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生存,猫猫决定 第34章

作者:关尼尼 标签: 灵异神怪 甜文 校园 轻松 穿越重生

晏隋语气沉沉叫了一声宁暨。

唐磊撞了撞晏隋的胳膊,揶揄低声道:“你不是跟人家小宁清清白白的吗?你管人家谈不谈恋爱?你跟人家只是朋友,怎么管那么多呢?”

身旁的几个人靠着椅子,也跟着揶揄道:“就是就是,清清白白的,人小宁准备谈个恋爱了?你急什么急?”

一顿饭下来,晏隋到了后面筷子都没动几下,饭也没吃两口,脸色差得要命,一股郁气涌上心头,横在胸膛闷得让他不上不下,连发火都找不到理由,眉眼沉沉地压着。

正如齐阑所说,他跟宁暨清清白白,他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宁暨谈恋爱?

宁暨已经成年,无论是大学还是高中,喜欢宁暨的人如过江之鲫。大学又正是青春萌动的时期,宁暨谈个恋爱再正常不过。

可心里远远不止这一种声音,另外一个声音悄然冒出来,宛如诡谲秘语——他们现在捆绑在一起,宁暨怎么能谈恋爱呢?

万一宁暨谈恋爱的时候变成了猫,宁暨的对象会像他一样毫无芥蒂去帮宁暨隐瞒这个密码吗?冒出来的邪念阴暗,却又让他心中暗自滋长的负面想法得到抚慰。

仿佛只要抱着这样的念头,宁暨就会永远跟他捆绑在一起。

哗哗的水流声将晏隋的思绪拉回现实,他猛地一惊,深吸一口气,在心底咒骂了自己几句,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怎么会有这样的阴暗想法?

晏隋洗干净手,双手撑在流理台,沉着脸,将胸腔里那股莫名其妙的烦躁压下去。

齐阑几个人在大厅打扫卫生,一边打扫一边笑嘻嘻捏着嗓子道:“隋哥怎么不说我们打扫的不干净?让我们去沙发上待着?”

晏隋面无表情,装作听不到,踹了一脚齐阑的屁股,让他把餐桌底下那块脏的地方弄干净,弄不干净,以后就别想踏进他家一步。

宁暨在一旁看得有点愣。

卫生还没收拾干净,晏隋发现齐阑一行人已经在群里开始打赌他多久会谈恋爱,还下了赌注。

晏隋只觉得齐阑一行人疯了,春天还没到,就跟猴子一样到上蹿下跳。

他在绝对不可能谈恋爱的选项下了注,齐阑几个人笑了半天,开始劝他赶紧正面内心。近水楼台先得月。

晏隋装作看不到,直到看到齐阑几个七嘴八舌同他说他对宁暨的感情绝对不对劲,说他从高中开始就把宁暨的名字挂在嘴边。

多少年了,只要有谁跟宁暨这个死对头走得近,晏隋都要吐槽几句。

例如宁暨之前叫的学长,大晚上的一边跟他们打游戏一边跟他们吐槽说不是很懂,为什么宁暨会叫那个人叫做学长,那人成绩没他好,长得没他高,体育也没他好,宁暨居然把这种人叫学长,简直是不可思议。

晏隋:“……”

他问齐阑:“我以前有说过这种话吗?”

齐阑:“”多了去了,知道的是你跟小宁是死对头不对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人家呢——那语气拈酸吃醋的。”

直到送走齐阑几人,关上门的晏隋仍旧对此置若罔闻——他怎么可能喜欢宁暨?

天底下又不只有宁暨一个人。

宁暨是长得好成绩好性格好体育好有时候跟个炮仗一样炸毛起来蛮可爱,但他怎么可能喜欢宁暨。

他又不是gay。

宁暨在客厅打游戏,兴许是同晏隋的朋友一块吃了个饭,他觉得自己跟晏隋的关系比以前更近了。

他兴致勃勃地晃着腿问晏隋要不要一起玩。

晏隋回过神来,问他什么段位。

宁暨:“?”

他从瘫在沙发上到骨碌爬起来,“看不起我是吧?要不要单挑?”

晏隋:“不要”

宁暨挑衅他:“你怕了是不是?”

晏隋:“单挑就单挑,说好了,输了得叫赢的那个人叫哥。”

宁暨:“叫就叫。”

他盘着腿,坐得腰板很直,蹭了两下掌心,兴致勃勃的想要将晏隋摁在地上摩擦。

结果打了三把。他只赢了一把。

宁暨有些不可置信,反反复复地回看三把对局的数据,神情震惊地问晏隋:“你到底怎么赢的?”

宁暨开局前的信誓旦旦并非空悬来风,他的本命英雄很冷门,擅长的人很少,单挑从来没输过。

晏隋没说话,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望着宁暨。他没说高中的时候自己搜过宁暨的游戏账号。高中他虽然跟宁暨不对付,但是有很多共同好友。

有个共同好友在朋友圈发过一张游戏截图,宁暨的游戏昵称和网名昵称一样,只是多了一个标点符号。

晏隋看过很多次宁暨的游戏主页,知道宁暨的本命英雄,用路人号观战过宁暨很多次,对宁暨对战的细节了如指掌。

当然,这些他都不会跟宁暨说。

看着宁暨震惊的模样,晏隋爽得要命。

他噙着笑,懒洋洋让宁暨赶紧叫哥。

宁暨念叨叨,“不信不信……”他缠着晏隋说再来一把。

晏隋:“先叫哥,不许耍赖,叫完再跟你打。”

