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端瑜
崔哥儿面上笑吟吟的应下。
虞澜意打了一个寒颤,他虽是跟着崔哥儿学了一点,他发现去参加什么赏花宴还有一些夫人们的茶话会还挺好用的,但像是崔哥儿这样炉火纯青的样子,他还是没学来。
安哥儿稀罕的看了一眼崔哥儿。
郑山辞倒是在老老实实的给虞澜意剥虾。
这座位上的四个年轻一点的哥儿,崔哥儿的性子火爆,只是披上了一层伪装。安哥儿是不动声色,虞澜意是跟崔哥儿学了一点皮毛。只有卫哥儿吃着饭菜很幸福。
他还给虞宇夹菜了,眼波温柔似水。
这晌午的饭一吃,长阳侯今天没有留他们,毕竟舟车劳顿还是先回府休息片刻才好。虞澜意跟郑山辞一并回去,这大冷天的去城门里等人还是有些遭罪,他们回到府邸喝了一碗姜汤,两个人双双躺在床上睡了午觉。
萧高阳跟时哥儿他们约人一并在郊外喝茶,这天是冷了,他们穿得多又去赏雪。
“郑兄没来太遗憾了。”杜宁说道。
如今只剩他单单一个人还未定下亲事,最近杜夫人一直在给他相看人家,杜宁的脑子都大了。想着这事他扭头一看施玄,施玄还在赏雪,整个人越发风姿绰约起来。
按理说他这张脸也不差,性子跟家世都不错,总是没有合心意的哥儿或是女子。
梅淮去摘了一朵腊梅,他拿着腊梅笑了笑,姜兰礼便过去给腊梅上的雪拍了拍,这雪抖落下来,梅淮眼里的笑意更甚。
对了,还有他们两个也还未成亲,杜宁心里又有安慰了。
他们说了会子话,萧高阳在翰林院还好,他本来就在翰林院待过三年了,又去做侍读学士,这般还算有经验。这侍读学士做的事不少,大多是起草文书,还有就是皇帝可以把他召见过去问事。
他就是一个小虾米,武明帝从未召见他问过事,会召见翰林学士去问一问事。
崔子期在家陪吕锦这厢也没来。
他们喝了一会茶就各自散了。
姜兰礼拱手,“梅兄,听说你擅画梅,今天想讨要你一幅梅花图。”
梅淮笑:“那你去我家里一趟吧,我画了好几幅梅花,你去挑一挑看喜欢哪幅。”
姜兰礼应声让马夫驱车跟在梅淮的后面。
……
年假结束后,虞澜意的日子还是没变,他手里的压岁钱又有小两万,这次他不去买漂亮衣服了,他要置办产业。
他让宋掌柜跟着他一块去买铺子,这商铺买来就是用来出租的。
宋掌柜:“少爷手里的钱可以在核心地段看一看,这样的地段商铺都好出租。”
虞澜意搭上了自己压岁钱这般勉强买下了两个铺子。
以后的铺子就不在这里买了,他在这地方本身还有几个铺子,剩下的钱去中间地段的地方买几个铺子。
以后他靠收租就有不少的银子拿。这收租的事还不费劲,不用自己去怎么看,比做酒肆还要看账本简单多了。虞澜意决定了,他以后有钱就用来买铺子,漂亮的衣服先放一放。
金云眼中欣慰,“少爷,这样下去你就有源源不断的银子了。”
虞澜意得意的扬着下巴,“到时候我看谁还敢说我花钱花得多。”
“对了,我还要给你置办嫁妆。”虞澜意看向金云,“我回侯府听你父亲说,你定了一门娃娃亲,如今那人正催着你成亲。”
金云是虞家的家生子,他的父亲是在虞府做管事的,这定下来的相公倒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家里是卖丝绸的,一个普通商户。
金云脸上泛红,“少爷您又打趣我了。”
“你跟了我这么久,我总不能拘着你,让你不嫁人。放心吧,这事我定会办得风风光光,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尽管来郑府找我跟郑山辞,我们为你报仇。”
金云:“我嫁人了还要伺候少爷。”
虞澜意:“随便你啦,若你真要来晚上就记得要回去。”
金云点点头,他舍不得虞澜意,但这未婚夫待他也好。他跟未婚夫已经说好了,等成亲后他是还要来郑府的。
商户家里一般都有几个丫鬟伺候,他们又不是让他来做丫鬟侍从要做的事,这般他愿意待在郑府也好,这好歹跟京城当官的有联系,对他们自家也有好处。
