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容离白
温柳把那枚金币重新放回泽维尔的小荷包里，耐心地和他解释道：“就是因为金币能买到很多面包，所以才不能给他。”
小孩年纪太小，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自己的财产，一旦他拿着金币去买面包，必定是要引起其他人的觊觎的，对于生活在贫民窟的人来说，一枚金币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许多人甚至一辈子都没摸过金币。小孩运气好的话或许只是金币被抢走，运气差点说不定就死在了哪个无人知道的角落里了。
泽维尔是因为怜悯那小孩所以才会愿意掏金币来买花，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守财的巨龙愿意把自己的金币分给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那温柳就不能让泽维尔的善心成了害死那小孩的导火线。
泽维尔听得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没想到小小的一枚金币后面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危险，他耷拉着肩膀，神情很是沮丧，“柳柳，泽维尔是不是做错事了？”
“不。”温柳隔着兜帽粗糙的布质揉了揉泽维尔的后脑勺，笑着夸赞道：“泽维尔是做了好事，至少那个小孩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都不用担心口粮问题了。”
“而且……”温柳看向手中拿着的那束野花，虽然花瓣和叶子上还带着水珠，但因为采集下来久了，已经有了干瘪的迹象，温柳把那野花放到鼻下嗅了嗅，可以闻到一股好闻的花香味，温柳其实认得这种花的名字，茉莉花。
一种能观赏，能入药，能做茶，能制作精油香水，目前他们领地还没有的植物。
“这花很漂亮，我很喜欢。”
听到温柳喜欢那束野花，泽维尔一下子又高兴起来，“柳柳喜欢，下次我还给柳柳买。”
想到刚才温柳给自己解释的事情，泽维尔从小荷包里掏出一枚金币递给温柳，撒娇道：“柳柳，你帮我换点便士吧，下次我不用金币了，用便士给柳柳买花。”
温柳身上的便士也不多，这东西太重，随身带着不方便，不过他也没有拒绝泽维尔的要求，把那枚金币接过来收好，“行，一会儿我们去找家店铺换一点便士回来。”
说着话的功夫，他们之前点的菜也陆续开始端上桌了，先是一大盆的蔬菜汤，里面用的是甜菜叶子和萝卜根块混着某种海鱼一起熬的，汤水看起来有点浑浊，而且闻起来还有点腥味。
泽维尔只尝了一口就嫌弃地把蔬菜汤推到了一边去，艾萨克倒是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大碗，看得温柳和泽维尔两人频频对着他侧目，甚至怀疑艾萨克的味蕾是不是坏掉了。
艾萨克淡定地解释道：“这家酒馆的菜式在怀特城算好的了，有些小贵族的老爷也喜欢来这里用餐。”
要不然艾萨克也不会带两位老爷来这里用午饭了，要是他们晚上再过来，说不定还找不到座位坐呢。毕竟这里的人一天只吃两顿，中午一般是不进食的，所以这会儿酒馆里才没什么客人。
后面又端来了一大盆烤土豆，今年的土豆还没到收获的季节，这些土豆是去年留下来的，有些土豆上已经冒出了芽点，厨子并没有处理掉那些土豆芽，而是一起烤熟后端上桌。
要知道长芽的土豆是有毒的，这种吃法，难怪每年都有人因为吃土豆而中毒，上层贵族们干脆把土豆给打成了下等食物，只要这东西不被端上桌，自然毒不到尊贵的贵族们了。
怀特城近海，因为周围没有养殖条件，商人千里迢迢带来的肉食价格自然也昂贵，想要吃到便宜的肉，只能去海里捕捞，海里可是有不少大鱼的，再加上整个怀特城有不少实力强悍的冒险者，即使是海兽都能杀掉拖上岸来。
怀特城可不像安克小镇，这里的人数多，不管是什么肉，都有足够的人来消耗掉。反正只要能吃进嘴里的东西没人会嫌弃，即使海兽肉再难吃，那也是能让人长力气的好东西，很受下层的搬运工和冒险者们欢迎。