宁暨打游戏那么久还没被人摁在地上摩擦,心心念念想要跟晏隋再打一把,急着想要翻盘。

他缠着晏隋叫了一声哥,叫得很急,半仰着头望着他,仿佛在乞求什么。

那瞬间晏隋的背脊都有些发麻,喉咙动了几下,盯着宁暨。耳边掠过发小的那些话,心里忽然有块地方变了。

宁暨以为他没听到,又叫了一声声。

晏隋像是有些受不了地偏头,仿佛某种隐秘的性癖又被戳了一下。

第30章

晏隋的父母在他五岁那年离了婚。

离婚的理由是感情破裂。?离婚后双方迅速重组家庭,因为离婚时闹得满城风雨,所以他父母看上去不像是父母,反而像是一对不死不休的仇人,对彼此都很提防。

法院将晏隋被判给了父亲,但他很少再见到再婚的父亲,直到六岁那年他多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那是一个很小的婴儿,躺在襁褓里里蜷缩着身子,紧闭着双眼。周围恭祝的大人都笑着对晏隋说,“是你的弟弟。”

六岁的晏隋尝试靠近触碰年幼的弟弟,却被父亲的妻子轻轻拨走,那个女人神情和蔼地对他说:“弟弟需要休息,小隋到那边玩好不好?”

水一般的温柔,却掩藏着十足的提防,从不让自己的孩子和晏隋接触。

每当晏隋靠近襁褓里的孩子,女人总会以各种理由将他驱逐,生怕他伤害到襁褓里的孩子。??

他也从一开始有弟弟的喜悦到后来失望。年幼的孩子敏锐地某种隐约排斥,有些迷惘,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有了新的孩子就再也没回过老宅。

12岁那年,晏隋瞒着所有人去去到国外母亲的住处,想找到答案。

他的母亲在离婚的那年出国,同年跟一位艺术家结了婚,生了一个男孩。母亲给那个孩子起名为Ezra,寓意如同珍宝一半珍贵。

晏隋只在母亲的家里呆了两天就走了,那个名叫Ezra的孩子几乎倾注了母亲所有的心血。母亲对Ezra视若瑰宝,很少与他亲近。

那个Ezra的孩子也从来不叫他哥哥,反而视他为分走母亲宠爱的坏蛋。??从那年的冬天开始,??晏隋不再准备年幼弟弟的圣诞礼物。

十二岁的晏隋没找到答案,于是不打算再找,直到成年后,他再也没去瞧过他名义上的任何弟弟。

后来高二转学那年,他遇见宁暨。

宁暨长得很像他心目中弟弟的模样,黑发,趴在桌子上睡觉,睫毛长长的。

因为跳级读书,?骨骼没有发育完全,小小的,披着一件校服外套。雪白的脸颊肉压在手背上稍稍被挤出,窗外的阳光洒下,眼睫毛都渡上一层鎏金,漂亮又美好。

课桌水杯是蓝色的,笔袋铅灰色敞开,睡醒的时候头发会有点乱,困倦地眯着眼睛,却又很容易让人觉得可爱。

那是他见到宁暨的第一眼。

宁暨坐在地毯上,见晏隋没应他,于是又叫了两声哥,说自己没有耍赖。

然后他就被揉了两下脑袋。

宁暨有点愣,抬起头,晏隋对他笑着说:“那么乖啊?输了真叫哥?”

宁暨嘀咕道:“别摸我头,摸多了长不高。”

晏隋一面操控游戏角色版面一边说:“长那么高了还要长?”

宁暨理所当然道:“肯定要长啊,最少也得超过你才行吧。”

晏隋笑着望他:“为什么要那么执着跟我比?怎么都不跟你舍友高星他们比?”

宁暨思考了一下,发现说不出个所以然。

其实宁暨自己对这件事也挺奇怪。

他在成长的道路上尔也会碰到一些不太友善的人——他脑子聪明,读书时经常跳级,有时候坐在比自己大一圈的教室里举手回答问题,在某些同学眼里就变成了爱出风头。

直到现在宁暨还记得小学那年他跟同桌一块参加竞赛,拿了第一名。

他的同桌觉得很丢人——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他同桌拿第一名。

于是宁暨的同桌开始对他冷嘲热讽,对他的示好视若无睹,年幼的宁暨不知道为什么乐于同他分享零食的同桌突然变了一个样,还很有些难过和伤心,后来长大了就不再理会那些人的拙劣手段。

为什么会那么执着跟晏隋比较呢?宁暨想了半天,只隐隐约约觉得晏隋好像跟其他人不一样。

其他人看不起他,宁暨觉得没什么,但是晏隋看不起他,他就不高兴。

晏隋逗面前人:“你真要跟我比啊,我跑到天涯海角你也要跟我比吗?”

宁暨:“天涯海角就天涯海角。”

晏隋又说,“那等到七老八十的时候,我们还要比吗?”

宁暨斜斜地看他说,“比,怎么不比。”

他还说等到七老八十的时候,他不仅跟晏隋比他,他还要仗着自己年纪比晏隋小,到时候晏隋七老八十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路的时候,他当着晏隋的面把拐杖给偷走。

晏隋笑得喘不过气,说他幼稚。

宁暨哼哼:“你才幼稚。”

他胜负欲上来了,兴致勃勃地道:“反正不止我跟你比,我的孩子也跟你的孩子比,我的孙子也跟你的孙子比。”

宁暨比比划划,“反正就是一直要跟你比下去。”

晏隋忽然顿住,笑意淡了下来,情绪一下就下去了。

他知道该直面并剖开这股未知情绪的根源,却在即将触及根源时本能地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