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晓得了。”
虽不情愿,老五也只能咬牙点头。
几人不再多言,在人群中散开,从三个方向盯准番商。
彼时,城头钟鼓声渐停。
朱厚照停止挥手,兴奋感微减,终于想起礼部敬上的贺言。
“谷伴伴,念。”
“奴婢遵命。”
天子不蹦了,张永和谷大用长出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原位。
无论如何,头总算保住了。
张永俯身,为天子整理衣摆,谷大用展开圣旨,高声念道:“天子敕:上元佳节……”
城门前,人声寂静,百姓皆躬身在地。
正向番人挤去的壮汉动作稍慢,立在众人之间,极是显眼。
事先安排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役,如跟在螳螂身后的黄雀,找准目标,彼此打了手势。
敕令宣读完毕,人群再次山呼万岁,久久不愿散去。
在人群后方,儒衫方巾的杨瓒谢丕等人,由家丁护卫,静观其变。
“杨贤弟,天子真会出宫?”
“谢兄智计在握,何需询问小弟?”
谢丕眸光一闪,杨瓒动作更快,在谢状元动手前,先侧身让开两步,躲到顾榜眼身后。
吃一堑长一智,再吃亏,当真是脑袋被门夹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我……”
谢丕被气得咬牙,当初为何看走了眼?
什么沉稳厚道,全都是x!
一气之下,谢状元爆了粗口。
幸亏谢阁老不在当场,否则定会气得吐血。
吐完之后,手持家法,逮住谢状元,必须腿打折。
能官至内阁,即便不如李东阳身手了得,也不比刘健为人剽悍,总要有几分看家本领。愤怒之下,下手难免会重些。身为源头,杨瓒八成也逃不过,必要挨上几下。
伤上加伤,日子怎能好过。
谢阁老不在,当真是万幸啊。
杨瓒四十五度角望天,发出一声感叹。
一切为了大明,谢阁老还当节哀。
城头上,朱厚照斥压抑住满心激动,按照预定计划,离开城楼,登上御辇。
张永谷大用紧随在旁,牟指挥使本想跟随,被天子挥退,只能遵旨,另遣人护送。
“恭送陛下!”
天子起驾,众人皆躬身行礼。
朱厚照握紧拳头,不停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千万不要紧张,稍有不对,就会在牟斌眼前露馅。
御辇走远,牟斌直起身,皱紧一双浓眉,没想到,真被杨侍读猜对了。
“顾卿。”
“属下在。”
“东安门那里,都安排好了?”
“回指挥,皆按计划行事。”
“多遣十人跟着天子。”牟斌顿了顿,道,“非必要,无需让天子发现。”
“遵命!”
“显武营,”提起内卫,牟斌有些不以为然,“都遣人看住,免得帮不上忙,还要碍手碍脚。”
“是!”
顾卿领命,离开奉天门。
今夜不宵禁,宫城皇城,俱是灯火通明。
街头巷陌,花天锦地,车马如龙。
男来女往,熙熙攘攘,摩肩如云。
靠近东安门,灯火辉煌,热闹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