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 第108章

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标签: 穿越重生

但小猫和人毕竟是不同的,医生可以肆无忌惮的搂着小猫,以现在伊缪尔的关系,却没法肆无忌惮的搂着大公,他思虑片刻,还是去了隔壁。

不一会儿,隔壁的灯也熄了。

深夜的公爵府寂静安宁,落针可闻,伊缪尔贴着墙壁,能听见医生清浅的呼吸。

规律的呼吸像是最好的白噪音,伊缪尔垂着眸子,不一会儿,也困倦了起来。

半梦半醒中,他想:“该给医生安排个什么身份呢?”

男仆身份是不能用了,得挑个新的才行。

*

第二天清晨,公爵府迎回了他的主人,府中重新热闹起来。

而与此同时,关于公爵的流言蜚语一刻不停,卧底男仆的故事已经落幕,现在侍女们喜欢讨论的,是个崭新的人物。

——传说那位媚上惑主的男仆白郁死后三天,伊缪尔大公从母亲主宅归来,带回了新的宠臣。

新宠臣和白郁一样,身量很高,腰封下腰身劲窄,西裤包裹着的腿笔直修长,背影和那死去的男仆足足有九分相似,伊缪尔大公爱极了他,他刚一到公爵府,就获封了男爵爵位。

只有一点,公爵赏赐了一枚面具,要那人日夜佩戴,不得摘下。

于是府中留言遍地,说公爵对那男仆旧情未了,找了个替身,只是替身容貌丑陋,不像白郁,才不得不遮挡起来。

更有侍者观察,这新晋位的男爵从不说话,也不发出声音,连咿咿呵呵的感叹词也没有,于是有流言,说他因为声音也不像白郁,公爵不愿意让他说话,就被公爵毒哑了去。

事情越传越离谱,传到白郁耳朵里,已经更迭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

在故事版本中,白金小猫俨然成了玩弄人心,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白郁:“……”

他带着个银制面具,为了和医生的形象拉开差距,面具刻意制作的凶神恶煞,可不少女仆路过他时,居然面露怜悯。

——哦,看啊,这就是那个被公爵玩弄身心的可怜人。

白郁:“……”

这些天,他自然而然地接过了管家的部分工作,开始负责大公的饮食,小猫在他手里乖巧的不行,让吃叶子吃叶子,让睡觉睡觉,连平常嫌弃的黄瓜也能啃两口,白郁掐着点,估计养上两年,能将伊缪尔身体的亏空养回来。

小猫嘛,还是蓬松一点好看。

他在公爵府安定下来,和伊缪尔商量过后,就把虎皮和玳瑁也接了过来,公爵咬着牙同意了,将两只小猫丢给老管家,说什么不让白郁照顾。

他们照常生活,起居,可两个人终究和养小猫有所差别,大公和他的男仆维持着微妙的距离,在吃饭的时候,伊缪尔不自觉往白郁身边蹭,蹭着蹭着,膝盖碰住膝盖,手肘碰着手肘。

白郁不喜欢和旁人肢体接触,可小猫例外,他纵容着伊缪尔凑到他跟前,挤占他的用餐空间,时不时在桌下安抚地捏捏小猫爪子,但更多的,就没有了。

毕竟,医生也是第一次养能变成人的小猫。

侍者女官们将一切看在眼里,于是,夸张的传言愈演愈烈,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公爵在饭桌上肆意狎昵新晋男仆,男仆碍于身份,不敢还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消息甚至传到了公爵府之外,在贵族圈中沸沸扬扬。

最为伊缪尔大公的新宠,公国新晋的男爵,白郁收到了很多贵族的宴会邀请,他对此并无兴趣,匆匆看过请帖,便放进抽屉中。

可这天,居然递进来一份不一样的。

这封请帖纸张格外厚实,盖着朱红火漆印,火漆印上涂了层金粉,白郁随手翻开,除去无意义的客套话,落款居然是——里斯。

伊缪尔大公的亲叔叔,黑袍会上见过的老者。

指名道姓,邀请白郁见上一面。

第85章 毒发

66:“宿主你要去吗?”

白郁:“当然要去。”

他的字典里没有不战而逃这几个字。

但是白郁折好信笺,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抬手捏住眉心,微微叹了口气。

66:“宿主?”

白郁:“我是想,小猫肯定不愿意我去,要说服他,有点困难。”

这几天伊缪尔黏他黏得很,像是巨龙抓住了唯一的珍宝,只想抱在牢牢守护,几乎到了不愿意白郁离开视线的地步。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他和小猫提到此事,遭到了公爵的激烈反对。

伊缪尔这些天在他面前一直装的沉静优雅,教养良好,无比在意自己的容貌和仪态,可听见这个,他猛然放下刀叉,眉头死锁,露出了两分小猫张牙舞爪的样子。

大公意识到失态,旋即埋头夹菜,语调很闷:“你不许去。”

白郁叹气:“我要去。”

这是个很正常的宴会邀请,而且里斯地位很高,现在不去,代表这白郁心虚,会失去先机。

伊缪尔提高音量:“你不许去!”