他们桌子上的就有海兽肉，鲸鱼肉甚至是海豚肉等等，这种从海上弄到的食材不算贵，最贵的反而是一盆烤羊肉，估计就一只羊腿大小的肉竟然就花了一枚金币，这要是在莱蒙德领地，都能直接吃一头泽维尔最喜欢的烤羊羔了，而且这盆烤羊肉又黑又柴，卖相很差。
点餐时泽维尔有多期待，等菜上齐后尝过一口，泽维尔就有多失落，他现在有点后悔了，他觉得以自己的食量，解决不了这一大桌子的菜。
泽维尔戳着手中的叉子，偷偷看了一眼温柳，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艾萨克，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看着他各种小动作的温柳觉得好笑。
他把那盆面包推到泽维尔面前，“其他肉吃不习惯就别吃了，吃点面包垫垫肚子，这城里可没其他东西吃，可别一会饿肚子了。”
泽维尔闻言高兴地放下叉子，拿起一条面包啃了起来，这面包的口感虽然粗糙，但因为刚出炉，吃起来还是毕竟松软的，泽维尔一点都不嫌弃里面混杂着的麦麸，这总比那些带着腥味，甚至是带着毒素，吃起来口感还奇奇怪怪的肉类要好。
明明泽维尔在领地的时候也吃过鲸鱼肉，那时候他都能吃掉一大盆，但这家酒馆的厨子也不知道是怎么烹饪的，做出来的鲸鱼肉就是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吃起来还软塌塌的，有种鲸鱼肉放了太长时间已经腐烂的感觉。
就连艾萨克对于这样的肉都不愿多碰一口。
“那剩下的菜怎么办？”泽维尔看着满桌几乎没有碰过几口的菜式，有点担忧地问，黑龙领地的粮食都是从外面花金币购买回来的，领地里的人都很珍惜每一口粮食，泽维尔自然也不爱浪费食物。
“让皮古解决吧。”艾萨克啃了一口面包，面无表情地决定了满桌菜的归宿。
第162章 奴隶汉特
炼金术师皮古。得文回来得比他们原本定好的时间要晚得多， 泽维尔都干啃完三筐面包了都还没看见皮古的身影。就在三人猜测对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正讨论着要不要出门去找找的时候，一个肩头上站着乌鸦的斗篷男人这才走进酒馆里来。
“怎么去了那么久？你不是只在码头附近转转吗？”温柳碾碎一点面包屑投喂给乌鸦， 一边疑惑地问坐在艾萨克旁边喝蔬菜汤的男人。
皮古显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气息还有点喘， 口干舌燥的，连喝了一大碗的蔬菜汤这才开口回答道：“老爷， 我看到牛头人汉特了。”
“汉特？”温柳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听到汉特的名字，而且看皮古的脸色， 这时候提起汉特很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牛头人汉特是一位独行的冒险者， 去年冬季的时候因为被掳来安克小镇的一群小崽子而和温柳他们有了接触， 原本温柳想让对方留在领地里的， 但开春后汉特还是离开了。相比于在一个小领地里过平静的日子， 汉特显然更喜欢冒险者跌宕起伏的生活。
又或者说当了大半辈子冒险者的人， 已经没办法适应普通人的平静生活了。
温柳倒是没有强行挽留，只是邀请对方在冬季来临前可以回他们黑龙领地来过冬，这点汉特倒是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牛头人汉特？他怎么会出现在怀特城？”艾萨克奇怪地插话问。
对于牛头人这样的异族来说，完全由人类领主掌控的领地其实是不适合他们自由行走的，不然怀特城里也不会有怎么多人都穿着能把整个身型都遮挡住的长斗篷了。当然， 不是说怀特城里所有的长斗篷打扮都是异族，一些海盗，不想暴露自己样貌信息的冒险者和佣兵，和像温柳这样身份特殊的人都喜欢这样打扮。
皮古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起自己探寻到的消息， 他斟酌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认错了，汉特， 他和一群奴隶待在一起。”
