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闻弦嘶了一声:“有点困难啊,我尽力试一试。”
巧克力停产了,市面上买不到,但个别经销商的仓库里可能还有积压的库存,不容易找,但如果动用人力物力,还是有找到的可能。
66满意的躺了回去。
*
春节过后,婚礼也提上了日程。
挑日子的时候,张小萍特意请了大师,左算右算,指了一天,说是宜嫁娶,宜入户,诸事皆宜,闻弦定睛一看,居然和前世是同一天。
他猜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前世的江知意也特意问过。
只是虽然同一天,这次与之前却是截然不同的情况了,新人交换戒指后,戒指就安安稳稳的待在闻弦的无名指,再没有取下过,而江知意敬的时候,闻华荣张小萍都客气的喝了,目光温和,再不见原来的疏远。
乐队弹奏乐曲,司仪唱念祝词,一场宴会宾主尽欢。
令大多数宾客感到奇怪的是,宴席边缘有个独立的小桌。
桌上没有坐一个人,但每道菜都上了,堆的老高,还摆放了一张婴儿用的抬高座椅,有好奇的人询问,闻弦只笑笑,说是没看好人数,定多了。
他带着江知意敬酒的时候,也没落下这桌子,借着大厅立柱的遮挡遥遥举了个杯,一饮而尽,算全了礼数。
江知意不明所以,却还是跟着遥遥举杯,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小酒杯咕噜咕噜,冒了两个泡泡。
等婚宴结束,全场宾客散离的时候,闻弦借着送客的时机特意绕到了酒桌,戳了戳婴儿座椅,悄悄递过来个东西:“给。”
那是一个定制的喜糖盒,比其余宾客的都要大上两倍不止。
在摄像头拍不到的角落,喜糖盒的绸带自行脱落,解开,盒中的糖果也不是普通糖果,而是一堆已经停产的巧克力。
闻弦靠在座椅旁,插兜道:“联系了经销商拿到的,一直压冷库里,差点就过期了,也算我运气好,试试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于是,花花绿绿的糖纸也剥落下来,巧克力球接触到某个平整的表面,便被一点点的蚕食了。
66:“唔,是,唔,好吃。”
它剥了一个又一个,直到糖纸堆积起来,才收拢剩下的糖果,一整个收了起来。
66爬上桌面,但即使站在桌面,它还是矮一截,只能仰头看向闻弦:“宿主,我要走了。”
闻弦:“嗯,一路顺风。”
66:“谢谢你的喜糖,嗯,我也有一个礼物。”
闻弦挑眉,他还真想不到这小电子宠物能给他什么礼物:“嗯,什么?”
66:“虽然你没有说出口,但是宿主,你其实很遗憾吧,上辈子。”
在闻弦怔愣中,系统的屏幕飘过一串代码,旋即显示出了三个字
——我同意。
66:“念出来哦。”
闻弦挑眉:“不是,怎么搞得和结婚誓词一样,你也想要嫁给我?”
66重重的戳了他一下:“念!”
系统难得严肃,闻弦只得收敛了开玩笑的心思:“好吧,我同意。”
于是,机械电子音响起,脱离程序启动,闻弦的脑海中清晰回荡着倒计时,在计时归零之前,电子屏幕上出现了挥手的表情。
66:“再见啦。”
下一秒,倒计时结束,闻弦视线一花,小屏幕不见踪迹,他轻声默念:“再见。”
闻弦独自一人在角落站了太久,江知意便过来看他:“闻弦?你没事吧?”
“没事。”闻弦拉住他,“走吧。”
66离开了,但对于闻弦来说,今生才刚刚开始。
后来,按照闻弦的设想,他和江知意去了很多地方,他们去看了极光,在极北的雪道上滑雪,他们相携走过了半生,事业蒸蒸日上,家庭幸福美满,闻弦扪心自问,他似乎已经没有遗憾。
公司事物繁忙的时候,江知意偶尔失眠多梦,大多是美梦,也有一些噩梦,每当这时,他就会蹭进身边人的怀里,揽住他的脖子:“闻弦,我梦到高中了。”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闻弦揽住他安抚:“高中怎么了?梦见高考考差了吗?还是梦见老师骂人了?”
