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蛮荒后成为巨人族新娘 第19章

作者:无边客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成长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雨势不小,尽管屋顶铺了四层叶子,还是有些雨水渗漏进来,所幸不算严重。

这晚很快就过去了,余白在天亮前又睡了个回笼觉,等他迷迷糊糊睁眼,周围空荡荡的,一丝光束穿过屋檐的缝隙落在墙角,他盯着看。

余白身下垫了一层兽褥,身上盖着另外两张。

霍铎尔推门进来,恰好看见他艰难地把手脚从卷成一团的兽褥里拔出来,露出的脸蛋红扑扑的。

霍铎尔:“白。”

余白下床时脚一软:“什么时候了?”

霍铎尔:“快到正午。”

余白呐呐:“怎么不叫醒我?”

一想,霍铎尔估计看他昨天夜里起来,想让他多睡会儿。

昨晚下大雨,外头积了不少水坑,可院子却不见狼藉。

霍铎尔起来很早,先把猎回三张狼皮毛去脂后浸泡干净,又照余白的习惯把院子打扫了一遍,积水都清了出去。

余白拎着猪毛小牙刷刷牙,回头一瞅,发现霍铎尔从锅里拿出蒸熟的粉粉豆,还有一锅鸡汤。

他半夜那点别扭很快消散,呆呆笑了笑。

吃过早食,太阳出从东边升起来了。

院里的冷意一点一点驱散,屋里头比外面还冷,于是余白拎着一包叶团,走到屋檐底下摆的一块木头桩子上坐好。

霍铎尔把晾起来的狼皮翻了个面,瞥见亚雌兽乖乖坐在木头桩子上。

阳光晒得他头发毛茸茸的,染了一层温暖的色泽,垂低一截颈子纤细柔弱,双手扒拉着怀里的东西。

叶子一片片剥开,霍铎尔凑近了看,皱眉道:“怎么药草快没了。”

余白采回来的药草和他吃的不同,他吃的这些是老兽人春天时采集的。

正是这些药,让奄奄一息的他保留了一口气,直到今天。

余白拿起药片含进嘴里,朝兽人弯了弯眼眸。

霍铎尔却笑不出来。

和余白相处的这段日子,他还是很瘦弱,早晚都要吃药,

如果药吃完了,会不会……

霍铎尔半矮下腰蹲着:“白,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药草,我出去帮你采回来。”

余白轻轻摇头。

霍铎尔眉头一跳:“白?”

余白:“别紧张。”

又很好脾气地解释:“药草不是想采就能有的,有些药草需要春天才能采,有的就得秋天采,还有的晚上才能摘,有的呢,清晨的时候采摘最好。”

他把叶子重新包起来,露出浅浅的笑意:“等来年春天,就能采到我吃的药了。”

霍铎尔:“我担心你难受。”

毫不避讳地关怀让余白心里像泡满了水热水,他压着情绪,道:“现在不难受。”

他患的是骨癌,只要身上没有那种剧烈的疼痛,对他来说,其他的都能忍耐。

来到异世一年,余白并不清楚身体的病灶有没亓亓整理有消失,但这几个月他很少再出现疼痛的情况,他很珍惜这样的感觉。

说完,余白见霍铎尔蹲在地上依旧看着自己,抬手虚虚遮了遮那双浅色兽眼。

“霍铎尔,你别一直这样看我呀……”

这眼神怪让他心惊肉跳的,看不明白,余白总觉得霍铎尔是不是饿了,想吃东西,眼神才这样。

第15章

余白在梦中看见了一双兽眼,和霍铎尔一样锐利冷静的眼睛。

他睁眼时,火光还亮,正值后半夜。

余白依稀还记得被那双眼睛注视的感觉,身上淌过一股燥热。

低头一瞅,脸色微微红,眸子里闪烁着欣喜和害羞。

虽然梦见霍铎尔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的身体又正常的支棱了一下,是不是意味着正在好转,以后有机会恢复得和正常人一样了?

抱着这样的心理,余白重新埋进兽褥睡觉。

秋末最后一段尾巴消散,只一夜,寒风呼卷,天地裹肃。

余白第二天清早开门时,小院里、屋顶上都堆满了枯黄的叶子,山野四周的树群光秃秃的。

他搓了搓手,往面前呵出一嘴白气。

“白。”

霍铎尔来到他身后。

余白“唔”的回应,风太大了,卷乱他的头发,他下意识往耳际两侧挽了挽。

霍铎尔怔在原地。

余白往耳边挽起了发丝,露出的额头和耳尖洁净又细腻,小巧白皙,成了初冬里的第一抹温软。

兽人锐利沉稳的眼神捕捉着那一抹雪白色,好半晌都没挪开眼睛。

余白抬头,撞进那双兽瞳,“唔”了声,又挠挠后脑:“怎么盯着我头顶看?”

