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边客
余白:“我想拿来腌制,夏季炎热或者没什么胃口的时候,可以吃些腌制的咸菜,腌制过的咸菜能存放很久。”
围观他的兽人站了一圈,后面过来打水的兽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凑过来看。
等余白说完话抬头,发现以自己为中心站了好几圈兽人,小脸浮出的血色渐渐消褪,吓得都不会说话了。
他结结巴巴地“啊”了声,喃喃自语:“好多人……”
说完,连忙埋下脑袋。
他不适应和那么多兽人相处,被几十双眼睛注视,浑身无力,心跳加快。
但他紧咬牙齿没开口,尽量让自己慢慢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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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铎尔从山里回来,看小狼趴在院子里晒太阳,问它:“白呢?”
小狼脖子一伸,直指河岸方向。
嗷嗷嗷。
去河边啦。
牦狼崽长得快,又大了一圈,毛发蓬松厚实,阳光下泛出墨黑光泽。
它已经安分了许多,不追着圈起来的黑羊龇牙了,也不去咬养在一块的野鸡野鸭,如果肚子饿,就跳出墙外到周围的山林打点野味吃。
霍铎尔把今日猎物丢进木棚,洗了手,去河边接人。
兽人层层围着,他兽目一冷:“都让开。”
被围在中间的那一小团果然是他的兽侣,霍铎尔直觉异常,几步追赶过去。
“白?!”
他把余白抱在怀里,掌心摸到微微发冷汗的额头,心头一紧,语气带着质问:“你们对白做了什么?!”
离得最近的几个雌兽连忙摇头:“我们什么都没做啊,就是问了他一些话……”
他们指着篓子里的痒痒草杆和木椅子:“就问了这些……”
霍铎尔的体格和力量在部落里是独一无二的,强壮的雄兽都会畏惧,别提这群雌兽,他们惹不起啊!
最近的雌兽挠挠脑袋:“怎么办,要不要带他去找大祭司看看?”
霍铎尔一手抱起余白,另一手拎上篓子和木椅子返回院子。
刚进门,余白便从霍铎尔脖子抬起汗湿的脸颊,舔舔干涩的唇角。
他有点眩晕地开口:“我没事……”
霍铎尔抱他放在腿上,给他喂些温水。
“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欺负你么?”
余白摇头。
这话让他开口,委实有点难以启齿,但他又怕对方去找那群兽人的麻烦。
余白捧着陶琬,在浅灰色兽侣的注视下,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
“我……我怕……”
他越说越小声:“小时候我生了场严重的病,家里为了治好我的病付出很多,可是治不好……”
余白眼睛酸痛:“我知道自己连累了他们,那十几年他们过得很劳累。”
他在家里养病,很少出门,自然就不会接触太多外人。加上内心敏感脆弱,又因为疾病产生自卑,对亲人心怀愧疚,日子一长,就不敢和人接触交流。
余白垂着脑袋:“很没用是不是……”
霍铎尔揽在余白腰肢的手臂紧了紧:“是那个让你浑身疼痛的病?”
