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为大明的粮食问题,欧罗巴的探险家们,再度泪洒大海。
吸取教训,朱厚照表示,玉米是稀罕物,必须先吃过瘾!
未曾想,刚换好衣服,准备出宫,就被三位阁老围-堵。
看着乾清宫前三位,朱厚照扬眉,这什么意思?
李阁老笑眯眯,听闻杨御史归京,携带一车番粮?
少年天子心道不妙,打几个哈哈,想蒙混过去。
然而,面对三只设好圈套,守株待兔的老狐狸,终没能成功落跑,更被好言好语“劝”回乾清宫,畅谈为君之道。
未几,杨瓒接到旨意,携番粮觐见。
出宫宣旨的是丘聚,瞧着杨瓒疲惫的脸色,低声道:“三位相公都在乾清宫,陛下也是无法,杨御史担待些。”
杨瓒点头,表示理解。
当下换上官袍,着人拉起大车,入宫觐见。
前脚刚走,顾鼎后脚便至。
结果,没见着杨瓒,只对上兄弟冷冰冰一张俊脸。
踌躇半晌,顾世子终于咬牙,丢出家宴帖子,转身就跑。
顾卿放下茶盏,翻开帖子,扫过两眼,当即黑脸。
☆、第160章
遣返鞑靼来犯,杨御史仗剑守城,立下大功,自北疆还京,当日便奉召觐见,实在不稀奇。但不乘车脚,以马代步,且带着一辆大车横穿东市,直往奉天门,委实引来不少眼球。
“车上都是什么?”
“必是金银珠宝。”
“我瞧着不像,八成是北疆运回的番粮。”
“好大一车!”
“如不高产,陛下岂会口谕褒奖!”
车行过,巡城官兵,街旁百姓,酒楼茶肆上的官员小吏,皆目光灼灼,紧盯车身,猜测纷纭。更有性子急的,恨不能穿过蒙布,一探究竟。
有同杨瓒不睦的朝官,坐在酒楼窗栏之后,见此情形,借几分酒意,出言讥讽道;“佞臣小人,当真不知廉耻!贱-途之行,似商户小贩,招摇过市,何其可笑!”
闻言,在座之人互相看看,有不以为然,也有反感蹙眉,均未附和。
伙计弯腰垂目,上菜送酒,殷勤伺候,似未听到半句。
得几枚赏钱,更是千恩万谢,好话不要钱般吐出,捧得几人飘飘然。先时出言讥讽之人,更是大放厥词,有些忘乎所以。
下楼之后,见左右无人,伙计躲到角落,自怀中取出巴掌宽一本薄册,以炭条勾画记录,凡是官员言行,一字不落。
“啧!”
写到最后,伙计撇撇嘴,将小指搓上炭灰,压在字尾。
“这样嫉贤妒能,还想青云直上,入阁拜相,简直是做白日梦!嘴上没把门的,活该七品到老。”
伙计嘿嘿一笑,翻页记录下几行,满意的合上册子,藏进怀中。
今日的消息,送去北镇抚司,七品官都做不得,发到北疆西南去做个八、九品,保住官身,就该谢天谢地。
若是削去官籍,跌落云端,变成小吏,也只能认倒霉。
谁让志大才疏,口不留得,说话不过脑。
诽-谤-朝官是一例,讥-讽-朝廷北疆战事,又是一例。
虽说御史给事中靠嘴皮子做官,但说话办事也要有根据。
红口白牙,鼻孔朝天,鞑靼狼子野心完全不见,盯着边军请功,说个没完没了。
什么叫祸由兵起?
什么是奸臣误国?
什么又是圣君当仁及八荒**?
照着他说,等鞑靼打来,干脆放开边镇,由其大肆劫掠,官兵眼睁睁看着,不做防御。其后,朝廷再派遣使臣,带去金银丝绸,犒劳贼匪,赞一声“抢得好”?
简直-混-账!
想起战死蓟州的弟兄,被鞑靼劫-掠-烧-屋,无家可归的边民,伙计怒气上涌,肝火外冒。
若是在边镇,这样的官,就该丢到鞑靼跟前,让他去仁义!
和豺狼讲理,看看会是什么下场!
记起身在何处,伙计握紧双拳,咬牙压下不平。
用力搓脸,掩去怒容。
走出角落,闻二楼叫人,立即提起热水,搭上布巾,噔噔噔跑上木梯,更殷勤的伺候起来。
同在酒楼的西厂探子,咂咂嘴,一边拨拉着算盘,一边暗道:不知是哪个运气不好,被诏狱的探子惦记上。查出个子丑寅卯,官做不成,怕是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