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三位阁老不会对天子如何,捏扁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侍读,轻而易举。
“陛下,要查太医院,或可另寻办法。”自己装病,到底怎么想出来的?
“朕也是没办法。”
放下碟子,朱厚照向后一靠,好心情消去五分。
“陛下……”
“朕装病,不单为这事。”
朱厚照左右看看,谷大用和丘聚知机,立刻退到殿门旁,留天子同杨侍读说话。
“陛下另有忧心之事?”
朱厚照有些犹豫,小声道:“朕是不想去仁寿宫。”
“为何?”
杨瓒顿感奇怪。
朱厚照一向孝顺,弘治帝去后,按时至仁寿宫和清宁宫问安,风雨不落。
突然口出此言,是何缘故?莫非天子身边又出现“小人”?
一念至此,杨瓒下意识摸向-怀-中金尺,看得谷大用和丘聚都缩了缩脖子。
“朕、朕不想成婚。”
不想成婚?
杨瓒挑眉,这和去仁寿宫又有什么关系?
见杨瓒不明白,朱厚照抓抓耳朵,不再藏着掖着,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美人进宫,太皇太后传话,请他去仁寿宫“观美”等事,一口气说了出来。
“朕知父皇旨意,也知两宫忧心。”朱厚照继续抓耳朵,“可朕就是不想成婚!”
杨侍读表示理解。
朱厚照虚岁十五,候选的美人至多及笄。
这样的小夫妻,哪怕是一国-帝-后,都像是在“过家家”,而不是正经搭伙过日子。
“朕想专心国事,想马踏草原,恢复先祖荣光!朕不想成亲,朕……”
朱厚照的脸色越来越红,双拳紧握,好似有话憋在心里,想说又说不出来。
“陛下不想成婚,臣理解。”
这下子,惊讶的变成朱厚照。
“杨先生?”
杨瓒叹息一声,走到朱厚照身边,同样盘膝坐到地上。
“臣也不想成亲。”
“杨先生还没成亲?”朱厚照更显惊讶,“朕听说,杨先生已定下一妾。”
杨瓒满头黑线。
不用猜,锦衣卫!
“陛下,此事内有缘故,臣也正发愁。”
“为何?”
抛开自身烦恼,朱厚照兴致勃勃,看起杨瓒热闹。
“这个嘛,”杨瓒笑笑,道,“事情还要从几月前说起……”
朝中文武见此情形,必会以为杨瓒疯了。
如此“丑事”,哪怕错不在自身,也当尽量遮掩,没有在天子面前实言的道理。
偏杨瓒反其道而行,不但说了,更是巨细靡遗,连行商送给他的两口箱子都没落下,凡箱内之物,件件道出,没漏半件。
“臣本以为,不过一件寻常事。哪里料到,会生出这番波折。”
“杨先生未想纳妾?”
“从未。”
“假意定下,实是帮女子躲避举送?”
“正是。”
朱厚照忽然沉下脸,喝道:“大胆!不怕朕治你欺君之罪?!”
杨瓒起身,肃然道:“臣有过,请陛下降罪!”
朱厚照沉着连,迟迟没有出声。
谷大用和丘聚额头冒汗。
唯有杨瓒,眼观鼻鼻观心,自始至终不动声色。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