余白闷闷:“嗯。”
“白,为什么老兽人会在河岸发现你?你落水了,还是……”
余白支吾,奈何在霍铎尔的目光追随下,没敢撒谎。
“我瞒着亲人,自己往湖水里走了。”
霍铎尔震动。
兽人极其爱惜性命,弱肉强食的环境里,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寻死,
可他的白选择独自落入水中,想亲自结束这条生命。
余白闷哼,抱着自己的手臂越箍越重,他没阻止,疼了才轻轻叫出声。
霍铎尔松开手:“以后别这样做。”
余白脑袋耷拉,弱声:“嗯……”
霍铎尔紧盯,严肃道:“白。”
余白这才稍微正起神色,看着兽人的眼睛保证:“我答应你。”
话是如此,霍铎尔有点后怕,他守着余白,午后并没去狩猎。
好在院子里圈养了一群野鸡和一头黑羊,这个月的食物足够应对。
*
一连几天,霍铎尔午后都不外出,留在院子做家具,成套的桌椅和木架逐渐完工,屋内的陈设更加整齐。
做完桌椅,他开始琢磨往泥地铺一层木板,等天冷以后铺上毛皮,白踩着就不会感到脚冷。
霍铎尔不出门,余白就更不会出门,太阳出来时他就搬着椅子晒太阳,搓麻绳,脚边跟了只活泼的小狼,生活多了几分热闹。
他们的院子在部落里是最独特的,有单间的茅房,还有圈养肉禽的棚子,种植的菜地,尤其是屋内,东西收纳得整齐整洁,成套的桌椅架子,增添美观。
偶尔有兽人在门外围观,院子里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很新奇,连酋长都来看过。
那对他阴阳怪气的祭司倒是没来,但是有次余白听说部落里外出的雄兽受伤断腿,从火台回来之后,祭司用了木板给伤兽固定,至于固定的办法是否正确,就不得而知了。
阿力很喜欢往这边跑,一来余白的小院待着舒服,二来,霍铎尔教他射箭的技巧。
阿力努力练习,希望有朝一日能住进城里。
*
春末的时候,大祭司要在神台上祈福,兽人纷纷前往祭台跪拜,参加这场祭祀仪式。
余白和霍铎尔也去。
要前往火神山最快需要两日路程,天不亮,兽人们就带着水和食物出发。
季节更迭交替,余白在换季的时候总是睡得不是很安稳。
天色很黑,还挂着星子,他迷迷糊糊地跟着霍铎尔起床,困倦地刷完牙洗完脸,眉眼还挂着水珠,身子一轻,就让霍铎尔面对面抱起,臂弯穿过他的膝盖,托着他的臀和腰。
余白太困了,被霍铎尔这么抱着走了大半天后才晃悠悠醒来。
树影葱葱,日光晒得山野亮堂堂的。
四周有许多兽族,时不时往他和霍铎尔的方向打量。
余白脸色一红:“霍铎尔、你怎么不叫醒我……”
霍铎尔依旧维持着这么抱他的姿势,走了一路。
怀里贴着个软软好闻的身子,身强体壮的兽人并不好受。
余白想下去,刚动了动,感觉屁股碰到个……
他脸上闷着汗,汗都是从霍铎尔胸膛淌出的
“你、你……”
霍铎尔把他往下压了压,沉声:“等一会儿。”
“……”
余白不舒服,肚子被膈的慌。
可如果下去自己走,霍铎尔这么夸张的样子就要叫别的兽人发现可就尴尬了。
这个季节对余白来说还有点冷,对身体健壮的兽人而言,穿一身薄薄的麻布袍子就足够,有点动静都很显眼。
余白羞耻,却没挣扎,只觉肚子越来越烫。
自从他把自己寻死的事坦诚相告,对霍铎尔就更亲近了。
第46章
过了山林,进入一条低矮的长岭,陆陆续续都是羱族部落的兽人行走,累了就在路边坐下歇口气,还有的即使病了,也拄根木头,或者让亲兽背着走。
余白下巴枕在霍铎尔肩头上,打量四周的环境,记下路线和看见的植物。
日光偏向树梢,渐渐热起来。霍铎尔身体本就像个火炉,又抱着余白走了大半天。
汗水沿着凸起硕大的喉结滚落,没入胸膛,就算如此,也没把怀里的兽侣放下。
余白看他实在太热了,就从麻布袋子里摸出几枚指手指大的果子,送到对方唇边。
霍铎尔微微低头,咬住果子,舌头碰到余白柔软的指腹,下意识吮了吮。
余白连忙缩回手指,霍铎尔咬着果子,目光却看向他的手,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白。”霍铎尔吞咽果肉,向余白示意还想吃一点。
“……”打量兽人干涩的嘴皮,余白顾不上羞耻,听话地继续喂。
就这样,借着到嘴的机会,霍铎尔吮了自己兽侣的手指头好几次,没啥要不要脸的,雄兽亲近兽侣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默默看着余白闷不吭声的模样,露在发梢外的耳尖红红软软,比熟透的果子还要诱兽。
真好看。
傍晚将至,附近的兽人接二连三停步,就近先找地方休息。
霍铎尔带着余白寻了个比较偏静的位置,他们要在野外睡一夜,明天才能走到火神山的祭台。
这里的树木并不茂盛,叶子细碎,树干粗,枝节细,落日的阳光透过大半叶子,闪映出青橙相间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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