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矜
男人安静地躺在旁边,身体侧转向他,双眸紧闭。
昨晚爆发般溢了满房间的黑线,除了钻进他身体里的那部分之外,其余似乎已经悉数回到了岑兰宴的身体里。
此刻,这些黑线已经不再似昨夜那么躁动,只剩小部分还在岑兰宴的周身跳跃着。
陆酒启唇:“……岑兰宴?”
声音好哑。
他清了清嗓子,又唤了一遍,男人依旧不作反应。
不像是正常的昏睡。
……是要把剩余这些黑线吸收完毕,才能苏醒?
陆酒伸出手,手指轻轻顺了顺男人的发丝。
这次醒来,应该就是真正的苏醒了吧?
“……那就再睡一会儿吧。”
他撑起身体,吻了下男人的眉心,掀开被子下床。
印临在外面接起了电话,话语间多有烦躁,好像确实遇到了麻烦。
陆酒裸着身体走到床角,弯腰将昨晚被扔到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穿上。
他摸了把裤兜,111还在里头,小小的光点被他捏起来没有半点反应,还在关机状态。
叹了口气,把它重新放回到裤兜里。
抬起手摸了下脖颈左侧,那里有一处咬痕,创口面积很小,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吸血鬼的唾液能够帮助他们亲口咬下的伤口尽快恢复,昨晚岑兰宴后来虽然好像失去了意识,全凭本能在做,但没忘记舔他的伤口。
舔了好久,把他这块皮肤都舔麻了。
陆酒走到床边,将被子拉到男人胸口,又凝视了他一会儿,在印临第四次敲起门来时,走了过去。
“岑兰宴,你再不起来我就直接开——”
陆酒将门打开,印临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了他。
“声音轻点,他还在睡,”陆酒走出去,将门带上,压低声音问,“什么事?”
“……”印临喉结滚动,晦涩的目光落在了他的颈侧。
陆酒双手插兜,清了下还有些不舒服的嗓子,拧起眉问:“到底干嘛?”
“……”印临扯了下唇角,“原来你也跟着回来了,怪不得底下那些人会来这里要人,我还以为他们失心疯了,把你男朋友当你监护人天天带着你。”
“……猎人局?”
“三个队长带队在外头蹲着呢,说你昨晚突然发作,伤了他们的同事,他们现在怀疑你被畸态转化了,要把你带回局里评估。”
“‘伤’?”陆酒眯起眼,“他们是这么说的?”
“重点是这?……算了,所以你动手没?”
“……动确实动了那么‘一点’”陆酒轻哂,“我知道了,我这就下去。”
他转动脚步,刚要走,手臂却被一把扯住,低头看了眼。
印临一僵,松了手,别开眼有些不太自在。
“你单枪匹马下去是想去找死吗?我是不知道昨天有岑兰宴在场你对他们动什么手,但他们不可能会连一个人有没有在进行畸态转化都搞不清楚。”
“他们现在就是要找理由强按你罪名,你要是乖乖跟他们走了,可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岑兰宴也在房间里吧,让他代你去出面。”
“他在睡觉。”
“?那叫醒他。”
“别吵他,我自己下去就行,”陆酒冷静地说,“我大概猜得到他们想干什么,刚好我也有事要去找他们。”
印临皱起眉头:“你还有什么事要找他们?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猎人局那么一个庞然大物?”
陆酒扯了一下唇角。
“是‘庞然大物’还是‘海市蜃楼’,要去看了才知道,”话锋一转,他又道,“印临,其实昨晚他们找上你的时候,你就知道有猫腻了吧?”
印临敛了笑意。
“你知道他们暗地里在做什么事,也知道他们局里的那个亲王是什么情况,但你会知道,也是岑兰宴让你知道的吧?”
“猎人局的打算,你们从头到尾都看在眼中。他们做的事一直到现在应该都没超出你们的预料,既然事态都在掌控之中,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印临的脸黑了下来:“因为岑兰宴给他们设定的结局是自取灭亡,这里面没你的事。不管是昨天还是之前……我看戏是想看你会对岑兰宴做什么,不是想看你和猎人局打起来!”
