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许国 第103章

李凡默默在一旁陪着。

时不时从副驾递几张纸巾给他，全程没有再说一句话。

主人这么安静，001也是第一见。

让它也选择了闭麦。

车内足足安静了有半个小时，李翰言才重新抬起头，他接过李凡递来的最后一张纸巾，擦掉眼泪和鼻涕，尴尬的冲李凡笑笑，“走，回家，我给你做西红柿面，吃完，我们再去扫墓吧，你妈她最爱干净了。”

李凡点头。

李翰言很喜欢厨房，做菜也很好吃。

以前是因为分化成Omega被李老太逼着做的，后来遇到了李婉，总想为她做点什么，婚后更是主动承担起洗衣做饭，每每看到李婉对他做的菜大快朵颐的时候，李翰言都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再后来李婉因为遭遇车祸去世，作为Omega的他需要扛起养家重担，经常没日没夜加班，进厨房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少到后来反而是李凡开始照顾起他的一日三餐来。

想到这里。

李翰言眼角又酸了酸。

从冰箱里又多了一个蛋，给李凡煎上。

西红柿面。

汤鲜味浓，面条轻轻一般根根都挂着红丝，再撒上一把葱花，别提有多香了。

看的001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李翰言将面端上桌，放到李凡面前，给他递了双筷子。

在正式吃饭前，李翰言觉得今天这事，自己还是有必要教育下李凡的，于是乎他将面上的筷子平放到桌上，一脸郑重望向儿子：“小凡，忘记妈妈离开的日子，是爸爸的疏忽，爸爸向你道歉。但你现在也已经十六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像爸爸道歉呢？今天，你明明可以用更好的方式将这件事表达出来，不需要这么噎李子卓，没必要把你俩的关系弄的这么僵……你也知道李子卓的爸爸嗜赌嗜酒，平日里对他非打即骂，照顾的很不好，我想帮帮他，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呢……”

“又来了，又来了……”

001捂着耳朵，它那刚刚才被吊起来的馋虫瞬间消失不见，西红柿面都不香了。

李凡苦笑两声，揉了揉001。

他没想到这孩子怎么见到李翰言，怎么就像是猴子遇上了唐僧，一讲话就头疼。

“既然您问我原因，那我就跟您好好说说吧……”李凡将面前的西红柿面往前推了推，将筷子也平放在桌前。

这话说完。

001反而松了捂耳朵的手，反过来安慰主人：“主人，没用的，原主的记忆里，我看过了，原主不知道和他说过多少回了，这李翰言根本就一次都没信过。”

李凡拍拍，给了001一个相信他的眼神。

可还没等李凡张口，李翰言就来了脾气，刚刚父子之间那点小意温存顷刻间荡然无存瞬间：“……你不会又想跟我说，平日里李子卓经常欺负你的事吧！你说的这些事我都问过李子卓了，他根本就没有欺负过你，小时候你喜欢漫画绘本，他也不过是好奇，拿来看看，你死活不让，最后他不小心给你弄破了，你就非说是他故意的，这件事他后来不也当着我的面向你道歉了，事后你还原谅他了，你难道忘记了？还有你上幼儿园那次……”

李凡静静听着李翰言。

如果是原主这时候肯定会哭着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当时李子卓看原主静静坐在桌子前涂着绘本，他非要在上面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原主不让，他就过来抢，抢不到就直接动手去撕……李子卓事后的道歉更是面上一套，背后一套，在自己原谅他后，他临走前还在那本绘本上撒尿。

还有幼儿园那次。

001只是浅浅看了眼原主记忆，就不想再看下去了。

那天。

李翰言像今天这次一样，单位临时加班，拜托母亲李老太去接孩子。

那时候原主长得好看，李老太认为原主肯定能分化成Alhpa，而同上幼儿园的李子卓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Omega长相，就对原主很照顾，对李子卓很嫌弃。

买什么东西都只给原主买。

回家的路上。

李子卓乘着李老太上厕所间隙，将原主带到了铁轨附近，骗他说只要他躺十分钟，自己以后就再也不针对他了，也不弄他绘本和玩具了。

原主信以为真。

最后要不是李老婆上完厕所找回来了，原主估计就……

事后李子卓害怕李老太用钢针扎他，苦苦哀求原主不要告诉李老太真相，说自己当时也是贪玩好奇，一时胡涂，哭的稀里哗啦。

原主是见识过李老婆钢针的，又长又粗。

心善的他就帮李子卓瞒了下来，说是自己觉得好玩，跟表哥没关系。

这才让李子卓少了一顿毒打。

但事后。

李子卓却告诉他父亲李伟，说是原主拿石头砸他，逼着他带原主去那边玩的，目的就是让李老太看见，至于后来怎么又不怪他，他不知道。

李翰言因为这事。

第一次动手打了原主，还告诫他不要再说谎了。

那天正好也是李婉的忌日。

“……小凡，你听见了吗，我和你妈只想让你快乐开心过一辈子，可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心眼呢！”李翰言气的手指抽搐：“我们Omega天生就比Alhpa弱势缺少自信，所以我才想你和你表哥多待待，学习下他的阳光和自信，这对你以后的生活会好很多，你为什么就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呢！”