“都不是。”江知意迟疑,“我梦见,那个雨夜,你没有让我上你的车。”
闻弦手一顿。
前世与今生岔路的开始,就是那一场滂沱的大雨。
他缓缓揉着爱人的后背,将他拉进怀里,轻声:“不会的,你已经上来了。”
已经上来了,就再也不会下去了。
对江知意而言,这只是生活中平淡的小插曲,夜晚过后,太阳依旧升起,明天照例是美好的一天,但是夜深人静时,闻弦偶尔回想起前世,想起吃巧克力的系统,想起最后他说的那句:“我同意”。
日子如水般过去,在人生尽头,最后的乏力与困苦后,闻弦听见了心率检测仪拉成直线的声音。
但是下一秒,他猝然睁开了眼睛。
他坐在车中。
这是一辆顶配超跑,车停在路边,闻弦在驾驶位,他恍惚抬眼,正是晚高峰最挤的时候,喇叭声喧嚣吵闹,车如流水马如龙。
他按住胀痛的太阳穴,伸手向后座探去。
摸到了一张离婚协议。
第238章 婚戒
离婚协议白纸黑字,财产股份分割的一清二楚,闻弦翻到最后,看见了他的签名。
“闻弦”二字落笔苍劲,有金石铿锵之意,字型肆意潇洒,足见书写者的洒脱豪迈之情。
闻弦:“……”
离婚协议一式两份,闻弦这里一份,江知意那里一份,两份闻弦都签过名,只要江知意在任意一份签字,协议都将生效。
还有两周,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按照闻弦和江知意的约定,江知意将在那天签名,彻底结束他们的婚姻。
闻弦暗骂一声:“操。”
他插入钥匙,点火启动,马达的轰鸣声响起,跑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旋即汇入了车流。
二十分钟后,闻弦重新回到了“家”。
站在门前,闻弦轻轻的吸了口气。
他和这世的江知意隔了太多东西,重重误会和匆匆流逝的十年,一时间,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去解释,又如何取消这纸他曾百般争取的协议,于是倒生出两分近乡情怯之感。
但是江知意不在家。
闻弦推开厚重的子母门,环视一圈,沙发上的人已经走了,他抬手看表,时间七点整。
江知意大概去公司了。
自从离婚协议被摆上台面,江知意极少和闻弦共处一室,他用工作填满了生活的方方面面,会议排的密密麻麻,连午休晚饭的时间都成了奢侈,闻弦稍一回忆,就知道今日他没有吃晚饭。
他摸出电话,想给江知意打打过去,又怕他有重要会议,于是顿了顿,改为发消息。
闻弦:“在忙吗?”
无人回复。
江知意从没有刻意晾着他过,大概是没看见。
于是闻弦在通讯录里一通翻找,拉出来一位袁特助,这是江知意的助理,离婚时股权分割,就是他和闻弦的律师谈的。
闻弦:“袁特助,知意……”
他删掉“知意”,改成沈照。
闻弦:“沈照在忙吗?”
特助立马回复:“在开季度会议,您有事吗?”
闻弦与沈照的关系,特助一清二楚,即使这两位已经要离婚了,闻弦也不是能怠慢的。
闻弦:“倒也没事,等开完会你和他说一声,我过来找他。”
以这世江知意,也就是沈照的性格,大概是不会好好吃晚饭的,而刚刚闻弦在家里转了一圈,这房子空空荡荡的可怕,冰箱像个昂贵的摆设,冷冻层出了几片不知年月的肉,什么也没有。
后世他家的冰箱可不是这样的,那时他的冰箱堆的满满当当,闻弦定期带江知意去采购,堆上酸奶黄油和各色小零食,偶尔吃腻了家中阿姨的手艺,江知意还会炒两个菜,和闻弦扒拉着米饭,追忆高中的岁月。
江知意做饭会穿围裙,有时候坐着坐着,闻弦的手就顺着围裙边缘滑进去,然后顺利成章的亲吻,厮磨,最后吃着吃着,便吃到了床上去。
闻弦轻声叹气:“……”
但今生他不在家吃,更不会开车带入出去采购,江知意也没有做饭的兴致,冰箱自然空旷下来。
闻弦打量四周,不止是冰箱,整个房子都空空荡荡,缺少活人气,虽然装修材料价值不菲,摆设的艺术品价格昂贵,但以通体黑白灰三色和大理石饰面为主,没有颜色柔和的软包,也缺少必要的家具和生活用品。
比起家,更像一个临时落脚的旅馆。
闻弦关上冰箱在沙发坐下来,他一琢磨,干脆等江知意开完会,他带人去外面吃,顺带着聊聊天,看能否解开误会。
袁特助的消息适时回复:“好的,我会在会议结束后通知沈总。”
闻弦便问:“大概什么时候结束?”
袁特助:“大概还要两个小时,您过一个小时过来刚刚好。”
闻弦应下了。
还有一个小时的空闲,他在家里漫无目的转圈。
这房子和后世的是同一套,靠湖的平层,视野位置极佳,装修也大差不差,不同的是前世的房子有很多小东西,比如客厅一整面的照片墙,比如他们逛夜市淘来的木雕和挂毯,旅游时体验制作的藤壶毛毡,还有几盆花花绿绿的植物。
各色稀奇古怪的玩意摆满了房间中央的展示柜,而张小萍送江知意的“鹏程万里”傻鸟摆件也被放在了展示柜,金灿灿的,充满了土豪的气质。
但现在,没有照片墙,展示柜也是空的。
闻弦在房子转来转去,琢磨着给这里添点什么打发时间,便刷起了购物网站,可他看着看着,老觉得不太自在。
像是缺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闻弦的视线落在无名指,恍惚反应过来。
缺了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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