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衾寒月暖
林舒璇同意了。
俩人相伴坐在院里的石桌旁,院中正好有一颗正盛放的桃树。
“心守一抹暖阳,静待一树花开。姑娘如今余毒未清,一切还需从长计议,不如就暂住于此,我会定期来此为姑娘施针。”
月色洒在在她白皙的脸上,透着些许荧光,仿若传闻中画里蛊惑人心的精怪,美丽动人,她似笑非笑看着他:“那我算是什么?公子养着的外室么?”
顾成言心头一梗,“姑娘误会了,对外便宣称姑娘是思琪的救命恩人,在此休养,我并不会干涉你的任何行动,毒素清除后,去留也任你,姑娘意下如何?”
闲话总是不可避免的,他只能尽力做到这样了。
她点了点头,之后便起身告辞了。
其实他大可以将她带回府中,只是那样对她的名声不好,府里规矩多,也会拘束了她。
顾成言抬头看向朦胧的月,就像他此刻的心,连他自己也看不清。
房中的林舒璇不是不知道这样对她是最好的,行动不受限制,方便行事,只不过到底是陌生人,顾思琪那小丫头便可以顺理成章随他一同入府,自己却诸多不便。
一行人乘坐马车到达夏之申的官邸。
仆从上前敲门,递上拜帖。
“我家少爷小姐是从梁县来见舅老爷的,烦请哥哥通报一声。”
门房前几日特意接到吩咐,说是嫁在梁县的姑奶奶家里有两位表少爷一位表小姐要来府中暂住,让他小心留意着,及时通报给夫人。
“原来是表少爷跟表小姐到了,稍等,我这就去告知夫人!”
顾成言下了马车,跟顾成新一起站着。
不一会儿一位看起来富态端庄的老夫人便快步来到了门口,一眼就瞧见了温文尔雅、君子端方的顾成言。
“可是成言、成新!”
被叫到名字的两名青年躬身作揖,兄弟俩齐声喊人:“舅母。”
“好孩子,让舅母好生看看。”
两个孩子都长得极好,眉眼含笑的看着沉稳些,小的这个人也正派,陈氏连连点头。
“思琪呢?”
话音刚落,马上上便被下来一位长得娇艳可人的小姑娘,她脆生生地应道:“舅母我在这儿呢。”
走上前屈膝行了一礼,“思琪见过舅母。”
比起两个大小伙子,还是小姑娘更得陈氏的喜爱,她一见面便亲热地拉着外甥女的手嘘寒问暖。
“一路上辛苦了,舅母瞧着你这小脸蛋儿也忒瘦了,得好好养一养,姑娘家还是圆润些好,看着有福气!”
“早听娘说舅母的厨艺一绝,如今我倒是真有福了。”
陈氏轻点小姑娘的鼻子,“倒是跟你娘一样俏皮,她未出阁的时候最喜欢我亲手做的饭菜,快,别站着了,赶紧回家去,咱们坐着慢慢说。”
顾成新摸了摸鼻子,小声跟大哥说着悄悄话,“大哥,娘说的果然不错,只要夸舅母她厨艺好,便什么都好说了。”
顾成言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置于胸前,觑了他一眼叮嘱道:“赶紧跟上。”
晚饭时,一家之主夏之申才从府衙归家。
他长得一副严厉模样,板起脸来着实有气势。
问道:“怎么比说好的晚了两天?可是路上遇见什么麻烦了?”
顾成言将一波人送官的事也没指望能瞒住他,于是主动说:“路上遇到了一伙歹人,差点将思琪掳走。”
听到此处,舅母陈氏惊恐的捂着嘴,握着外甥女的手怜惜地拍了拍。
“不过幸好得一位姑娘相助,我跟成新才能及时赶到,避免酿成大祸。”
“那姑娘倒是心善,你们可有好好感谢人家?”陈氏问。
思琪接过话:“舒璇姐姐为了救我受了重伤,如今正在景州休养呢。”
陈氏本想说怎么不将人带回来,但又思及自家两个尚未婚配的大外甥,着实不太合适,“明日我让人送些补品给那位姑娘,多谢她救了咱们家思琪。”
“舅舅,还有一事,外甥需向您请罪。”
第9章
夏之申抚须的动作一顿,“哼,你是不是偷偷下场了!”
顾成言起身,深深作揖,“什么都瞒不过舅舅。”
“你可知我对你期望颇高,你既已拿下县试的案首,若是准备好再参加府试得个案首,之后再上院试,连中个小三元也未可知。”
夏之申冷着脸训斥,众人都大气不敢喘。
陈氏出言打圆场:“夫君,好了,孩子们今日才刚到,你就板着一张脸,要是让若曦知道了,可不得跟你闹一场。”
提及自己亲手养大又几年未见的亲妹妹,夏之申面色减缓,“罢了!将你的考卷明日默写出来交于我,我替你看看。”
陈氏用点点头,眼神示意他赶紧应下。
顾成言了然,“是!”