陆酒笑了一下。
“既然他们会自取灭亡,那又何必担心会伤到我?放心,在他们引爆自己之前,我会退出爆炸中心的。”
印临骂了句脏话,扭头看他背后的门:“——他什么情况,怎么会睡这么沉?!”
“别去打扰他,时间到了,他自己会醒过来的。”
语罢,陆酒转身走向楼梯,拿出了手机。
手机上有一条留言,是昨晚在他发出一条消息后,对方回复他的。
【你妹妹的死与岑兰宴无关,凶手是猎人局。】
【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
【我现在正要去找他们,要一起来吗?】
*
早晨九点。
城堡的大门缓缓打开,秋日的晨光一丝一缕照射进黑暗中,出现在所有人视野中的,是姿态轻松,俊逸潇洒的青年。
他双手插着裤兜,一步一迈走出来。
不少人敛容正色,手悄悄放到了腰间的枪上。
他们都还记得昨晚这个青年闪现到王已面前,二话不说拔刀相向的模样,明明看起来那么无害,实则却惊人地狠厉。
昨晚曾出现在十字路口的02号队队长一脸笑呵呵地走过来,拿出了一副银手铐。
“抱歉,畸态转化者容易暴起伤人,为了大家的安全,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小朋友。”
——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可谓自然。
陆酒听到身后的黑暗里传来了印临的一声“啧”。
在这名队长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膀时,他配合地转过身,双臂被拧到身后,双手被咔哒一声铐住。
只问了一句:“王已还好?”
02号队队长搜查了一下他的身上,只摸出来他的手机,没发现藏在他裤兜里的一粒神秘光点。
将手机收进一只袋子里,交给属下,这名队长把他扯了回来:“你该庆幸他没事。”
脖子几乎整个都断了,只剩一层皮还挂着。
这样要是还能活下来,那可谓逆天。
又或者,真的逆了天?
陆酒笑了声:“看来我不小心失手,倒是给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02号队队长没接他这句话,只瞥了眼他身后,意味深长地问:“岑兰宴放心你跟我们走?”
陆酒挑起眉梢:“印临话可真没说错,岑兰宴是我监护人吗,我走不走还要征求他的意见?”
“……”这名队长笑了一声,“这不是想和平解决这件事,不想闹出什么误会。”
“他在睡觉,我的事自己能解决。”
听到陆酒这句话,这名队长顿时眯了下眼,唇角的笑意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那就好。”他扯了一下陆酒的手铐,示意他跟他走。
陆酒跟他们上了车,被按进车后座。
没人再和他搭话,车队一路驶往市中心。
月圆日的第二天,城市与人们看似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猎人局里乱成一片。
办事大厅里挤满了人,办公区里也到处都是吆喝声。
昨晚闯祸的小青年们全都蹲在角落里,有的鼻青脸肿,明显打过架,有的脖子上还在淌血,显然是跟吸血鬼乱搞过了。
陆酒被前后“簇拥”带进来的时候,引来了不少好奇的注目。
他瞥了办公区一眼,迅速收回目光。
没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而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裤兜里,一抹光点飘了出来。
……
陆酒被带去了一个熟悉的地方——那片需要刷卡才能进入的私密办公区。
02号队队长把其他人全都赶走了,然后便不再演戏,用枪顶住了陆酒的后脑勺,笑眯眯地说:“别乱张望,走,去电梯那里。”
陆酒冷静地走向电梯。
他始终背对着这人,双手背在身后。
这人飞快上前一步,按下下行键,电梯门打开,他们进去,这人又按了负三层键。
门合上,失重感袭来,电梯厢迅速下沉。
叮一声。
负三层到了。
陆酒被推出去,一路被推到了那个熟悉的房间门口——10号房间。
02号队队长上前,手臂越过他敲了两下门:“局长,我把人带来了!”
两秒钟后,这扇门被打开。
一个强壮似一座小山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后,双目赤红地盯住了陆酒,眼神阴毒似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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