虞澜意这边买了两个商铺,心里美滋滋的回去。
郑山辞一张奏折送到内阁,经过魏首辅的手后送到了武明帝的手里,武明帝传了刑部尚书过来彻查此事。
“天子脚下,这人命关天的事还能含糊过去,京兆府这办的什么差事,这事交给你们去办,朕不管他们背后站的人是谁,通通给朕拔出来!”武明帝最恨贪污之人。
他明白水至清则无鱼,但这闹出人命的事让他还是心中不满。这还是堂堂天子脚下,这是在打他的脸。
刑部尚书把事应下来,“陛下放心,臣立马下去彻查。”
武明帝糟心的摆摆手。
郑山辞这奏折呈上去后,过了两日,武明帝就点了胡寺卿的名,“这背后之人是你啊。你不仅罔顾人命,还贩卖私盐,你真真是好样的。亏得朕还以为你是清廉的人,结果还是贪,贪大了。”武明帝指着胡寺卿骂。
胡寺卿面色发白,他都不知道怎么就查到自己身上了。他这事做得隐蔽,再加上他做事一向低调怎么就被刑部抓住了小辫子。
郑山辞把他安插在户部的管事罢免后,他都没有计较。因为那只是小头,再加上他要维持他面上的那张皮就没去撕破脸。
和气生财嘛。
这次不知是谁上了折子给武明帝,这厢从煤山的事把他牵扯出来。
他跪在地上向武明帝磕头,“陛下您饶过臣这一回吧,臣再也不敢了。再者臣这做的买卖还是小的,还有人……”
胡寺卿后半句话一出,朝堂中不少人出来说话。
“陛下胡大人明知贩卖私盐是死罪,他还是为了钱财铤而走险,再加上还逼迫煤山的工人去煤洞采煤,此人完全没把百姓做成人,没把大燕的律法放在眼里,陛下定要严惩他。”
“陛下臣认为不妥,胡大人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般严惩有违陛下的仁德之名。”
为了胡寺卿处置的事朝臣又吵闹起来,武明帝头疼得厉害。
“好,这事就按大燕律来办,合情合理。至于倚老卖老的话,朕向来不吃这套。做错事就是做错事,朕不想听借口。”武明帝冷硬的说。
胡寺卿面上一惊,大声喊道,“陛下饶了臣吧,明明御史台中有许多人……”御史台的人顿时有些着急起来。
武明帝冷笑,“堵住他的嘴,现在朕不想听他说话。”
禁军把人拖到天牢去听候发落。
武明帝看向御史台的人,“有些事朕心里门清,没说出来是给你们机会,在今天之内把贪污的银子送到朕面前来,朕就既往不咎,不然就到天牢里去跟胡寺卿做伴,朕不会姑息养奸。”
下朝后,不少官员面露愁容。
郑山辞才奏了折子这就把胡寺卿抓起来,陛下还是清明的。郑山辞回到太常寺,他们知道是郑山辞上奏折让胡寺卿进了天牢,这般对他的感官就复杂起来。
胡寺卿在太常寺有八年之久了,郑山辞去年才刚来,冷不丁的就抓住上官的把柄,把人送到天牢去了。如今他们对郑山辞是既有畏惧又有距离。
这要是他们出了什么差错被抓住了,这被捅到陛下那去,焉能有命在。
郑山辞却还是怡然自得,他只管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等几日新上任的齐寺卿就来了,他待他们友善,从不过问他们的事,也是来太常寺里养老的。
他喜欢下棋,倒是拉着郑山辞下了几局棋。
“小郑,你这下棋步步为营挺好的。这下棋也要有耐心啊。”齐寺卿感叹一句。
“齐大人的棋艺高超,下官甘拜下风。”
“我的棋艺还是要差点,多跟你下下棋,脑子里更清明了。”齐大人乐呵呵的说。
自打胡寺卿的事发生后,太常寺的人待他冷淡多了,齐寺卿倒是对他颇为友善。齐寺卿有五十来岁,头发上已有花白。他每日来上值都是慢悠悠,乐滋滋的。
他瞧见郑山辞手里还拿了一本从翰林院里借阅过来的书,了然一笑,“作为少詹事,两位皇子的课业还要让你费心了。你这么年轻不该一直在太常寺。”
齐寺卿笑了笑,“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含章可贞。”
他说完就起身回了内室。
郑山辞神色怔然,恭敬拱手,“多谢齐大人开解,下官铭记于心。”