“快坐下,先吃饭,你表兄去年通过了秋闱,正在京城准备明年的春闱,两个表姐也都出阁了,家里好久没有这般热闹,你舅舅是高兴的,就是怕你考试上出什么差错,所以严肃了些。”
陈氏怕他们不自在,稍作解释。
“哼!老夫是怕他们学着顾正修那江湖之风行事!官场上的事岂能儿戏,明日成新也一同到书房来,你兄长既然在读书上有天赋,你定然也不差。”
思琪低下头憋笑,舅舅是不知道,成新还真是看书就头疼,认字没问题,让他做文章那间只比杀了他还痛苦。
顾成言默默看了倒霉弟弟一眼,果然他正面露苦色,又不敢出言反驳。
他无视弟弟发过来的眼神求救信号,淡定的吃起了晚饭,舅母的手艺着实不错。
第二日恰逢舅舅休沐,顾成言与顾成新兄弟俩走进了舅舅的书房。
“舅舅,这是前几日府试答的考卷,我尽量回忆默写在上面了,请舅舅过目。”
夏之申接过,放在桌上。
指着面前卷起来的两份试题说:“这是老夫连夜给你们俩出的考题,都坐下写一写吧。”
“是。”
顾成言上前拿起两份考卷,递了一份给顾成新。
顾成新苦大仇深的接过,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打开。
好嘛,全是经义。
“舅舅,这两份试题都是一样的吗?”他鼓起勇气提问。
夏之申正在阅览顾成言的试题卷,漫不经心的回他:“嗯。”
他再不敢多问言,执起笔,绞尽脑汁往空白处填写。
夏之申看完面露赞赏,连连点头,随后又收回笑意,扫了面前的两个外甥一眼,发现两人都专心于手中的试题,并未注意到他方才的失态。
他起身巡视,发现大外甥并不受影响,心态上佳,字迹工整,回答的内容言之有物,条理清晰,不错!
到小外甥这边他就情不自禁皱起眉头,这字风格跟他兄长完全不同,大开大合,带着几分豪气,但内容着实空洞,让人有种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之感。
试题收上来之后,夏之申稍微点评了一番,对比过于悬殊,他为了避免对小外甥造成不必要的伤害,甚至鼓励了几句。
“成新这字颇有意趣,行文通俗易懂,不错。”
顾成言接话,“舅舅,成新对排兵布阵十分感兴趣,此次随我一同来景州,也是希望舅舅能对他做一番安排,让他参军入伍。”
夏之申摸了摸小外甥的体格,点了点头,“老师曾说要因材施教,既然如此,择日与管军籍的同知陶大人说一声便是,不过成新,入伍十分辛苦,极有可能会被派往边疆与北燕一战,你可想好了?”
顾成新一听到北燕两个字整个人如同一直蓄势待发的狮子,他坚定的回答道:“舅舅,我已经想好了!我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死!”
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堂堂正正站在北燕的地界,与那些豺狼虎豹认认真真一战!
“好!是我南凌的好儿郎!”舅舅被他的气势所感染。
“府中有位曾在兵房任职的典史如今管着家里的府兵,你这几日便去跟着他学习。”
“多谢舅舅成全。”顾成新乐呵呵的跑出去找人。
接下来便是纯粹的考后分析,虽然府试是各州知府主持的,但他并不管出题批卷,所以也没什么好避嫌的。
给自家大外甥预估了一下大致的名次,首先通过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能不能拿到头名,还得看考官的喜好,这是他也无法左右的。
大致摸清了他的底子,夏之申心中大喜,庆幸这么好的苗子如今就待在自己眼前,没有被顾正修那莽夫耽误了。
“即日起我会将历届的院试试题让你轮番作答,之后再解析,这是你平日需要看的书,看完后自己写一份注释交给我。”
顾成言看着眼前厚度有自己半个身子那么高书籍,挑眉,道:“是。”
夏之申是自己便是一甲进士,一般的先生也达不到他的水平,所以儿子也是自小由他亲自教授,如今不过而立之年便已经是个举人了,明年春闱一开,一门两进士也不是不可能。
公榜当日,人人都挤在此处。
“过了过了!”有看见自己名字在上的考生兴奋大喊。
“这案首竟是个陌生的名字!”有看热闹的人一脸疑惑。
挤不进去的本届考生陶子淳问道:“叫什么叫什么?你倒是念出来我们听听啊,兴许我就认识呢!。”
“顾成言!案首叫顾成言!”
夏府的管事一早就过来等着了,都不用费神找,头名就是自家表大少爷!
立马就跑回去给老爷报喜去了。
路上听见陶家的少爷惊讶的说:“顾成言?这人我还真没听说过,景州城也没有姓顾的世家啊?”
他得意的多了一句嘴:“这案首顾成言顾公子乃是我们夏家的表少爷,自小长在梁县,第一次来咱们景州城,难怪陶少爷不认识。”
陶子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着说:“夏家?竟然是知府大人家的子侄,难怪如此天资纵横!”
“陶少爷,我还得赶回府将这好消息告诉老爷夫人,先告辞了。”
此刻榜下还站了一名考生,他也是从小地方出来的,乍一听这案首的身份不免有些好奇。
此人既然有知府大人这层关系,竟也一直呆在小县城里,没有来景州城跟这位大人学习,真是奇怪。
一得知消息,陈氏便好好操办了一桌丰盛的餐食,要不是顾成言一再说自己不想过于声张,她都想宴请大家过府,好生庆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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