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帐篷里,杨瓒看过两枚腰牌,展开晋王书信,表情变了几变,眉毛越挑越高。
合上书信,重又拿起腰牌。翻到刻有“安化王府”字样的一面,摩-挲过凹凸不平的阴刻,沉思半晌,令长随请营中锦衣卫。
校尉入帐,抱拳行礼。
杨瓒递出腰牌,低声吩咐一番。
“如此行事,当尽速动手。”
“是!”
校尉离开,不到盏茶,晋王府属官被请入军帐。闫璟则被五花大绑,押出帐外。
骤然被拿,闫璟惊愕失色。似不敢相信,杨瓒见都不见,就令人将他押下。
张口欲喊,却被直接堵嘴,绑到柱上。
听到鞭响,转过头,赫然发现,同行的家人,正缩头缩脑,跟在锦衣卫身后。
“唔——”
闫璟不敢置信,也不愿相信。
见家人道出藏信处,挣扎得更为剧-烈,状似疯-狂。
校尉不耐烦,抡起刀鞘,狠狠拍在闫璟脸侧。
“老实点!和杨佥宪玩心眼,合该有此下场!”
军帐内,杨瓒满面笑容,请晋王府属官落座,着人奉上香茗,态度极为亲切。
待属官道明来意,立即道,王爷托付之事,定然尽力。
“只一点,”杨佥宪笑容愈深,“王爷信中直言,将举发不臣宗室,可为实情?”
“杨佥宪放心,在下来时,王爷已上表朝廷。”
“甚好。”
杨瓒点头,唤人带属官前往西营。
“奔逃之人已被拿下,长史不妨亲自辨认。其私-逃宁夏,助不臣之人谋逆,本官定会上奏朝廷,治其重罪。”
“多谢杨佥宪!”
长史不识得闫璟,看过路引腰牌,知杨瓒没有诓言。
等木盒取来,见两封密信被烧,余下一封不痛不痒,虽有抱怨,不致天子降罪,不由得感激万分。
“此封留存,可堵他人之口,还望长史体谅。”
“在下知晓,杨佥宪无需多言。待回禀王爷,定言佥宪高义。”
一番客套,长史满意离开。
杨瓒亲自送出营房,待背影远去,对身边主簿笑道:“梁主簿这项本领,本官着实佩服。”
“佥宪夸奖,下官实不敢当。”
原来,烧毁的书信,俱由梁主簿临摹,全是赝品。
展开书信,杨瓒笑呵呵点头。
这样的把柄,岂能说烧就烧。递送入京,交给天子,才有大用。
他相信,晋王能做到这个份上,定有十分诚意。但一时服软,不代表一世如此。
留下后手,总是必要。
如晋王忠心不移,这两封信便用不上。哪天不甘寂寞,生出妄念,这就是绊倒马腿的长索,压死骆驼的稻草!
心思多诡,不够诚实?
杨瓒收起笑容,敛下双眸。
身在朝堂,终不由己。既决心扶助熊孩子,开创中兴盛世,有些事不能不做。
哪怕不合道义,背上骂名。
☆、第156章
正德二年四月,注定被历史铭记。
短短一月之内,大事连发。朝堂民间,皆是愕然不已,瞠目结舌。
负责记录的史官,也不禁手指发抖。
放下笔,吹干墨迹,暗道一声,从弘治朝至今,少有如此“刺-激”。能录下此等笔墨,也算前无古人,堪慰平生。
月初,蓟州贼虏被彻底扫平。
其后,鞑靼内部生-乱,阿尔秃厮部掀起内-讧,各草原部落接连卷入,短期内,再无力扰边。
月中,中宫诞龙凤三胎,堪谓天降祥瑞,皇统有续,天子大喜,满朝欢欣,举国同庆。
兀良哈,车禄,乌斯藏,云南贵州等地首领头目,及湖广等地宣慰使司土官,接连遣人入贡,献上牛羊方物,贺皇子公主诞生。
兀良哈和乌斯藏更在御前立誓,必调集人手,逐鞑靼漠北,为大明死守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