“我不想你跟我当初那样。”

“自卑，不敢活在阳光下。”

“……”

李翰言的话，让001想要问候他八辈祖宗。

就这教育方式还想原主有以后生活？

我呸！

成天跟李子卓这个小变态一起，怕是没以后了。

“今天是你妈离开的日子，我不想骂你……”李翰言将筷子插进面子，拌了拌：“快吃吧，吃完我们去扫墓，然后我就带你去跟李子卓道歉，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

李凡：“可我，不想就这么算了。”

“你！”李翰言将手里筷子用力拍到桌上，汤汁飞溅：“你还想做什么，你表哥生活的没你好，你怎么就这么不肯认错呢！”

“我认错？”李凡深吸口气，将一张写有手机号码的纸推到李翰言面前：“如果你愿意好十分钟问完上面这些人我和李子卓之间的事，还想让我去认错道歉的话，我就去。”

李老师，134********

唐老师：177*********

……

满满当当。

001认认真真数了数，总共有十八位老师。

第103章 剑指苍穹04：第一次做你父母, 我很抱歉。

名单上这些人。

李翰言一点都不陌生。

他们全是李凡从小到大的班主任和部分任课老师，其中那位唐老师，她是李凡初中三年的班主任，她在小凡初二那年, 曾主动给自己打过电话, 问自己哪天有空, 她想家访, 可结果到了约定时间，单位突然状况, 他无奈只好跟唐老师抱歉, 事后重新和唐老师又约了个时间，结果依然爽约……就这么阴差阳错间, 三年了，自己都没见过这位唐老师。

他不知道李凡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把这东西拿出来，不知道他想干嘛，自己和他明明是在讨论今天的事，他为什么非要翻过去的旧账。

李翰言眼皮直跳。

不知道是接连加班导致的身体疲劳, 还是对主人言行表达着不满。

001觉得自己要提高警惕。

以防这人突然暴走。

“你说话算话？”李翰言深吸口气，极力克制自己，他实在不想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对儿子发火：“我问完上面这些人，你就真心实意去跟你表哥道歉？”

李凡点头：“我一向说话算话。”

“行，”李翰言抓起纸，去了阳台。

“主人, ”001担心道：“你不怕他打完电话, 还逼着你给那个小变态道歉吗？”

“他只要打电话, ”李凡拿起筷子, 擦了擦：“我相信他是不会再让我去的。”

“那万一呢？”001还是不放心，李翰言的偏执让它对这人没多少信心。再说了如果打几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那原主为什么没去做呢？

李凡吃了一口面，味道真不错。

“放心，不会有万一的。”

这点看人的自信，李凡还是有的。

李翰言为人是偏执，有的时候还特别容易钻牛角尖，对Alhpa还怀有天然崇拜，但他对李凡的疼爱却也没是半点掺假，本心不坏。

至于原主之所以一直没有找到破解父子关系的方法。

李凡他只能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因身在此山中。

原主继承了李翰言那种出了事就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的基因，觉得自己经历的这一切都怪自己不够强，只要他够强，父亲就不会这么看轻他，李老太也不会看轻他，李子卓更加不敢欺负他。

所以他才这么努力去挑战全球高考。

哪怕体力不支也要咬牙坚持。

殊不知。

他父亲根本就不是看轻他，他父亲只是不知道如何看待他而已。

一碗西红柿面，两个荷包蛋。

李凡吃的很舒服。

看的001都馋了，可惜它是精神体吃不了，只好转移注意力，偷偷看了眼阳台。

李翰言还在那里打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人居然点起了一根烟，看上去很落寞，很自责。

“看来真没万一了。”

001啧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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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师吗，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是李凡的父亲李翰言……对对对，我知道我很失责，这么些年了，一次孩子的家长会都没去参加过，家访也没凑好时间……我今天打给你，主要是想想问问，当年李子卓和李凡在学校里，时不时发生过矛盾呀？我是说李凡以前在学校里是不是会针对李子卓，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