皮古看向温柳，语气凝重地回答道：“他被捕奴队抓住，成了一名奴隶。”
“汉特成了奴隶？”温柳惊道。
“不可能，他是冒险者，在冒险者公会注册过的，捕奴队不会对冒险者出手。”艾萨克反驳道：“没有捕奴队会愿意得罪冒险者公会。”
皮古自然知道汉特是一位注册过的冒险者，在许多人类眼中，其实是很难分辨出异族之间的样貌的，皮古也是担心自己认错人，所以花了一点时间，还让乌鸦近距离观察了好一会儿，这才晚了一点回来和温柳三人汇合。
但皮古毕竟也和牛头人汉特相处过一个冬季，对那位牛头人冒险者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如果不是确定了汉特的身份，他也不可能这么着急地汇报给温柳知道了。
艾萨克也了解皮古，毕竟这还是自己引荐给温柳的人，两人认识的时间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自然明白对方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只是他真的很难相信牛头人汉特会成为奴隶的事情，那些捕奴队对冒险者下手是想要做什么？
一旦登记在册的冒险者成了捕奴队的奴隶这件事情传出去，别说是冒险者公会了，就是那些残存的异族，都不可能再苟缩着了。
这十几年来，其实捕奴队的动作早就温和了不少，即使依然会抓一些异族奴隶来贩卖，那也是偷偷摸摸地进行的，一些在人类世界中拥有着正式身份的异族，也不会成为捕奴队的目标，毕竟要是毫无限制地下手，那人类领地里也不可能还会有异族行走了。
几百年前在异族失去魔法庇护的时候人类不是不想对异族全面下手，但最终还是失败了，人类这方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现在别说是像精灵这种还拥有一定反抗能力的异族，就是教廷也不允许人类贵族这种毫无顾忌捕抓奴隶的行为，也是有了之前的反抗，异族们这才能一直繁衍下来，并没有像其他普通的魔法生物那样彻底灭绝。
“和汉特在一起的奴隶，像是来自其他大陆的人。”皮古说起自己猜测的结果，毕竟没有正式接触过，他也不敢很肯定那些奴隶的来历。
“其他大陆？哪个大陆？离我们最近的特提亚大陆吗？”
别看温斯特王国和卡特兰帝国隔着一片海洋，但其实这两个国家依然是位于同一片大陆之上的，除此之外，周围还有大大小小差不多十数个小国家，当然那些小国家的占地面积就没有温斯特王国和卡特兰帝国这么辽阔了，甚至有些小国家的面积还没有大贵族的领地大，只是因为某些历史原因，立国早，这才得以保存下来。
如果遇到一个拥有开疆辟土之类雄心的君主，那些小国家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被盯上的目标。不过现在这片大陆之上最大的势力还是教廷，周围的小国家早就投靠教廷，受到教廷的庇护，除非是想和教廷为敌，不然也没人敢在教廷的眼皮子底下对小国家下手。
温斯特王国所在的大陆名叫尼斯大陆，又被称为西大陆，离西大陆最近的是特提亚大陆，又被称为南大陆。以人类目前的航海技术，只有少数的船只能够航行到特提拉大陆去，剩下的两片大陆因为距离太远，随着魔法的消失，早就和他们失联了五百多年了。
所以皮古说起其他大陆只会让人猜到是特提亚大陆。
艾萨克对特提亚大陆不了解，即使他年轻的时候历练都不曾踏足过特提亚大陆，也就偶尔会从海贼或者大商队口中能够听说到一些有关特提亚大陆的消息。至于温柳，对那片陌生大陆的了解也就仅限于知道名字了。
皮古点点头，“应该是哪位大贵族从特提亚大陆弄回来的奴隶，那些奴隶大部分都是异族，汉特就和那些异族奴隶关在一起。我还听说怀特城过几天打算搞一个奴隶拍卖会，专门拍卖那些从特提亚大陆弄回来的异族奴隶。”
温柳明白这个世界还处于奴隶制度，买卖奴隶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这次出来不也是想要买一批拥有手艺的奴隶回领地去。但是当听到自己认识的人被当成奴隶来贩卖那种心情就有点复杂了，即使温柳早有心理准备，这种直面奴隶制度的血腥和残忍依然没办法适应。