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是头发太乱了么?”

算算时间,来到这里以后他都没修剪过头发,平日都放下来。余白头发带了一点天然卷,估计这会儿潦草得不行。

他绕过霍铎尔:“我用骨梳子打理一下。”

霍铎尔等他重新进屋,这才走出门外。

*

冬景萧条,部落里一夜之间空落落光秃秃的。

霍铎尔眼前还是亚雌兽柔软干净的模样,怕风再把余白吹病了,立刻掩上门隔绝了外头的凉气。

他到院子里架锅烧热水,再把四周堆积的落叶清到角落,留着点火用。

屋内,余白打了一碗烧暖的温水走出来洗漱,他蹲在墙角,握着小牙刷沿着口腔仔细刷漱。

他答应给霍铎尔做一把牙刷,可惜还没有可以用的猪毛,深山里的野猪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想要猎到更不简单。

霍铎尔掀开石罐,看到里面两条游动的鱼:“白,你抓的?”

余白仰头,先呼呼几下嗓子里的水,吐干净后,擦拭着嘴唇残留着水珠,赧然道:“不是,阿力送的。”

他一副老实乖巧的模样:“阿力和塔塔三兄弟带我去河里抓鱼,我没什么技术,阿力看我篓子里面空空的,就送了我两条。”

霍铎尔神情如常,余白又道:“这些鱼可以养着,留到冷一点的时候吃,过几天,或者今天,我们再去河里看看,如果能多带几条鱼回来养着就更好了。”

霍铎尔:“嗯。”

余白还想再说几句,却见乌炎的雌兽,阿狡在墙外跳了起来,边跳边喊着:“白!”

余白到了嘴边的话改口:“是阿狡,可能乌炎父子两的腿伤有情况,我先去问问。”

他打开门,阿狡等在门外,手上拎了一块猪肉。

“白,”阿狡先愣了愣,呆呆望着他的眉眼,才说道:“乌炎和乌追腿伤没前几日那么疼了,就是夜里偶尔疼一会儿。”

余白:“这就好,”

又问:“肿胀消了吗?”

阿狡:“嗯!”

余白:“恢复的速度很快,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他们的腿部要注意保暖,别被冻着,再过几天,可以扶着他们下地慢慢走一走,稍微活动活动,尽量别让肌肉萎缩了。”

阿狡连连点头:“好,都听你的。”

她说完,把手里的猪肉递给余白。

“我阿兄他们一家进了山里狩猎,今早天没亮回来了,得了一头灌猪,刚杀完给我们分了些,乌炎让我割一块给你,谢谢你帮他们治腿。”

余白垂眸,温声温气道:“上次你们给了我三张兽皮,我再收也过意不去。”

阿狡连忙开口:“白,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如果请祭司来看乌炎他们的伤,家里的东西不止要给去一半,可能还治不好呢。”

她忧心道:“你还记得阿辛吗?他回来后本来恢复得好好的,前天就不行了,腿伤发疼,身上还很烫。祭司过去看他,要送他进火台。”

余白对阿辛还有印象,外出返回途中,在风暴里被砸断腿的其中一个兽人。

那天他明明帮对方固定了伤腿,而且阿力前些天还说那几个受伤的兽人恢复得不错,怎么会变成这样?

阿狡叹气道:“阿辛很可怜,自己好不容易把阿一带大了点,如今又发生这事。听祭司说那条腿可能坏了,热病传到全身才一直发烫,要割掉腿才能保命。阿一还没长大,也不会狩猎,阿辛没了腿,不能打猎了,以后父子两怎么办?”

余白:“……”

阿狡:“这也是我不敢请祭司的原因,我怕乌炎和乌追撑不过火台的考验,怕他们的腿被割掉。”

余白皱眉:“阿辛的伤治疗得早,再怎么恶化,也不至于要锯腿。”

霍铎尔走到门后:“白,来吃东西。”

余白摸了摸肚子,是有点饿了。

他看着阿狡带来的猪肉,忽然问:“阿狡,我不要这块猪肉,但是你们能给我一点猪脖子上的毛吗?”

阿狡诧异:“当然可以。”

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兽人不要猪肉只要猪毛的。

余白笑眯眯地:“谢谢。”

亚雌兽弯弯的眉眼有种朦胧的秀气美,阿狡迅速红了红脸:“没、没什么的……”

她很快离开,余白进门后发现霍铎尔还是平常那副冷酷的脸,只是好像有点不高兴。

他心里疑惑,却没多问,捧着碗坐在屋檐下吃早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