第141章 清音成亲
郑山辞在太常寺做好自己的事,给两位皇子上课。他要把自己的根扎下去,好好的做自己的事。蒋詹事本就对郑山辞不满,结果郑山辞上奏折把胡寺卿弄进了天牢里,他心中生出了畏惧之心,不想再去招惹郑山辞。最关键的是他私下去找郑山辞的把柄,他发现他根本就找不到郑山辞的黑点。
他为官六载,一点错误都没有犯,哪怕是在私下一点错处都揪不出来。蒋詹事觉得错愕的同时更觉郑山辞的野心大。
人是不可能会克制自己的欲望的,只有可能他有更大的图谋,为了这个图谋他一直在忍耐。蒋詹事心想,那他就看着郑山辞还能装几年,总有装不下去的时候。
两位皇子跟着郑山辞学习,他们学会了很多,谢承跟谢澹都学会了从另外的角度来看待问题,武明帝检查他们的课业时,时不时会觉得他们的思想有新颖之处。
魏首辅跟庞首辅也会抽空来给两位皇子讲授知识,他们不敢担这个称赞,只说是两位皇子自己聪慧。
武明帝:“两位爱卿太谦虚了。”
武明帝心中门清,武明帝这次让他们两个来是为了谈税收改制的事。他打算清一清大燕的税收,以后的子孙后代才会少吃一点苦。
他开始想着为以后的太子铺路了。
大燕的税收有些杂,在打仗的那些年还有兵税,海上有海税,布税等等,什么税能收就加什么税。等武明帝自己上位后,他就减免了一些税,这样大燕百姓的处境才好起来。说起来也是先帝喜欢修宫殿,生活骄奢淫逸。武明帝上位时就接了一个烂摊子。
王凤君家里是小门小户的,没办法给他提供助力,他委实在顾命大臣的手里低眉顺眼的一段日子,等自己的力量壮大了这日子才好过起来。
国库也渐渐的充盈起来。
以前的国库根本就不叫国库,落在先帝信任的大臣手里,先帝自己要从国库里拿钱,这户部尚书也要从国库里拿钱,这完全就成了皇帝的私库了。这样下去国库还有甚么钱。
这都是老百姓的钱,要供给社稷江山的,武明帝可没脸去花国库的银子。他只让户部把官营手工业做好,另外对贩卖私盐私铁的人一阵猛追猛打。国库里缺钱,这些走私的商人,武明帝就不能容他们了。有的商人狡诈,还打算出海逃走,武明帝想杀鸡儆猴,让人直接杀到海外把商人带回来砍了。
这样大燕朝的商户跟官员们都不敢贩卖私盐私铁,他们怕武明帝把他们拖下去砍了。武明帝讲道理的时候是真讲道理,不讲道理的时候就是无理取闹。他是皇帝,朝臣顶多谏言,其余的要做什么事就没法子。
这次胡寺卿贩卖私盐的事,也是杀鸡儆猴给朝臣们看看,让他们老实本分一些,不然就砍了脑袋。
朝臣们乖顺了许多。
武明帝听了魏首辅跟庞次辅的一些话,他颔首,“都有些道理,你们今天回去写个奏折呈上来给朕看看。朕乏了,你们退下吧。”
魏首辅跟庞次辅一同离开盘龙殿,他们离开宫殿就分道扬镳了。
魏首辅回到家中用膳,他的儿子是在太学里任祭酒,这段日子在太学里历练够了就可以进六部来帮他了。
晚上睡觉时,魏首辅说道,“我打算让儿子去地方历练几年再回来。”
魏夫郎心中有些不满,“我们都到京城了,你还让儿子去地方历练什么,他本来也不是骄矜的性子不需要磨练。”
魏首辅自己好不容易当上了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作为嫡长子就应该进六部做官帮他的父亲,儿子一开始就被扔到太学去了,这过了好几年了,现今还要去地方上吃苦。哪怕是再理智的哥儿遇见孩子的事都是不理智的。
再者说,魏首辅的位置这么高,儿子性子也好,非要赶到地方上去做官作甚。
“你啊,我是首辅了,依附追随我的人不少,但我不希望这里面会有我儿子,他最好还要跟我不对付才好。还有我让他去地方做官是保护他,看陛下的意思这几年内就会把太子的人选定下来,朝中风起云涌的,等太子定下来后,他在地方做出了政绩,正好回来效力新太子,这般就避免了争斗。”魏首辅对自己的嫡长子是苦口婆心,用心为他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