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尼尼
直到耳边传来宁暨的声音,问他怎么在这里。
晏隋下意识抬头,看到拎着一袋猫条的宁暨挑眉站在身后,把手上多出的一罐可乐递给他。
宁暨:“喏,篮球队的队友送的,多送了一罐。”
晏隋:“?!”
他惊疑不定地望着宁暨,神色有些僵硬,“给我的?”
宁暨点点头,前几天借住在晏隋家里,请对方喝瓶饮料也正常。
晏隋很快冷静下来,哦了一声,接过冰可乐。任谁都看不出来他面上神色平静,心里头却心潮澎湃。
他面色古怪研究了一下宁暨亲手送冰可乐,喝了一口,砸吧了嘴,觉得似乎跟平常喝的可乐不太一样。
晏隋喝了两口,随后警惕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又开始变得奇怪。他不动声色地单手插兜,摸到兜里的符纸才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正常了。
他一面喝着冰可乐,一面漫不经心地不经意随口一问,“你一个人?刚才不是跟崔英奕在吃饭吗?”
宁暨将喝完的可乐罐丢进垃圾桶,“他有事借我车,先开车去办事了。”
晏隋看他手里提着袋猫条,以为他想用猫条把三花猫给钓出来,提醒他上回周琦帮三花猫绝育的时候用过这个法子,这法子对三花猫和狮子猫没用。
宁暨摇头,“不是给它的,是给那只小白猫的。”
那只小白猫是耳聋的,后脚有点瘸,平时经常被欺负被抢食。
他打算等会去喂猫,结果晏隋说没见过那只小白猫,打算也去看一看。
宁暨神色疑惑,“你没见过吗?上回去小树林的时候不是见过吗?”
晏隋说不记得了。
小白猫出没的地方很偏僻,两人绕了大半个学校,最后在未央湖的湖边瞧见那只小白猫,怯生生瘦骨嶙峋地伏在草丛边,探出个头望着他们。
宁暨蹲在地上,拆了根猫条,小白猫犹豫了很久,还是弓着背慢慢地走过来,一面警惕东张西望一面舔着猫条。
宁暨微微弯了弯眼,伸手勾着小白猫的下巴,逗着小白猫。
晏隋喉咙动了动。
他很少看到宁暨这幅模样,低着头喂猫的样子甚至有些温柔。片刻后,他掩饰性地喝了手上的冰可乐,像是要压下点什么。
宁暨喂完猫,仿佛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头望向面前人。
晏隋立马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偏头望向未央湖波光粼粼的湖面。
宁暨歪着脑袋盯着面前人,像是发现了什么,稍稍前倾,离面前人近了些。他认真地看了片刻,指尖落在晏隋的颈脖处,“你这里也有一颗痣?”
他离得太近,近得晏隋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吐息,雪白脸颊旁的细小绒毛清晰可见,睫毛浓密纤长,根根分明。
有瞬间,晏隋觉得被指到的地方无端发起烫来,怔然低头,喉结滚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好一会才偏头,神情不太自然,低声说:“嗯,我那里是有一颗痣。”
下一秒,无端发烫起来的地方忽然变得冰凉,触感柔软细腻,晏隋下意识低头,看见白皙柔软的指尖轻轻地从半空中落下来,触碰着他颈脖上的小痣。
宁暨凑得更近了,仿佛在探究什么真相,认真地摸着那枚小痣,自言自语道:“是因为这个才变成猫的吗?”
晏隋大脑空白一瞬,“什么?”
宁暨抬起头,很认真道:“那只狮子猫脖子上有块很小的黑斑,黑斑的位置跟你脖子上那枚痣的位置一模一样。”
他向右偏头,露出一截线条干净的白皙颈脖,手指翻开自己的衣领,拉开一截领口,“你看看,我耳朵后是不是也有一枚痣。”
“我观察过,那只三花猫耳朵也有一块小小的黑斑,我觉得我应该也有。”
因为毫无防备,拉开的那截领口敞开得很大。
晏隋下意识低头,先是被领口下大片雪白的皮肤晃了晃眼,看到漂亮的锁骨和颈窝,随后在嗅到柑橘系清新干净的沐浴露香味,沁人心脾。
宁暨耳后真的有枚小小的痣,白皙温润的皮肤衬得小小的一枚痣很漂亮,掩藏在耳骨后,平日里不轻易示人。
晏隋近乎是失神地望着那枚小小的痣,不知为何竟有些鬼迷心窍移不开眼。半晌后,他说话的嗓子有点哑,“……是有一颗痣。”
宁暨抬手摸了摸耳后,“还真的有。”
宁暨放下拨开的衣领,抬头愣了愣。他瞅着晏隋手中的冰可乐,奇怪道:“你脸怎么那么红?可乐过敏?”
第21章
宁暨喂完猫,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他将一大袋猫条放进抽屉,手机弹出几条消息,排球社的社长问他今晚有没有时间来过生日。
宁暨跟排球社社长的关系不错,洗了个澡,给晏隋发了条报备的信息出门。
宁暨一去到生日聚会的包厢就被灌酒。他排球打得厉害,打输了又惹得队里一群女生母爱泛滥,让队里的一众男生羡慕坏了,逮着机会就灌酒。
宁暨躲不过,被灌了几圈酒,几个小时过去,觉得自己脑袋开始发晕。他怕自己被灌醉后变成猫,打算发个包厢定位给晏隋,以防被灌醉后三花猫用他的身体在包厢里到处乱爬。
他扶着犯晕的脑袋,戳着手机,发现屏幕上的键盘字体忽大忽小。他眯着眼睛,凑近手机,努力想看清楚键盘上的字符,却怎么都看不清,最后只好含糊不清地给晏隋发语音。
宿舍里的晏隋收到消息的时候,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安详地握着符纸,打算净化一下心灵。
人躺下来了,手机却没调静音,叮叮咚咚弹出消息。
晏隋睁开一只眼,斜斜地去看亮起的手机屏幕,想打开手机看看信息,又怕发消息的人是宁暨。
片刻后,他睁开双眼,目光游移,开始自欺欺人地想——万一给他发消息的人不是宁暨呢?
