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矜
“……你那时候不是在开会吗,你以后好好开会不要再出门偷听还思考这种邪恶的胎教了!”
……
过年的时候,山上下了一场大雪。
这场雪从年三十下午下到了大年初一早上,一起来四周便是银装素裹,管家和阿姨们也异常兴奋。
陆酒却是一大早就抽起了筋,痛得下不了地。
柏匀坐在床边,挽起袖子替他按,按了许久,直到将他伺候得浑身热烘烘,筋骨舒展了,才停止。
陆酒歪倒在床上,没骨头似的看着男人起身收拾东西,忽然抬起双臂:“诶。”
柏匀回头,见到他这种姿势,露出一副“又想干什么”的好笑表情。
却还是配合地俯下身来:“怎么了?”
陆酒环住他的脖子,亲亲他的侧脸:“谢谢你,辛苦了。”
柏匀一顿。
他撇过头来,捏住陆酒的下巴,吻了下他的唇,鼻尖抵着他的脸颊肉。
“这话好像不该对我说。”
陆酒闭上眼,没有说话,只蹭蹭他的脸颊。
他收到了四个大红包。
分别来自于柏匀,柏父,柏母和叶秦。
讲道理,陆酒从小学毕业后就再没收到过红包了。
柏父柏母是这么说的:“你已经是我们家的孩子了,我们家就是活到老红包发到老的,你看,阿匀也有!”
叶秦是来做客后看到了陆酒的肚子把红酒喷了满地三观颠覆完又去吹了一阵冷风冷静了一小时后临时包的红包。
“酒酒,你这小崽子的干爹我是当定的,不过这红包不是给ta的,是给你的,你真的辛苦了。”
而柏匀是这么说的。
不对,他是这么做的——
当天晚上,他将红包拿出来,陆酒震惊地接过,喃喃道:“你也给我红包?”
柏匀就双手环胸,站在那儿饶有兴致地打量他。
这道目光存在感过于强烈,陆酒干巴巴问:“干嘛?又不想给了?想收回去?”
“不,”柏匀眯眼笑,“只是突然理解了发红包这种行为的乐趣。”
“……什么乐趣?”
“和喂食一样,”男人直勾勾盯着他,“让人忍不住想多喂一点。”
“…………”
陆酒下定决心,这辈子他一定要想办法赚大钱。
以后谁投喂谁还不一定呢!
*
春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柏匀去公司。
整个早上在开会中度过,午餐约了合作伙伴在外面餐厅,大概三十分钟后就要出发,他刚和陆酒通完话,办公室门就被敲响。
“进来。”
助理打开门,柏匀低头签署一份文件。
“柏董,陆先生的弟弟现在在一楼,说想要见您。”
“匀”字签到最后一笔,笔尖从纸上利落提起。
深灰色双目一转,视线向门口扫去。
助理满脸迟疑:“他说想和您谈一下有关陆先生的事,非常重要。”
……
陆酒坐在客厅落地窗前。
别墅里很安静,他陷在沙发里,盖着毯子睡得很熟。
忽然一阵痒意。
他用下巴蹭蹭脖子,蹭到一只手,睡意朦胧地睁开眼,发现柏匀站在他身后。
“……你回来了,”他嗓子沙哑,“几点了?”
“还早,两点,”男人顺着他的脖子一路抚到他的脸颊,“怎么不去床上睡?”
“感觉还是坐着睡舒服……”陆酒的手放在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闭上眼回答。
男人便没有再说话。
只温柔地爱抚着他。
这只手很温暖。
入冬之后,柏匀就没有用冰冷的手碰过他。
陆酒终于察觉出一丝古怪,复又睁开眼:“你……怎么了?”
大衣还挂在手臂上,没来得及放下,长长的眼睫在柏匀本就深邃的眼中投落下一片阴影,令人更加看不出里头的情绪。
男人就这么低头望着他,一如这几个月来偶尔他表现怪异时的模样。
他微微一笑。
“没什么。继续睡吧,吃饭了我叫你。”
他俯下身,亲吻陆酒的侧脸,温柔至极,体贴地替他盖好毯子。
*
到了三月份,陆酒忽然听说陆明阳和杨钰闹离婚了。
——不是陆明阳要离,是杨钰要离。
俩人闹得鸡飞狗跳,圈内人尽皆知。
陆酒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收到一条来自陌生手机号的短信。
“房子要卖了,这两天我收拾出来你妈的一些东西,全都放到了你房间里,如果你要就回来拿,不要我就扔了。”
当时陆酒正在翻古诗辞典——依旧是在苦恼小崽子的名字。
而柏匀正坐在他身边喝茶。
陆酒拿起手机,看到短信后沉默下来。
“想去?”身旁,柏匀平淡地问。
“不是,”陆酒的脸上浮现出探究,“我是在想,这是陆明阳发来的吗?”
*
一天后。
春寒料峭。
陆家别墅对面的巷中停着一辆车,陆曲宁正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搭着方向盘,双目紧盯别墅大门。
当车外有人走过时,他一个激灵立马看过去,即使是完全陌生的面孔,他也会诡异地盯上许久,直到对方彻底走远,才悄悄松一口气。
他回想起一个月前,他踏入柏匀办公室的那天。
男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阅览手上的东西头也不抬。
助理彬彬有礼让他在离那个男人很远的沙发上坐下,他有些拘谨,也为接下来要发生的谈话感到紧张和期待。
柏匀俨然是应对这种场面的老手,从头到尾都表现得从容不迫,陆曲宁完全看不透他,那场对话最后是由他自己耐不住急切开始的。
他说一半,遮一半。
小心注意着不透露太过,只希望柏匀知道,陆酒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甚至可能不是真正的陆酒。
至于他是谁?
给他一笔钱,他再全盘托出。
陆曲宁也是走投无路。
罗意那事发生之后,杨钰这个亲娘开始害怕他,陆明阳则叫嚣着要把他送去精神病院,陆家他是呆不下去了,这座城市他也呆不下去,现下只有拿钱跑路才能让他从泥潭里脱身!
他关闭了329的静音,时不时向系统确认:“灵魂代码没有钻出来吧?”
“没有,宿主。”
然而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也不过是从低头签署文件改为后靠到椅背上,双腿交叠,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注视他。
陆曲宁压力渐大。
“他为什么没有反应?我哪里说得还不够明确吗?”
329沉默:“我也不知道,宿主。”
陆曲宁收紧双手,裤子布料被抓皱。
“我刚刚说了陆酒可能不是三年前那个陆酒了吧,我说了吧?”
“说了。”
“他都不在意的吗?”
他的双唇小幅度地张闭着,急切的交流欲让他几乎就要本能地张开嘴和329说起话来。
就在这个时候。
“——你在和谁说话?”
来自办公桌后的一句冷不丁的提问,令陆曲宁狠狠愣住。
……什么?
“他在说什——”他糊涂地问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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