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不能怒-抽-熊孩子,只能深吸气,不停告诉自己:不生气,这是荣耀,是光荣,是简在帝心……简在帝心个x!
五品的翰林侍读,没成家,更没孩子,最宽松的条件,也沾不上礼官的边。
先时替代学士刘机,在登基大典礼上宣读诏书,已是逾越。今番再替礼部官员纳彩,简直是主动站上烤架,等人添柴。
几乎可以想见,史书上会如何记载。
天子顶多两个字:任性。
自己的名字之后,必将长篇大论,中心思想绝对是佞臣小人。
杨瓒负手而立,仰望苍天。
本以为有谢丕和顾晣臣做坑友,多少能轻松些。哪里想到,天子盯准自己坑,不坑到底绝不罢休。
“苍天啊!”
郁愤至极,杨侍读泪流满面。
就不能换个人坑吗?!
无奈天子下令,纵有再多不愿,也得照办。
纳彩问名当日,杨瓒着御赐麒麟服,先至鸿胪寺设案,再至奉天殿御座前请制。
朱厚照具冕服,高坐龙椅,旈珠垂下,遮住面上表情。
身上黑红两色,映衬-金-黄-龙椅,威严尽显。
杨瓒手捧制书,有瞬间的恍惚。御座上的少年,竟是如此陌生。
“拜!”
群臣皆身着朝服,梁冠广袖,金银革带,花色织锦,手持朝笏行四拜礼。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兹选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夏长儒之女为皇后,命礼部尚书张升,翰林院侍读学士杨瓒,户部侍郎焦芳行纳彩问名礼。”
“臣遵旨。”
杨瓒三人行礼,退出殿外。
与此同时,几匹快马自南飞驰而来,马上骑士着锦衣卫缇衣,风尘仆仆。
行至午门,一名骑士扯下腰牌,道:“锦衣卫办事回京!”
天子大婚吉日,宫城皇城各门守卫愈严。
守门兵卒看清腰牌,并未当即放行,而是匆匆请来城门卫百户,言明情况。
“我等自南直隶归来,急见指挥使。尔等竟敢阻拦?!”
“不敢。”百户抱拳,道,“自今起三日,城内不许策马奔驰。还请几位下马,我等自会让路。”
“你……”
校尉大怒,正要挥鞭,忽被百户拦住。
“下马!”
令下,百户当先下马,问道:“如此可行?”
“请!”
城门卫放行,几人牵马走进午门。
穿过城南街市,看到民居皆悬挂红灯笼,官衙悬挂红绸,百姓俱面有喜色,校尉猛然间明白,为何城内不策马,为何百户会硬生生拦住自己。
陛下大婚吉日,纵是十万火急,敢闯入城门,纵马街巷,也是死罪。
“谢钱百户救命之恩。”
“不必。”
钱宁加快脚步,道:“未知赵横等是否已抵达。”
顾卿重伤,禁不住劳累。抓人的事只能交给东厂番子。钱宁奉命还京,是为将一人交给牟斌。
如此人所言属实,赵横两人带回的边军牙牌路引,都是迷雾,截杀锦衣卫之人,怕是另有来路,并非晋王指使。
江浙之地的问题,也远比想象中,绝非抓几个人能够解决。
相反,抓了还不如不抓。
打草惊蛇,必会出大问题。
钱宁等抵京时,顾卿留在扬州养伤。
伤他的箭矢,浸泡过□□,扬州府最好的大夫也是束手无策。最后,是当地镇守太监遣人,才救回顾千户性命。
“咱家此来,是请顾千户到镇守府盘桓几日。”
出手救人的是镇守府太监,有司礼监和东厂背景,面对扬州府一干官员,没有半点客气。
“万一再蹦出个巡检衙役……咱家可是为诸位着想。”
未尽之意,伤人的是府衙属官,万不能留长安伯在此养伤。
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