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衾寒月暖
“大哥这是怎么了?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把自己弄伤了!”
她亲自挑出嵌在顾成言肉中的碎瓷片,为他撒上药,细细地包扎好。
顾成言一直没有说话,思琪还是头一回见他情绪如此低沉。
“大哥?”
他扯了扯嘴角,收回了自己受伤的右手。
“无事,你先去忙吧,我待会儿还得出门一趟。”
思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第二日早朝,顾成言一直沉默不语,倒是衬地几位家中有女的大臣面色极为喜庆。
当日下午,右相家的六小姐受邀于太子,有人看见说,他们一行人乘坐画舫游湖去了,太子还亲自采摘了一束未开放的花苞赠与她。
回到程府,六小姐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正亲自抱着。
人人都在猜想,该不会太子是瞧上右相家的六小姐做太子妃了吧!
程季良作为程家唯一的男子,被各方来打探消息的人包围了。
晚上的时候,他跑到顾成言这儿大吐苦水,他见过太子与好友私下相处的画面,所以主动说出了真相。
“我算是提前体验了一把皇亲国戚的待遇,真的是上个茅房,都有人主动上前搭话。”
顾成言静默不语。
“成言你别误会,我亲自回去问过了,我家六妹跟太子清清白白的,也没做什么,就是约着游了一会儿湖,话都没说上三句,太子就睡过去了,临上岸前,才让人折了几支莲花给她。”
“季良,多谢你,亲自跑一趟来告知我,其实与其让别家的女子成为这太子妃,我倒更情愿是你们程家。”
程季良笑了笑,“成言,我倒是希望我们程家的女儿不求大富大贵,能一辈子平安喜乐便好,不说这些了,再过一个月,便是我与卿洛大婚,你可一定要来啊!”
顾成言温和一笑,“这个自然,你们的这杯喜酒我是定然要喝的,早些也好,陛下那边,估计撑不了多久了,届时国丧,民间的婚嫁又要延后。”
“我爹也是这么说,一个月也够了,说起来,这场婚礼我都准备了整整三年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是啊,真快,人变得也很快。”顾成言喃喃自语。
程季良看了他一眼,那次到顾府吃饭时,太子还不是太子,他与成言之间的暧昧,自己不是没有发现,只是一直没有往心里去,如今太子选妃,成言抑郁消极,倒是让他彻底看清了。
他其实想劝他放手,那可是储君,未来的天子,他们是不可能的,但以成言的智慧,他心中定然是都清楚的,只不过身在其中,难以自拔,都是有心爱之人的人,懂那种感觉。
翌日。
武安侯府的小姐也被太子邀请了,说是一道去欣赏一位在京城享有盛名的琴师抚琴。
末了,还赠了这位小姐一把琴师亲手制作的琴。
如今这太子妃花落谁家的风声又变了,转而投向了武安侯府。
又过了一日。
礼部尚书家的嫡二小姐并庶五小姐一道受太子之邀,去郊外的青禅寺礼佛。
不知怎么的,回来的时候嫡二小姐两手空空,反倒是庶出的五小姐得了一支精致的步摇。
之后太子再未邀请他人。
整个京城都在押宝,看太子妃的宝座究竟花落谁家。
不过最闹笑话的还是礼部尚书,一个庶女跟嫡女相争,他还为此将这妾室捧于人前,早就听闻他家后宅不宁,果真如此,都闹到太子跟前去了。
这不,支持武安侯的世家出手了。
“礼部尚书本应是最恪守礼制之人,却公然宠妾灭妻,竟然将自己的原配打发到偏院,让自己的妾室掌管内院,当真是不知所谓!”
太子似乎十分震惊,“哦?果真如此么?礼部尚书何在?你自己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礼部尚书满头大汗,“这这这...”
难道太子不是已经钦定他的庶女为太子妃了吗?可是他的庶女信誓旦旦对他说,太子十分喜爱她!要不然怎么会赏她一支青鸾步摇呢?
“太子您不是已经送了一支鸾凤步摇给臣的庶女了吗?”
鸾凤???
