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南京刑部大牢,提审人犯?
傅容笑容微僵,这还真不客套。
“敢问伯爷,想提哪名人犯?”
“南京户科给事中,戴铣。”
“这……”
犹豫片刻,傅容苦笑道:“这事可不好办。”
“为何?”
“戴铣被人告发,私--通-海盗。应天府的差役搜查其家,搜出白银千两。更有一封密信,落款是海匪谢十六。证据确凿,当日就押入刑部大牢,除三司,任何人不得见。”
“谢十六?”
“此人本名谢紘,化名谢石棋,以商人做隐蔽,是江浙福建一带有名的海贼。同其他五人一起,奉悍匪许光头为头目,横行海上,拦截商船,祸害沿海百姓,无恶不作。”
和谢十六扯上关系,甭说是一个给事中,便是南京六部尚书,都要丢官送命。
“此事确实?”
“真也好,假也罢,戴铣必死。”傅容道,“想将他提出大牢,实是无法。”
“真没办法?”
“不怕伯爷笑话,咱家在南京实在是说不上话。如果伯爷真要见他,咱家倒是可以为伯爷另指一条路。”
“傅公公请讲。”
“魏国公。”
顾卿垂下眼眸,神情莫测。
傅容压低声音,道:“南直隶的水太深,旁人搀和进来,未必得好。魏国公则不然,跺跺脚,金陵都要抖三抖。他发话,刑部定要给面子。如果伯爷信得过咱家,咱家这就遣人往魏国公府送信。”
“魏国公会帮忙?”
傅容眯眼,笑得像尊弥勒佛。
“高凤翔那老小子从扬州回京,想必去过扬州镇守太监府。”
顾卿点头。
“伯爷可是当面见过?”
“见过。”
没有什么好隐瞒,顾卿回答得干脆。
“既见过高凤翔,伯爷应知,咱家手里握着不少好东西。南直隶的勋贵功臣,有一个算一个,都在咱家这里留过名。”
“魏国公亦然?”
“魏国公持身刚正,国公府的右长史却是贪心不足。半年前,联合恶-绅,霸-占民田五六百亩。更胆大包天,瞒骗过魏国公夫人,挂在国公府功臣田内。”
“此事魏国公可知?”
“自然不知。”傅容笑道,“不然,咱家如何能做这个人情,又凭什么说动魏国公,帮伯爷这个忙?”
“劳烦傅公公。”
“不敢。”
傅容笑道:“能帮上伯爷的忙,是咱家有幸。伯爷无需这般客气。”
话落,自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研墨抄录下两页,当着顾卿的面,装入信封,用火蜡封好。
傅容唤来长随,道:“送去魏国公府,记住,交到左长史手上!”
“是!”
长随退下,不消片刻,有家人来报,应天府府丞和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投帖拜访。
傅容明白,这些人想见的不是自己。
“伯爷是什么意思?见还是不见?”
“顾某旅途疲惫,还请傅公公帮忙。”
“咱家明白了。”
傅容收起名帖,唤来束铃为顾卿引路。
“伯爷暂到东厢歇息,咱家去打发了他们。”
平时不上门,这回主找来,八成是要打探消息,要么就是知道了长安伯的身份。
傅容冷笑两声,好不容易等来这个机会,岂容他人拦路截胡。
咱家忍够了,谁敢挡咱家回神京的路,必不会轻饶!
当日,镇守太监府大门紧闭,一连几波人都被挡在门外。直到魏国公府来人,傅容才下令开门。
半个时辰后,国公府家人离开,镇守府再次紧闭大门。
翌日,天未亮,一辆马车从镇守府侧门行出。车旁护卫仍是缇骑和番子,均改做镇守府家人打扮,一路驰往刑部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