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色很淡
站着的那位是名唇红齿白的少年,由于情绪激动,他凌乱的黑色发丝遮住眼睛,露出一双形状姣好的嘴唇,和清秀挺拔的鼻子。
明明一副生气刁蛮的样子,却因他纤细的身影让人不认责怪。
而坐着的那位虽处于劣势,浑身却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利索的黑发被剪成时下流行的样式,就着周以恒的角度看去,只能瞧见一只带着银戒的手撑着头,堪堪遮住了半张脸。
那人的下巴线条很精致,削薄的嘴唇也是淡淡的粉色。
“小柯,你不要让哥哥为难,从小到大你都没离开过家,忽然说要搬进学校里住,你让我怎么能答应?”他声音清冽,孤傲的让人不敢靠近,此时却带着一丝无奈与妥协。
颜柯扬着下巴毫不退让,倔强的眼神里掩着一丝愤恨:“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限制我的生活,念着江家的养育之恩,我忍了。可如今我都长大了,只不过是想去大学里住宿,这么简单的要求你也不满足?”
说着,他像是气急了似得,呼吸有些急促。
天晓得为了离开这个家,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眼看着就快要成功,却被对方随手挡了下来。当知道自己的住校申请被取消时,他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那人似乎也有些着急,遮住侧脸的手放了下来,露出一张完美到令人惊叹的脸。
他仿佛生来就是上帝的宠儿,每一个五官都跟精雕细琢似得,让人只望一眼就移不开视线。由其当那双含情的柳叶眼望来时,你会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可当他勾起削薄的嘴唇,你的心就骤然冷了下来。知道,这人是碰不起的。
周以恒心里一颤,饶是他看见这人,也忍不住愣了愣神。
“小柯,外面的世界太乱了,我不让你出去是为你好。”他伸出手去碰颜柯的脸,却被对方侧头躲了过去。
“什么为我好,都是借口!”颜柯死死地盯着地板上的花纹,一瞬间的委屈让他眨了眨眼,生怕眼泪在下一秒流下。
见他眼含泪光的样子,江郁坚硬的心变得柔软,话也不禁软了几分:“小柯你不清楚现在江家的情况,等到……”
江家这几年势力波动比较大,表面上看起来风风光光,背地里却是暗潮汹涌,他实在不能放任颜柯离开自己的视线。
“我不听!”颜柯大叫一声,指着楼上说:“江郁,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我就从窗口跳下去!”
那里是二楼的大阳台,虽说楼下有草坪不一定致死,但他向来体弱多病,跳下去不死也残。
此话一出,守在门外的佣人都皱了皱眉,似乎对颜柯的口气十分不满。
周以恒看戏看的津津有味,没注意到周围人的情绪,甚至还缩着膀子往前挤了挤,挤在人群最前列。
江郁听他这么说,脸色一变,多情的柳叶眼带着怒意:“你在胡说什么!怎么能拿自己命做威胁!”
他是不是太宠对方了,才会让他变得如此骄横,连自杀这种话都能轻易脱出口……
“我说,如果你不肯让我出去住,我就去死。”颜柯冷笑一声,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心里带着一丝复仇般的快感。
江郁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浓黑的像磨不开的墨,紧紧地盯着他。
此时,江郁身上气压低得可怕,也就只有颜柯敢和他对视,甚至无视他的怒火。
半响过后,江郁败下阵来,叹息一声:“好,我放你出去,不过……”
他眼神一转,指着正在门口看热闹的周以恒:“让他跟着你,不然我不放心。”
看热闹正爽的周以恒,丝毫没发现身后的人群往后退了几步,将他暴露于最显眼的位置。所以当江郁指过来时,他望了望空无一人的四周,才明白指的是自己。
“我?”周以恒指了指鼻子,不敢置信:“你让我跟着他?”说完,他望了一眼看似骄横的颜柯,摆手:“我才不要!”
这么凶,一定很爱折腾人,当他傻吗!
【警告!警告!请宿主遵循剧情的发展,不要违逆任何剧情的安排,角色OOC严重的话将给予惩罚,若不改悔便作销毁处理!】
忽然,脑海中响起熟悉的声音。
他先是激动的热泪盈眶,后又委屈的愁眉苦脸:【你终于出来了啊?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叫做角色OOC,授课时没讲过啊!】
【警告,警告,请宿主遵循剧情的发展,请宿主遵循……】系统没有解答,问了几遍,都只重复这一句话。
当周以恒回过神来时,颜柯正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傲然到不可一世:“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周以恒扫了一眼陌生的四周,脑筋飞快的转了一转。虽然不明白现在的情况,但按系统的话去做总没错吧?
“我,我是说我不愿意跟着你……”
他刚一开口,对面的颜柯和江郁就变了脸色,颜柯是感到羞辱而气愤,江郁则是意外的挑了挑眉。
咽了咽唾沫,他继续说道:“单只是跟着怎么行呢?我还要追在你身后侍候你,你要是上课的话,我就帮你抢座位,你要是吃饭的话,我就帮你去排队,你要是睡觉的话,我就帮你暖被窝……”
“给我闭嘴,谁稀罕你暖被窝!”颜柯竖眉。
周以恒咬了咬嘴唇,嗫嚅了几句,不再说话。
江郁脸上的阴沉散了些许,盯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许,道:“太殷勤就不必了,你只用跟着颜少爷好好照顾就行了,至于入学的事情……我会帮你安排的。”
“是……”周以恒低声应了一声,心里苦成一团。
看来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才刚来这世界就要给人当狗腿子,究竟是有多悲催?
说好的受人尊敬的推销员呢!
见少年低头允诺的乖巧样,江郁暗自点了点头:“对了,我记得你叫小周,是周伯的儿子?”
提起周伯,众多仆人都有些许唏嘘。
周伯以前是江家的管家,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留下年幼的周以恒在江家长大。那么小的孩子没爹没妈,虽说江家短不了他的衣食,但一个孩子毕竟孤苦伶仃的,其中的辛酸怕只有他一人清楚。
旁人怜悯的眼神在周以恒看来,如芒刺背,这种诡异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他该怎么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