“汉特也会被拍卖吗？”温柳问道。
“应该是的。”皮古不敢肯定，他只打听到会有一个异族奴隶拍卖会，至于汉特会不会成为这批拍品还需要再去打听确认。
“柳柳，我们要去把汉特买回来吗？”泽维尔担忧地问。
“如果能花钱买回来还好。”温柳叹了一口气，他们身上还有一批珍珠没有兑换，想要拍下一个牛头人奴隶足够了，只是温柳总觉得汉特被捕抓不可能那么简单，就怕拍卖途中会出现其他的麻烦。
现在得到的消息太少，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甚至连拍卖会的规则和他们有没有资格进入拍卖会都不知道，只能再继续打听了。没办法，他们来到怀特城的时间太短，到现在也不过是一天的时间，能发现汉特已经算是皮古运气好了，要不是早上他们分头行动，说不定等他们离开怀特城都不一定能知道汉特的消息。
皮古对桌上的菜式味道倒是接受良好，毕竟是曾经吃过苦挨过饿的人，即使现在嘴巴被黑龙领地的厨子养刁了，也不会因为东西难吃而浪费食物。只是之前泽维尔点的数量太多了，四人一只乌鸦也不过吃了三分之二，还剩下三分之一多也不能放着浪费掉。
温柳找来酒馆的侍从，让他用干净的叶子把剩下的饭菜分成小份包好，然后分发给了外面的小乞儿。
除了贵族住宅区的几条街道，其他地方并不限制自由民前往，那些小乞儿都是贫民窟的孩子，因为年纪太小还远远没到可以工作的时候，只能在白天在怀特城各个街道上溜达，希望能够遇到有好心的贵人看他们可怜可以施舍几个便士或者食物给他们，不少贫民窟的孩子就是靠着那些贵人不多的善心活下来的。
当然也有像之前那卖花小孩那样弄到一些小东西出来售卖的，这比直接等着贵人施舍要好一些，能掏钱买的贵人一般出手也会大方，只要成功卖出一次就能解决好几天的伙食了。
解决了午餐后，离开酒馆的四人依然兵分两路，皮古带着乌鸦继续打探牛头人汉特的消息以及有关那个异族拍卖会的情况，艾萨克则作为护卫守在温柳和泽维尔身边，三人继续之前说好的行程，前往奴隶市场看看。
奴隶市场离码头不远，这边有一大片开阔的平地，里面搭了许多木棚子用来遮风挡雨，奴隶们被关在笼子里或者被捆了手脚锁在木棚子里面等待着外来的商队或者客人进行挑选。
奴隶市场的卫生比之前他们去兑换珍珠的那条平民商业街还要差得多，这里的人仿佛根本没有打理卫生的意识，使用过的脏水污水就近泼在地上，这里的地面可不是奢侈地由砖石铺就而成的，脏水泼在上面再被无数来来往往的人踩踏而过，让这里的地面变得泥泞一片，才刚踏进来，没有彻底进入到奴隶市场里面，温柳三人的鞋子上就已经沾了一脚泥巴了。
“几位老爷，是来买奴隶吗？”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看到温柳三人，连忙搓着手迎上前来，还有模有样地向三人行了一个脱帽礼。
“你们这里有什么样的奴隶？”艾萨克主动上前接过管事的话。
温柳和泽维尔打量着奴隶市场周围的情况，温柳看得眉头紧皱，心里堵得难受，他怎么也没办法习惯人类像牲畜一样被关在笼子里的场景。泽维尔则更多是好奇，对于那些像动物一样关在笼子里等待着售卖的陌生奴隶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管事听到艾萨克的问话自豪地挺了挺胸膛，“不瞒老爷，我们怀特城的奴隶市场可是整个温斯特王国最大的奴隶市场，不管是人族奴隶还是异族奴隶，不管男女老少，只要老爷们想要的，都能在我们市场中找到合适的。”
“哦？那你们这里有会手艺的奴隶吗？”
“当然。”管事恭敬地回答道，想买那种拥有一定技能的奴隶的客人一般身份都不会低到哪里去，至少都会有个爵位或者领主的身份。
第163章 挑选
当然， 管事不认为那些尊贵的贵族老爷和领主老爷们会亲自来他们这脏污的地方挑人，但能代表老爷们前来的必定都是被看重的人，不是他这个小小的管事能够得罪的。
奴隶市场经常人来人往， 这里的管事早就练就了一双辨人的眼睛， 即使温柳三人都被斗篷遮挡得严严实实， 就连口鼻上都戴着能彻底遮挡面容的口罩，但管事光看三人的动作姿势， 特别是隐隐以护卫姿势站在一边的艾萨克，那腰间挂着的长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管事只在那些骑士身上才会看到这种样式的武器。
