什么?”
兰延青仍旧是笑着,只不过笑容中多了几分凄凉和悲切。
家,家没了,亲人也都死光了。
他更是兰家的罪人,这辈子如果不死,也要东躲西藏的过活下去。
“你那天就不应该救我。”
兰延青深深闭上眼睛,声音变得很轻很轻。
萧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延青,我做不到。”
谁知听闻此话的兰延青忽而狂笑不止,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站起了身。
萧河看见他裸露在外的一截胳膊上,是一道又一道狰狞的割痕。
“你怎么和高询说一样的话,你也变虚伪了,萧河。”
萧河只是皱着眉盯着他的手腕看,等不到回答的兰延青这才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下意识的将手藏于身后。
“高询的人看不住你?”
这话说的有些过于冷了,莫名的让兰延青感觉到一些不适应。
兰延青笑了一声,“有意思么萧河?”
“我以为只有高询会这样,怎么,你也要那样对我?”
萧河愣了一下,忽而察觉到了什么:
“什么意思?”
兰延青竟当着萧河的面扯开了他的衣襟,露出里面红紫一片、不堪的景象来。
“知道我活着的这些天,有多想死吗?”
“高询不让,我就总想让自己痛一些,只有在痛苦中我才能感受到唯一的真实。”
“他玩我的时候很凶,我竟然一点都不讨厌,萧何,你说我是不是天生的贱种啊?”
兰延青的脸上露出一抹萧河从未见过的、轻浮而廉价的笑。
那一刹那,萧河只觉得眼前的人竟如此陌生。
第69章 玉梨 初雪
萧瑶生下小宝时,正逢凌天都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
思铭冒着雪兴冲冲的冲进了萧河的屋子,掩盖不住脸上的喜悦,眼睛都笑弯了。
“五爷五爷!小姐生了!是个小闺女!”
那时,萧河手里正捧着一封信,刚读进去开头的两句:寒冬凛冽,尧关苦寒,不少将士都收到了妻妾缝制的御寒衣物……
只看这前两句,萧河便止不住的眉头紧皱。
这是何意?他堂堂一个王爷,难道还能缺了这一两件的御寒衣物?
恰巧思铭来的赶巧,冲进门刚嚷嚷了两句,萧河顿时放下了手中的信,一改愁颜不展的模样,忍不住扬起嘴角。
“怎会如此之快?不是说……还有两日才到临盆的时候么?”
思铭抖了抖自己头发、肩上沾到的小雪,大多都已然消融,摸着肩膀上湿了一些。
他也不怎么在意,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油纸伞来打开。
“确实如此!不过大抵也是天意!”
萧河走进伞下,两人冒着小雪往外走。
“天意?从何说起?”
因是萧河实在是太激动了,难免步伐迈的又快又急,思铭撑着伞险些跟不上。
“听说四小姐昨夜晚上梦见一个雪白的胖娃娃顶着满头的白雪撞进了她怀里,小姐第二天起来便觉得肚子不舒服……”
思铭有些喘气的接着说道:
“这不好巧不巧!今儿早天刚蒙蒙亮呢,就飘起了小雪!”
“要我说啊,凌天都就没有下过这么早的雪。”
思铭说着说着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看见萧河的脸上也是藏不住的笑意。
“确实是天意。”
“孩子取名字了么?”
“还没呢。”
思铭收起油纸伞,为萧河掀开了帘子,等萧河上了马车,他再跨了上去。
“小姐说,要等你来了给孩子取个小名,但又不能要有雪字的!”
“五爷,你在路上可得好好想想喽!”
“驾!”
一路紧赶慢赶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赶到了地方,进了里屋听见萧瑶哄孩子的温柔细语声,萧河才感觉自己并不是在做一场美梦。
他站在门口忽而不动了,思铭下意识喊了一声:“五爷?”
萧河仍旧没有反应,嘴唇微微发抖着,生怕一口气吐出去就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直至萧瑶在里面喊了一声阿鹤,萧河才从漫长而短暂的恍惚中回过神来,他稳了稳声音喊一声阿姊。
“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看看你的小外甥女。”萧瑶的声音听上去并不过分虚弱。
想来是这些日子里被照顾的很好,萧河稍稍放下一些心来,往里面走去。
里屋烧了足足一炉的银炭,实在是暖和的很,萧瑶躺在床上,怀里搂着一个一点大的小娃娃。
不过萧河的第一眼确实没有看到孩子,他盯着萧瑶的脸看了又看,确定她的气色并不算太差。
因是刚刚生过孩子的缘故,不太能坐得起身,瞧见萧河呆愣着的模样,脸上便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来。
“站在那做甚?”
萧河这才走到她的跟前,莫名的鼻头有些酸涩。
“阿姊,你受苦了。”
听到这话,萧瑶微微一怔,即便是笑着的,眼睛也微微红润。
“这些幸苦也是应该的,不过阿瓒也忙前忙后帮了我许多。”
萧河这才想起过问萧瑶的丈夫司徒瓒来,“姐夫人呢?你生孩子这种大事,不会还在军营待着吧?”
见萧河过问起司徒瓒的不是来,萧瑶忍不住笑了笑。
“这不怪他,他刚走没多久,我便感到肚子痛,不过这孩子没怎么折腾我,我也没想到会这般轻松……”
萧河握着萧瑶的手忽而用了些力道,他想到上一世萧瑶的孩子因胎大而难产血崩,忍不住力度大了些。
“她是个好孩子,是我亏欠了她许多。”
萧河只往那孩子的身上投过去一眼,像是不敢多看一般。
萧瑶觉得他今日倒是有些奇怪,举止奇怪,言语也奇奇怪怪。
不过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牵着萧河的手,将孩子的小孩放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那是一只多么白嫩而可爱的小手,只是刚触碰到萧河的手,便很用力的抓住他的手指来。
萧河微微一怔,没忍住红了眼眶。
上一世所不能弥补的遗憾,在这一刻好似连枷锁在他身上的罪孽都消散了一些。
萧瑶见他这副要哭不哭、眼睛泛红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她这个弟弟,最是心软了。
“母亲上了年纪,生子的事怕有闪失还没敢和她说。”
萧河看着那粉嘟嘟的小娃娃,眼睛亮晶晶的很大,像极了萧瑶,笑了笑:
“没事,我一会儿便让思铭去接她老人家过来。”
萧瑶便看着他分明消瘦许多的脸庞,心里止不住的阵阵心疼。
但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当作一切无事发生的开口问道:
“阿鹤,孩子的小名你想好了么?”
萧河点点头,“来的路上就想好了。”
“正巧来的路上下着小雪……东风散玉尘,玉尘固然好听,不过尘字倒是差点意思,单取一个玉字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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