里斯的手段有多狠,伊缪尔领教过,至今他的肚子上还有刀疤,大公已经差点失去白郁一次,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小猫控制不住的用爪子刨了刨桌板,肉眼可见的焦灼,白郁看在眼里,一瞬间,他简直幻视了前世那些有分离焦虑,铲屎官出门后,在监控底下转来转去的小猫。

白郁不由莞尔:“别太担心,只是去看看,宴会上里斯不敢对我做什么。”

伊缪尔不说话,死死捏住餐具,两人无声僵持,可怜的叉子嘎嘣一声,受力变形。

白郁于是捉住大公的手腕,像握住小猫的爪子那样,将餐具拯救了出来。

他将刀叉放在一边,试图讲道理:“里斯并不能确定我是谁,这才发帖试探,如果直接拒绝,他会知道我身份有鬼,不利于后续工作的展开,而且宴会是公开的宴会,不仅有我,还有其他贵族,我有男爵爵位,他不敢当场对我动手,会落人口实。”

按住手腕,捏捏肉垫,是对小猫常用的安抚方式,之前白郁这样坐,伊缪尔都会迅速安静下来,可这回,他抿着唇,居然抽出了手腕。

大公不理白郁了。

小猫开始一个人生闷气,他漂亮的眉眼压下来,眼帘半垂着,便显得格外浓艳阴沉,弄得侍者们心惊胆战,连上菜的动作都轻了不少。

但白郁看在眼里,只觉得伊缪尔像一只生气的小猫。

那种背对着你,只给你留下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你上手扒了他的爪子,他就生气的甩开,可偏偏脑袋上的耳朵还竖着,微微朝向你的方向,像是在等你道歉。

于是白郁忍不住上手,揉了揉公爵的脑袋。

伊缪尔发丝偏柔软蓬松,摸上去像小猫一样毛茸茸。

老管家倒吸一口凉气,大公冷着脸推开,一幅你要是去,就别和我说话的模样。

白郁叹气:“我必须去。”

医生个性冷淡,在原则问题上很能拎得起,对他来说,参加宴会是一件利大于害的事情,无论对公爵还是他自己都有好处,冒一点点风险是值得的,于是,虽然把自家的小猫气成了这个样子,但白郁还是拿着请柬,出席了宴会。

他依旧带着那张丑陋的白银面具,坐在宴会的最边缘,冷眼看着旁人推杯换盏,既不享用糕点,也不开口说话,只靠写字交流。

里斯在人群中自如走动,一直到宴会快散场,才有侍者邀请他去二楼小聚。

他们在一张大理石桌两边落座。

在外人面前,里斯是个风度翩翩的老绅士,有个标志性的鹰钩鼻,白郁不露声色,在他对面坐下,就见里斯上下打量他:“阁下为何戴着面具?”

白郁不说话,只在纸上写:“容貌丑陋,恐吓着你。”

符合他哑巴的人设。

侍者呈上纸条,里斯看完,将纸条递给个学者模样的老者,老者接过,当着白郁的面,展开纸条,仔仔细细的看过去,还同时摊开了另一份笔记。

是原主的笔记。

里斯:“这位是专门研究痕迹学的学者。”

在伊尔利亚已经有痕迹学这门学科,笔迹鉴定是刑侦的常用手段,白郁可以不露脸不说话,但里斯从字,依旧可以判断出他是不是本人。

一时间,气氛冷凝下来。

学者将纸条放在灯光下,一字一句,仔细比对。

里斯微笑斟茶:“先生莫怪,实在是大公府中出了个犯上作乱的奸细,您来的太巧,我们担忧伊缪尔大公的安危,不得不防啊。”

他将茶盏推来,毫不避讳的打量着白郁,似乎从他身上找到破绽。

白郁老神自在,古井无波。

片刻后,学者打了个隐晦的手势:“不是。”

里斯眉头一跳,白郁则自顾自饮茶。

原主原先在黑袍会做事,档案中封存了他的笔迹,但那和白郁又有什么关系?

白郁原身穿书,成长经历和原主截然不同,原主在黑袍会的教堂长大,白郁却是九年义务教育教出来的,后来读书学了兽医,写了一手飘逸字体,与原主毫无相似之处。

里斯微微皱眉,又很快舒展开了。

他对白郁热络了许多,感叹:“冒犯了,这是阁下和那奸细的身段实在是像,我一眼看过去,还以为看晃了眼。”

白郁不动声色,在纸上写:“那位白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如今,他明面上的身份是白郁的替身,而替身对原主有所好奇,是完全符合人设的。

果然,里斯的戒备更少了三分:“那位阁下,我有所耳闻。”

他含糊地说:“白郁阁下来自黑袍会,是黑袍会的奸细嘛。黑袍会,你也知道,一群莽夫,多的是走街串巷的混混□□的小头目,还有些年轻貌美的姑娘。只有这个白郁是个例外,没进□□,读书读出来了,还进了伊尔利亚最好的医学院。倘若没有这件事,他是个好苗子。”

在外人面前,里斯是大公的叔叔,和黑袍会全无瓜葛,他不可能说得太细,也不可能褒扬黑袍会,讲得都是些人尽皆知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本地居民的共识,可对白郁来说,是他第一次听说。

就像水能喝,火不能摸,这些太过基础的东西,反而没人对他提及。

白郁停顿片刻,写道:“也就是说,黑袍会读书的人不多?”

电光火石间,他似乎抓住了某条线索。

里斯奇怪道:“当然,您这也不知道吗?奇怪,阁下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

白郁:“住在郊区,确实不知道。

白郁没有原主的记忆,但从夫人的口供中可以得知,教堂中的孤儿一起长大,然后根据天赋进入各行各业,有的凭借美貌,有的凭借力气。

伊尔利亚的教堂可不是后世的孤儿院、福利院,事实上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养育幼儿的教堂是个相当恐怖的存在,譬如加拿大臭名昭著的坎洛普斯教会,圣洁的外表下隐藏着难以想象的罪恶,当人们打开教会地基,发现了215具孩童的尸骨,身体上伴随着虐待和酷刑的痕迹。

黑袍会经营的教会同样如此,孤儿们没有父母,就像待宰的羔羊,他们生活条件恶劣,长期遭受洗脑,成了没有思想的棋子和奴隶,大部分孩子都会在筛选的过程中死去,只有锤头鲨那样强壮,或者夫人那样貌美、得到特殊照顾的孩子,才能成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