虽然没办法确认三人的真正身份， 但管事心里盘算了一下， 感觉三位客人是看不上外围这些普通奴隶的， 干脆便做主把三人引到后面的茅草屋去。
外围这些被关在笼子里或者是绑了手脚的奴隶都只是普通奴隶， 一般都是被拥有领地的人买回去当农奴用的。农奴可是消耗品， 那些有农奴需求的领地每隔上几年都会来补充上一批，即使这些奴隶价格不算贵，但也是他们奴隶市场里细水长流的稳定生意。
这种奴隶一般来自那些得罪了贵族犯了王国律法的自由民，或者是别国因为卷入战争而被掳掠而来的外国人。
温柳一路走来倒是观察到这些奴隶身上残破的衣物样式和卡特兰帝国的有些像，想起卡特兰帝国刚刚平息没多久的混乱， 明明隔着一片海洋，对岸的战争却让温斯特王国的奴隶贩子赚得盆满钵满，也不知道有多少卡特兰帝国的人被掳到了异国他乡里去，要是没有什么意外，这些人这辈子估计都会顶着奴隶的身份在重活中劳累死去， 就连他们的子子孙孙，都很难再从奴隶的身份中挣脱出来。
外围的木棚子里挤了很多人，但一圈看下来， 倒是没有见着有异族奴隶。
奴隶市场的外围和内围用篱笆墙阻隔开，里面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茅草屋，可能是建造的时间太久了，茅草屋看起来很是破旧，但不管怎么说都要比外围那些四面透风的木棚子好上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围的奴隶更加贵重的原因，奴隶市场的管事们愿意给他们多一份优待，所以这里的奴隶不像外面那些吃喝拉撒都被限制在木棚子里面，而是拥有一定的行动能力，大概也是因此，内围的环境要比外围干净许多。
篱笆墙周围站了一些拿着武器看守奴隶的护卫，看到管事带着客人过来，还主动跑过去帮他们拉开篱笆们。
大概是白天的原因，奴隶们大部分都聚集在茅草屋门口，有的坐在地上，有的直接躺着，看到有人过来，奴隶们这才战战兢兢地爬起来跪好，脑袋低着，不敢直视靠近的贵人们。
这一套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很明显是被人调/教过的。
到了这里温柳终于看到了异族奴隶，有他熟悉的牛头人和矮人，还有几个瘦弱的地精，只是数量并不多，这些人看起来还有点病歪歪的，眼神呆滞又麻木，似乎随时会晕倒在地上一样。跪在地上的时候可以看到他们瘦弱的脖子，上面有不少青红斑驳的勒痕。
温柳没有急着挑选，而是让管事带着他们在内围转了一圈，把内围的奴隶一一看上一遍再做决定。管事也不介意，一边带着三人往前走，一边还给温柳三人介绍这些奴隶的情况。
就像温柳猜测的那样，现在奴隶市场的这一批奴隶全部都是来自隔壁的卡特兰帝国，其中有大部分还是卡特兰帝国的士兵，在战场上被俘虏后卖给了奴隶贩子，又被奴隶贩子给带回了温斯特王国。
这些上过战场的士兵对于拥有一定实力的贵族们来说都是抢手货，毕竟他们不需要怎么训练，如果主人需要的话就能直接拉到战场上去为自己的新主人效力了，特别是在战争中，会是很好用的炮灰。即使不是战争，也能让他们做一些重力活，身强体壮的士兵可比瘦巴巴的农奴好用多了，力气也比一般奴隶大。
现在温柳看到的就是已经被挑选过一遍剩下来的士兵奴隶了，毕竟现在整个尼斯大陆，除了卡特兰帝国去年陷入了内战之外，其他国家之间还算和平，再加上有教廷在居中调和，短时间之内也不会发生国与国之间的战争，那些贵族领主们也不需要那么多士兵奴隶去帮他们战斗。
除了这些士兵奴隶之外，被分到内围的奴隶大多都有个一技之长，女奴隶们大部分都懂得编织，一些男奴隶会的技能就五花八门了，有会编织的，会捕鱼的，会抓兔子的，会点粗糙木工活的，甚至是会认几个字的等等。
你说他们有多么精通自己会的技能那是不可能的，那种更加专业的人才在奴隶船靠岸的时候就早被人挑选走了，没点关系根本不可能捡到漏，能留到现在的大部分就像那些士兵奴隶一样，都是剩下没人要的。要是冬季之前这些奴隶还没卖出去，奴隶市场会把他们当成农奴来处理掉。
毕竟养奴隶也是要费粮食的，不可能让这些奴隶什么也不做一直待在奴隶市场里面吃白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