诸位大臣满眼惊讶。
顾成言却微微叹了口气。
只见太子狭长的眼眸似笑非笑,疑惑地对他说:“孤是记得送出去过一支青鸾步摇,可并不是赠予你府上的庶女啊?孤是将此物送给孤的堂妹喧和郡主的,她在青禅寺清修,父皇想念她了,孤特意去请她回宫为父皇侍疾。”
诸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喧和郡主回宫一事,大家都没有关注,当时的目光全都放在这几位被太子邀请的女子身上了。
“这样吧,孤这就让人将喧和郡主请上殿来,礼部尚书也好当面问个清楚。”
喧和郡主没过一会儿,就到了。
“是谁要见本郡主啊?本郡主正陪着陛下,要问什么赶紧问,若是耽误了本郡主陪伴圣驾,陛下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得起吗?”
虽然众人都知道皇帝如今依旧在昏迷之中,但若是陛下此时真的驾崩了,那这个罪名也是成立的,端看太子会不会计较罢了。
太子不说话了,礼部尚书颤抖着双腿,走到郡主跟前。
“敢问郡主,太子殿下近日可曾赠予过您一支青鸾步摇?”
喧和郡主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是有过,不过那支步摇本郡主不喜欢,便让人送给那日来青禅寺的一个不太懂规矩的女子了,该不会她是大人府上的小姐吧?”
礼部尚书瘫倒在地,知道自己是被最宠爱的庶女欺瞒了。
喧和与太子遥遥对视了一眼。
“没有旁的事,本郡主就回去陪伴舅舅了,太子殿下,臣告退。”
“有劳郡主了,快去吧。”太子对郡主倒是十分客气。
郡主走后,众臣你瞅我,我瞧你,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押宝压错了的怅然若失,压了另外两位的喜笑颜开,这不,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
只有置身事外的顾成言看得分明,太子这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将他们打散,礼部尚书这一系,算是彻底被打压下去了。
所以右相与武安侯,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呢?
没人敢打包票。
太子这个人蛰伏了二十余年,从前瞧着一副怯弱的模样,如今一朝得势,愈发让人摸不清楚性子。
经此一事,礼部尚书自乞骸骨,告老还乡去了。
礼部归顾成言分管,他举荐了从前共事过,曾是鸿胪寺少卿,后调任礼部侍郎的梁大人为礼部尚书。
太子允了。
关于太子妃的传言越来越多,顾成言终于忍不了了。
打算去见当事人一面,亲自问个清楚。
当晚,潜入了东宫,却发现林舒玄正好从里边出来。
顾成言不动声色,一路尾随。
来到了郊外的一处偏僻之所。
他这是要去见什么人?
顾成言耐心地等待时机,等所有人都被聚集到一处,似乎是要向林舒玄汇报什么。
他动作敏捷,迅速潜入了方才林舒玄进入的通道。
这是一个地下室,长长的走廊。
顾成言内力深厚,他感知到有两个人守在下面,于是手上捏了两枚银针,出其不意将那两人放倒。
这里关押着一个人。
顾成言恰好认识。
但此时他也有些不确定,于是试探着喊了一声:“周文远?”
顾成言的声音,周文远死死地记在脑子里。
他从床上起身,冲到牢门口,双手紧紧地抓住两根铁栅栏。
“顾成言!一定是你!”
“是我。”他取下脸上蒙面的黑布。
“太子将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周文远嘶哑着嗓子笑了。
“顾成言,你那么聪明,不如自己猜一猜,太子为何留我在此?”
看着原男主面容尽毁,疯魔无状的模样,顾成言皱了皱眉。
“你为他做火药了。”
原文中,出现过这个时代本不应该有的热武器,除了周文远这个穿越者,其他人没有这个能力制造出来。
周文远脸上的笑凝固了。
他抬起头,狠狠地盯着顾成言,“你为什么会知道?你也是重生的?”
顾成言没有回答他,但是注意到了他方才话中的一个字眼。
“也?重生?你是说太子是重生的?”
周文远猛地用自己的脑袋一敲面前的铁栅栏,喃喃自语:“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你们都比我聪明?那我穿越到这里有什么意义呢?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活着?”
看他的样子,怕是也问不出什么,顾成言也不怕他说什么,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等他回到房间以后,闻音听见动静,走了进来。
“大人,您回来了,可要叫水沐浴?”
顾成言右手放在桌上,陷入了沉思。
闻音注意到他右手的纱布又开始渗血了。
“大人?您的右手可是又受伤了?”
顾成言回过神,缓缓张开手掌,方才一路上攥拳攥地太紧,应该是上次被瓷片划开的伤口又撕裂了,方才他一直在想事情,一时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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