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同为杨姓,多一层“姻亲”更能拉近关系。日后为儿孙辈谋个出身,寻个差事,也更好开口。
将亲戚家的姑娘说给人做妾,必会被戳脊梁骨。但考虑到儿孙的前途,拼着脸面不要,总要赌上一赌。
族长叹了口气,道:“孙家的事闹出来,未必全是祸事。有了这场风波,知道好坏的都得仔细想想。”
就算不吃教训,有他和族里老人压着,也不敢乱生心思。
杨枞点点头,“大哥想的周到。”
“说到底,是我为保存十弟的颜面,没早点处置,委屈了四郎。”
这次过后,一族之内,再不会有人揣着私心给杨瓒保媒。外人敢打主意,也会被族人举着扫把扫出去。
就此而言,杨瓒也算因祸得福,了却“半桩”心事。
至于拆牌坊,建族学,族长有九分赞成,余下还要询问族中老人意见。
“的确是晦气。”
要是旁的地方,还要多思量。偏在祠堂前,进出都要经过,留着这块牌坊,当真是让人心里膈应。
“这事说明白,老人们多会点头。”族长道。
“再有,办族学是好事,该族里出钱。建在哪,收多少人,都由老人商量。和里长说好,有亲戚邻里寻上门,好说便罢,胡搅蛮缠,自有处说理。”
“大哥,这办学的银两,还是……”
“不必多说。”
打断杨枞的话,族长道:“这不是一家的事,关乎全族,你得听我的。回去同四郎说,他有心,做伯父的很是欣慰。等族学建好,延请有真才实学的儒师,才是紧要。这是都得仰赖他,族人可没那个本事。”
杨枞无奈,只能点头。
“一切都听大哥安排。”
“这就对了。”族长话锋一转,又道,“常日里不见廉娃,就算带着孝,也不能不出门。五岁大的娃子,又没个兄弟,当心拘坏了。”
“大郎没了,我又一直病着,有心无力。”
“这可不成。”族长皱眉,道,“长成立不起来的性子,没得后悔。”
“这事我也想过。”杨枞道,“好在四郎记着兄弟,和我说,翻年就给廉娃启蒙。”
“四郎给廉娃启蒙?”
“对。”
“这是要把廉娃带去京城?”
杨枞顿时一愣。
他之前怎么没想到?
“去京城也好。”
“四郎孝顺。”族长笑道,“廉娃带去,八成也要接你去享福。将来,咱们这些乡下泥腿子,见着了都要叫声老太爷。”
杨枞张开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年轻时,大哥就是喜好说笑的性子。近些年扳正不少,没料想,今日又拿兄弟取笑。
族长几个儿子立在一旁,想笑不敢笑,憋得满脸通红。
族长媳妇和几个儿媳都在隔屋。听到杨枞的话,三个儿媳抱着孩子,齐齐看向婆婆。
“都看我作甚?”
“娘,”小儿媳最是泼辣,也投婆婆的缘,大胆开口道,“四郎是文曲星下凡,能给娃儿启蒙,可是天大的福运。”
“娘,不求和廉娃一样,哪怕教给孩子几个字,也是好的。”
“娘,您和爹说说?”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有爹开口,四郎总该点头。”
三个儿媳你一言我一语,族长媳妇被说动七分。
“容我想想,再和你爹商量。”
“哎,都听娘的。”
三个儿媳互相看看,都是满怀期待,盼望事情能成。
事情谈完,族长让长子杨珁送杨枞归家。
“天黑路滑,好生扶着你三叔。”
“是。”
族长的几个儿子,只有老六杨玘继承他早年的性子,能说会道。余下都是闷葫芦,心思不缺,嘴却不怎么利落。
值得安慰的是,手脚勤快,都能吃苦。甭管什么年头,家里从不缺粮食。
送走杨枞,族长坐在榻上,思量该怎么和老人开口。
族长媳妇走进来,拨亮烛火,将几个儿媳的心思道出。
“你瞧着这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