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刘瑾双眼瞪大,终于明白,为何所有人都不出声。
“佥宪,可要继续开?”
“开!”
一小股海盗,藏宝便如此之巨,难以想象,许光头之流又将是何等豪富。
锦衣卫领命,余下五只箱子被一一开启。
最大两只,堆着各种形状的银块,成色不一。王守仁和钱宁看过,确认箱中并非官银。
番商壮着胆子上前,指着一块银饼,道:“大人,这些银饼应是倭国之物。”
“你确定?”杨瓒拿起一块银饼,或许是掺了杂质的关系,成色实在一般。
“小的同谢十六交易,收过几袋,都是许光头从倭人手中得来。”
“哦。”
杨瓒点点头,将银饼扔回箱中。
余下几只箱子,多是金银之物,没什么出奇。
唯独一块灰白色“木头”,堆在银中,隐隐散发香味,引来众人侧目。这样一块木头,放在藏宝的箱子里,实在有些奇怪。
杨瓒正自不解,袖子忽被拉了一下。
转过头,发现刘瑾正挤眉弄眼,本能快于思考,险些一尺子抽下去。
“杨佥宪,咱家若是没看错,这可是宝贝。”
“宝贝?”
“龙涎香!”
“你说这是什么?”
杨瓒吃了一惊。
传说中各种高大上,天子御用的香料,就是这么灰不溜秋的一截“木头”?
仔细回想后世对龙涎香的介绍,杨瓒眨眼,再眨眼,仔细端详箱子里的东西,终于相信,刘公公没说谎。
既在宫内伺候,自然见过不少好东西。对上用之物,定是比他人了解。
龙涎香无法估算价值,只能和珊瑚珍珠放到一边。锦衣卫清点过金银,记录下数目,抄录成三份簿册,分别由杨瓒,王守仁,刘瑾保管。
“他日运宝回京,此将呈送天子。”
王守仁没多言,接过册子收好。刘瑾万没想到,他也有份。看着杨瓒,半晌没动。
“刘公公?”
“杨佥宪,可否容咱家再核对一遍?”
“自然。”
凡事同杨瓒扯上关系,刘公公都要万分小心。秉持着十二万分认真的态度,一一开箱子,重新清点。过程中,竟在一只箱子发现夹层,取出来,又是一张海图。
“这……”
海图很是粗糙,画的都是些什么,根本辨认不出。
夹层里还有一本削成薄片,用牛筋串联的木简。包裹几层油布,本以为是古物。未料想,木简上都是人名。
杨瓒没看出蹊跷,王守仁忽然皱眉。
“此二人,似是浙江布政使司官员。”
心中闪过多个念头,杨瓒拿起竹简,重新裹上油布,向王守仁摇摇头。
后者领会其意,不再多言。
金银重新清点完毕,留王守仁和刘瑾收拾首尾,杨瓒带着木简回到舱房,取纸笔抄录。其后同钱宁商议,船过浮山前所,暂时靠岸,遣人快马加鞭,将名单送去扬州府。
事关重大,最保险的办法,钱宁亲跑一趟。
“还请钱百户帮忙。”
“佥宪有命,下官断不敢辞!”
海上行船,同陆上关系断绝。
南直隶和江浙官员不知钦差行到哪里,杨瓒同样不晓得,江浙等地都发生了什么。
托钱宁送信,一来是为保险。二来,即便到了浙江,杨瓒也不打算立即登岸。海图上标注的最大一处藏宝地,现已为许光头手下占据。番商言,进京之前,同谢十六最后一次交易,即在此处。
两艘兵船,几百名卫军,南下一趟,什么事都不做,未免枯燥。不求一举剿灭海盗,探听一下虚实,摸一摸根底,总是好的。
在灵山卫送走钱宁,杨瓒将计划说出。王守仁和刘瑾早有准备,并未多言。
对刘公公来说,到了江浙,即要撸起袖子开掐,逮住一个掐一个,逮住两个掐一双。与其大惊小怪,不如省点力气。
番商和海盗却是傻眼。
“大人,您要探谢十六的虚实?”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