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衾寒月暖
“还算过得去,你舅舅建议我开了家武馆,做些替达官贵人提供保护的生意,将来咱们一家要陪你进京赶考,弟子们留在景州城也算有个去处。”
“还是爹想的周到。”
到了晚饭时间,一家子都在饭桌上,夏之申脸上的喜悦遮掩不住。
“成言!你算是走上大运了,今年咱们南凌跟北燕一战,大获全胜,还收复了冀州,陛下龙心大悦,特意下旨加科!不日文书便会发放至各州府,你可以参加今年的秋闱,不必再等上三年了!”
家中人一听都十分高兴。
有经验的陈氏说道:“那这章程可有大的变动?你可要替成言多打听些,有什么消息及时告知,我们也好准备起来。”
“夫人放心,这个我自然知晓,成言你可准备好下场了?”
顾成言温和地点点头,“舅舅放心,先生也觉得如今时机成熟,许我下场了。”
夏之申轻抚长须,连连点头,“先生所言定然不会出错,那你近日便好好在家温书,等待开考吧。”
“是。”顾成言淡淡应下。
按部就班地准备着即将到来的秋闱,没几日各个州府就接收到了陛下的旨意,开启了今年的乡试。
顾成言已经很习惯考试的氛围与流程,并未遇到任何不适之处,考完试出来的时候,虽然有些疲惫但心中还是有把握的。
放榜那日,他去陪小启明放风筝去了。
夏之申一早便得了同僚的恭贺,算是最早知道大外甥又得头名,成了本次秋闱的解元。
家里又宴请了一次宾客,比之三年前,问及顾成言婚配的人家更多了,不过他本人依旧是笑意清浅,避而不答,夏氏私下里跟顾正修都问过家里人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位姑娘,竟惹得他这么久都没能放下。
顾正修虽然明着不说,但他打心底心疼儿子,对这姑娘印象不是很好。
既然顺利通过了秋闱,那就得提前进京赶考,免得耽误来年的会试,也就是大家常说的春闱。
顾成言到了京城的第一件事便是着人打听林舒璇的消息,可惜,一连四五日过去了,压根没有查到过曾有这样一户姓林的官宦人家存在。
他心中难免苦涩,原来连身份都是假的,整个京城压根没有一个叫林舒璇的女子,她骗了自己。
三年的时间,对于他而言,极其漫长,那个清冷柔弱私下却暗带三分妖娆的女子时常出现在脑海中,她细长湿润的眉眼,嫣红微勾的唇。
顾成言压抑了三年的情绪,刹那间奔涌而出。
闻音跟在他身后一同出了门,他察觉到今日的公子不同以往,虽然是应邀而至,但这里可是青楼,公子以前从不踏足这些地方。
邀请顾成言的是景州城往届的参加会试的考生,功名并不是那么容易考取的,多的是从少年考到白头的读书人,家里富裕的会长留在京城。
每年第一次赶考的学子都会收到同乡会的邀请,名义上是为他们接风洗尘,但其实也就是结交人脉,日后同朝为官,也有一番情谊在。
但也有长留在京城的这样一批人,他们抑郁不得志,逐渐不专心于学业,而是热衷于应酬交际,流连于烟花之地,不巧,邀请顾成言的便是这样的人。
同乡会的其中一位受家中长辈叮嘱好好照顾他的主事人,热情的给众人介绍道:“顾兄可是我费尽心思才请来的,大家可要好好招待人家,家中长辈都跟我说了,他可是今年咱们景州城的解元!说不准来年就金榜题名了!”
“见过诸位,成言初到京城,多有不懂之处,还忘大家多多照顾。”
“好说好说。”
“去年的那位解元叫什么来着?”有人突然问。
“周文远!”
“他怎么没来啊?”
“人家得了左相青睐,自有左相为他铺路,怎么会来参加咱们这样一个小小的同乡会呢?”
明显有人是想挑起顾成言对周文远的仇视,但众人观他依旧不骄不躁,温和浅笑的模样,便知道这是个轻易挑拨不动的。
“来来来,咱们敬顾兄一杯,也算是互相认识了,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大家说。”
这里不是景州城,不少人心里嫉恨顾成言这样的天之骄子,瞧他还未及冠,轮番灌他酒。
顾成言心情不佳,也懒得跟他们计较,反而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
带他过来的那个主事人扭过头来,有些诧异,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实诚都喝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自小就在酒桌上转,如何推脱应付都是会的。
“好了好了,顾兄都让你们灌醉了,回头家中长辈要是知晓了,可是要数落我的,散了吧散了吧!”
闻音跟其他人的小厮在楼下候着,他虽然有些担心,但对公子还是有些信心的。
那主事之人也喝了不少,一位熟识的姑娘娇笑着跟他搭话,他的魂都被勾走了,顺手把顾成言扔给了路过的一个跑堂,扔下一块银子,吩咐他给顾成言开间房好生安置,便搂着那姑娘笑着走了。
顾成言朦胧间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他下意识将面前之人拥入怀中,翻身将他压在自己的身下。
怀中人眉眼含笑,眉尾上挑,略带轻佻地贴在他耳边说:“这么热情,就这么想我?嗯?”
比之三年前的她多了几分说不清的风流肆意,在顾成言的印象中,她的脸色苍白,身形孱弱,如今却好似长开了,更显得颜色浓烈。
顾成言心中喜怒交织,大脑被酒精侵蚀有些恍惚,他的手掌扣在怀中人的脑后,俯下身狠狠地啃咬他那张不正经的嘴。
“嘶!”怀中人像是疼的受不了了,毫不客气地在他颈后用指甲抓了几道。
迟钝的顾成言吃痛,放轻了动作,改为温柔的舔舐。
亲着亲着,怀里人不安分了,躲开了他的吻不说,还伸出手指点在他的薄唇上,暧昧地用指腹反复摩擦着。
“竟敢来这种地方风流,看来这三年过得很潇洒么?”
