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矜
陆曲宁小心将大门关上,飞速跑向一楼库房,心脏狂跳。
那是一个平常他们用来堆放杂物的房间,一般只有保姆会进去,此刻推门而入,几桶汽油映入陆曲宁的眼帘。
他的呼吸非常急促。
他又探头瞥了二楼一眼。
陆酒房间的门还没被打开,那两个人还在房间里。
陆曲宁用意念调出329销毁后留下的最后一抹力量——曾经那些任务世界里他累积下来的成就点。
他用一部分成就点兑换出了一个低级宝箱,打开后选择了“防护盾”功能。
下一秒,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笼罩住他。
陆曲宁俯身拎起两桶油,离开这个房间,开始沿路倾倒。
……
别墅里很快弥漫开一股浓重的汽油味。
即使有防护盾做阻隔,陆曲宁还是被熏得直犯恶心。
洒完一楼,他咬咬牙,拎着一桶油跑上二楼,用最快的速度,最轻的动作将二楼走廊也倒满汽油。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
拿出一盒火柴,擦燃,将手臂伸出栏杆外,松开手指。
火柴掉落下去。
火苗在坠落中颤抖,于接触到地面的瞬间,点燃汽油。
——熊熊火焰迅速蔓延开来,瞬息之间将整个一楼变为火场。
别墅内的空气全都成为了助燃物,砰一声,爆炸般的巨响,房屋震动,陆曲宁跌坐在地上,眼睛一闭一睁,熊熊烈焰已经包围住他,黑色浓烟涌向防护盾!
陆曲宁被吓得瘫软在地,所幸浓烟被防护盾挡住了,他还能呼吸到微弱的新鲜空气!
明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陆曲宁还是产生了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连忙爬起来,扑到陆酒的房间门口,拉住门把手不让里面的人打开,然后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
里面有声音!陆酒和保镖还在里面!
陆曲宁心脏直跳。
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发现别墅已经烧起来了吗?
烈焰烧得整栋房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浓烟见缝插针般钻入所有可以钻的缝隙角落。
此时此刻,房间里的陆酒和保镖甚至应该能通过窗户看到外面飘升上来的浓烟!
只要他们死在这里,烧成两具焦尸,他就能成为陆酒了!
他会假装逃出去,假装是保镖缠住了“陆曲宁”,掩护住了他,他会哭着扑进柏匀的怀里,从此之后他就能得到陆酒的生活!
陆曲宁兴奋到极点,嘴角不自觉咧开一抹笑容。
害怕吗?
惊慌吗?
陆酒,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陆先生,这是您母亲的东西吗?”
“啊,这个也是。”
嘎吱嘎吱声中,两句对话清晰传入陆曲宁耳中。
他愣住。
这两人还没发现房子已经烧起来了?
“这个不是,这个放下。”
“您拿得动吗?”
“嗯可以,我来我来!”
整栋房子摇摇欲坠,陆曲宁甚至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喊“烧起来了”,可屋内陆酒和保镖的声音却始终悠闲淡定。
陆曲宁心一坠。
他猛地撞开房门!
浓烟弥漫的屋子里,一片漆黑。
防护盾开始失去效力,陆曲宁吸入一些浓烟,他一边呛着一边摸索到墙上的灯开关,按下。
——一台手机躺在房间中央的地上。
录音在循环播放。
“陆先生,这是您母亲的东西吗?”
“啊,这个也是。”
“这个不是,这个放下。”
“您拿得动吗?”
“嗯可以,我来我来!”
……
陆曲宁缓缓睁大眼睛,目眦欲裂。
他疯了一般转身跑向隔壁的他的房间,推开,没人!
跑到走廊尽头,陆明阳和杨钰的卧室,没人!
书房没人!
二楼小客厅,没人!
浴室没人!小阳台没人!
楼下,各处,整栋别墅,除他以外,没有一个人影!
——陆酒去了哪里?!
陆曲宁疯狂呛着,从后门跑了出去,他离开了火场与浓烟,肺却始终在灼烧。
双眼覆着一层灰尘,被冷风一吹直冒泪水。
视野扭曲晃动,什么都看不清,他在笔直的逐渐聚集起人的小巷里横冲直撞穿过,无视了那些人惊异的目光,一路跑一路跑。
逐渐的,他变得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恨急了非要追到陆酒不可,还是要逃到没有人能再发现他,发现是他陆曲宁纵了火的地方。
在某条陌生街道的尽头,一辆黑色宾利横停在那里。
陆曲宁被脚下的石头一绊,狼狈地扑倒在地。
他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肺里的氧气几乎全都被他呛了出去,他头晕眼花,耳朵嗡鸣,人好像快要死去。
车后座的门开着。
有人坐在里面。
黑色西装裤垂直笔挺,皮鞋干净锃亮。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出来。”
男人温文尔雅的嗓音从头顶上落下。
陆曲宁僵住。
牙齿开始打颤。
熟悉的恐惧如涨潮时的潮水,正在以非常迅猛的速度涌上他的心头。
老鼠在复杂的弯道里钻来往去,用尽各种方法逃生,最终发现它身在人为制造出来的巨大玩具迷宫里,一双窥视一切的眼睛俯瞰着它。
“二十分钟,比我想象中的要久,这也是和你交流的那个‘人’给你的特殊能力?”
陆曲宁浑身都开始发抖。
他直愣愣盯着地面上的某个角落,身体肌肉仿佛已经化作石块。
某一刻,有什么事发生了。
他一激灵,惶然抬起头。
颤抖的视野上方,一串由黑色字符组成的丝带正蜿蜒飘浮起来。
陆曲宁瞬间脸色惨白,他抬起双手摸向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的皮肤正在松弛,他在融化。
“啊——啊——”
宾利驾驶座上,司机一声不吭直视前方,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后座,男人依旧优雅地坐着。
那丝带随着冰冷空气的涌动,悄无声息流向他的方向。
深灰色双目饶有兴致注视着这一幕。
抬起手,骨节分明的五指张开。
丝带被扣住。
“啊——啊——”陆曲宁凄厉惨叫着,向后蹬退,他看着这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令他极度恐惧的一幕,除了哀嚎做不出其他任何反应。
“这就是‘虫子’?”
男人看着手中的东西,若有所思。
“说起来,”他用拇指轻轻叩击这看起来像是来自异世界的东西,没有抬眼,“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你们的变装游戏,真的非常劣质。”
“如果你还能‘回去’,请告诉他们,以后不要再这样玩了,好吗?”
像是在好商好量着,男人的大拇指就这样缓缓压下。
“我的爱人不论是什么身份,都与你们无关,我也不需要你们来告诉我答案。”
“互不干扰,做得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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