他就看一眼。
哪怕真是宁暨发来的消息,看完就睡觉。
如果不是宁暨,大晚上给他发消息,万一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能够因为宁暨错过严重的消息呢?
躺在床上的青年目不斜视地拿起手机,神色沉稳地点开弹框,手速快得网速都没反应过来,一直显示在加载中。
几条语音条弹出来。
晏隋手比脑子还快,咻地一下就点开了语音条,听到了宁暨含糊不清的说话声,很乖地嘟哝重复着几句话,语序有些颠三倒四,迷迷糊糊地像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知道一个劲软软地小声说自己在哪个KTV,要是变成猫了记得要来找他,他会在这里等他。
几条语音像是贴着脸说的话,带着点软软的气音。
乖得没边了。
特别是最后那句小小声地的接我呀,含含糊糊的,跟撒娇一样,堪称暴击。
晏大少爷这辈子都没听过宁暨用这种乖得没边的语气跟他说话。
床上的晏隋半边身子倏然麻了,昏头昏脑地一个仰卧起坐,直起身子,梦游似的坐在床上,完全冷静不下来。
两分钟后。
满脑子都是最后那句接我呀的晏隋脑子开始发热,马上下床换了身衣服,去KTV接人。
到了KTV,晏隋按照那几条语音找到包厢,推开包厢的门,看到角落里的宁暨歪着脑袋靠着沙发,长腿敞着,眼珠慢吞吞地瞧着包厢里五彩斑斓的光斑。
排球社的人并不知晓他跟宁暨的渊源,看过宁暨给他发的消息,很放心地将喝醉的宁暨交给他。
晏隋将喝醉的宁暨扶进车里,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过了宿舍的门禁,犹豫了几分钟,还是将喝醉的宁暨带回自己家。
喝醉的宁暨有点闹腾,搀扶下车的时候摇摇晃晃,身子软绵绵的往他怀里倒,让他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护住宁暨的腰。
从地下停车场扶到电梯口,喝醉的宁暨揪着他头发不放,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进电梯后,晏隋稍稍俯身仔细听,发现揪着他头发的醉鬼在嘀嘀咕咕说他长那么高真讨厌。
折腾了大半天,才将闹腾得不行的宁暨扶进门。看着揪住他头发的醉鬼歪着脑袋,晏隋忽然恶向胆边生,捏了捏某个醉鬼脸颊的软肉。
某个醉鬼的脸颊软肉被捏得鼓起,慢吞吞地伸手去打他的手。
晏隋被打了两下,眉毛挑得高高的,又捏了捏某个醉得迷迷糊糊的脸颊,“小没良心,白去接你了。”
“社长的生日就去,其他人的生日就不去?”
某个醉鬼皱了皱鼻子,嘀咕了句什么话。
晏隋另一只手捏着某个醉鬼皱起的鼻尖,终于问出了盘旋在心头好几年的问题,“为什么高中不来我的生日派对?”
某个醉鬼晕乎乎地不说话。
晏隋跟捏橡皮泥一样,捏着宁暨脸颊上的软肉:“你知道那年的游戏手办有多难抢吗?”
“我花钱让那么多人蹲点去抢,在派对上搞抽奖,等着黑幕你……”
高二那年,他办了个很大的生日派对,提前准备好了宁暨喜欢的游戏手办做切蛋糕的抽奖礼物,邀请了班上所有人。
但宁暨没来。
那天,晏隋等了很久,久到父母都催促他开始切蛋糕仪式,拖得不能再拖,才开始慢腾腾切蛋糕,举行抽奖。
“为什么高中不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就那么讨厌我吗?”
捏着某个醉鬼鼻子的晏隋终于问出了那句话。他直勾勾地望着面前人,想得到答案。
可喝醉的宁暨哪里说得出来。他不说话,脑袋一歪,迷迷蒙蒙地望着面前人。
喝了酒的宁暨脸颊泛红,又软又烫地贴在掌心,薄唇糜红,睫毛长得不像话,人也漂亮得不像话。
晏隋喉咙滚动了两下。
兴许是提起了高中,那些陈年往事跟着一块涌出来,晏隋想起了高中三年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宁暨服服帖帖地叫他一声哥。
恶又向胆边生。
晏隋低头,捧着某个醉鬼的脸,用冰凉的指腹蹭了蹭白软的脸颊,“宁暨,叫一声哥来听听。”
某个醉鬼迷迷蒙蒙地望着他,歪着脑袋,看上去有点呆呆的。
晏隋又用指节蹭了蹭某个醉鬼的脸颊,用诱哄的语气逗他,“来,叫一声哥听听。”
他没报某个醉鬼会真的叫他哥哥的希望,只是单纯地觉得宁暨这幅呆呆的醉鬼模样少见,心莫名有些痒痒,非要都逗一逗才行。
可谁知道,喝醉的宁暨懵懵呆呆地望着他,真的慢吞吞地乖乖叫了他一声哥。
某个醉鬼,歪着脑袋,脸颊泛红,乖乖地嘟哝着又叫了他一声:“哥……哥……”
不是哥,是哥哥。
“……”
分明是自己怂恿的称呼,可真在宁暨真的开口叫了哥哥,晏隋脑子倏地一麻,跟过了电一样,心脏狂跳,浑身发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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