顾成言被撩拨的身上有些发热,但他意识深层的道德感束缚着他的动作,最终也只是紧绷着身体任由怀中人施为。
第21章
见他憋的难受,终于不再折磨他,继续问道:“怎么现在才来?还以为你去年就来了,结果来的却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小子,害得我白高兴一场!”
半梦半醒的顾成言听了个大概,不过还是记得跟怀中人解释,“先生去年生了一场重病,因此错过了秋闱。”过了一会儿,他又接着说:“我一来就找你,找了好几日,你骗了我,根本没有。”
顾成言的眼神认真而失落,以往带着温和笑意的嘴角紧绷着,但他却没有发怒,也没有责怪,只是静静地看着怀里的人。
那人避开了他的眼神,在他脑后轻点。
顾成言闭上眼倒在他身上,过了一会儿,他轻笑了一声,“傻瓜,连生气都不会吗?竟然自己一直在心里憋着。”
“主子,该回去了。”外间的卫叔提醒道,从得知顾公子踏入青楼起,他们已经出来快两个时辰了。
“醒酒汤拿过来了吗?”
卫叔将手里端着的托盘放在桌上。
瞧着自家主人从床上起身,运功将装有醒酒汤的陶瓷碗拿了过去,自己饮了一口,俯身反哺给床上醉倒也依旧清俊温雅的顾公子,卫叔眉头跳动,谨慎地低下了头。
“主子,酉时开宴,咱们真的该回去了。”
卫叔余光注意到自家主子动作一顿,起身走了过来,将陶瓷碗轻放在桌上。
“让他那个小厮上来照顾,不要让其他人吵醒他。”
“是。”
顾成言醒来之时,身边只有一个闻音守着。
不知怎的有些怅然若失,他问道:“闻音,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吗?”
闻音上前扶着自家公子起身,“公子,昨日你喝多了,楼里的伙计将我喊上来的。”
“原来是梦啊。”顾成言扶额轻叹一声。
在回去的路上,有一家书苑门口正热闹,一堆年轻的公子围在那里言辞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顾成言的马车被挡的严严实实,完全无法通过。
“公子,前面被一堆人挡住了,我上去跟他们让一让吧。”
“不必了,我下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他撩开布帘,从马车上下来。
“李元洛,谁不知道你在全京城纨绔好斗的名声,你跑到书苑来做什么?”
“怎么?这书苑是你家开的?还不许小爷我进门了,我还就偏要来,看你能怎么办吧!”这道声音明显透着一股子骄纵张扬。
“你!哼!有辱斯文,难怪人人都说季良兄风光霁月,跟你简直是天壤之别!劝你还是不要成天跟在他身后!免得自取其辱!”
“呸!你当小爷我乐意啊!要不是程季良非要逼着我过来,小爷我才不来呢!”
程季良?这个名字有些熟悉,顾成言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成天听着这群人拿自己跟程季良比,人人都夸他是翩翩佳公子,自己是平平浪荡人,李元洛气的,指着站在一旁的青衣男子说:“你们都说程季良多了不得,恨不得将他捧到天上去了,我看连这个路边站着的公子都长比他好看多了!”
平白无故成为众人焦点的顾成言温和一笑,颔首跟大家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打算离开。
没想到还未转过身就被方才害的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的少年郎搭住了肩膀。
“怎么都不说话了?小爷我这话总没有瞎说吧。”李元洛继续洋洋得意地挑衅。
都是十几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确实干不出睁眼说瞎话的事,但心中将这位公子跟程季良一对比,好像人家样貌气质确实是不差!
“季良兄文采斐然!又不是女子何须太过在意外表。”有人忍不住反驳道。
巧的是,话题的主角这个时候正好到了,一袭白衣,头顶玉冠,正是名满京城、右相家唯一的公子程季良。
虽然出身世族,但他并不倨傲,反而性格很温柔,“元洛,你怎么自己就过来了,不是让你在家中等我,我去接你吗?”
元洛没好气地冷哼,他才不等程季良呢,别以为他不知道程季良打的什么歪主意,他是绝对不会给程季良创造接近他姐姐的机会的!
“正好,程季良也到了!那就让他跟我身边这位公子比一比文采!怎么样?敢不敢?”
程季良笑看着他身边的陌生公子,疑惑地问道:“这位公子我竟从未见过,在下程季良。”
顾成言看出面前这人虽然面上带笑,但他的眼中对自己带有防备跟怀疑。
回了一礼后,介绍自己,“在下顾成言,是此次进京赶考的考生。”
在李元洛的撺掇下,顾成言被迫跟誉满京师的第一公子程季良比了一场文试。
俩人倒是因缘际会,还一同吃了顿饭,期间相谈甚欢。
两位公子中顾成言温润儒雅、君子端方,还连中了四次头名。
程季良清雅出尘、如同谪仙,自幼便聪颖过人。
俩人文采不相上下不说,关系也不错,后来逐渐被大家并称为京师双杰。
那日之后,顾成言再也不打算跟那群所谓的同乡有接触,独自窝在院子里读书。
倒是上次的程季良发来了邀约,请他一同去郊外踏青。
顾成言跟他倒是有几分引为知己的意思,于是应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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