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粥小啾啾
看着对方失神的眸子,柏庭闪过一丝心疼,轻轻捧着人的脸,额头印了上去,“前辈,我好害怕,你抱抱我吧……”
裘易寒抬手,却始终落不下。
柏庭眸子一暗,猛地把人搂紧,软了嗓音,“球球哥哥,我真的好怕啊,他们想让我……”
“想要你做什么?”裘易寒终于有了点反应,把人拉开,四下也不是说话的时机,把人拉着走回停车场。
裘易寒打开车门,先把人塞了进去,接着自己上车,砰地关上车门,“开车。”
童吉无语地从镜子里看着两人,尤其在看到柏庭舟泫然欲泣的表情时,欲言又止,最后对上对方笑意盈盈的眸子,喉头一梗,“去哪儿啊?”
“我家。”裘易寒道。
——
“进来吧。”
柏庭攥着袖子,故作扭捏,“这样不好吧……”
“家里没人。”裘易寒把人拉进屋,在鞋柜里取了双拖鞋给对方。
柏庭踩着合脚的拖鞋,内心暗喜,“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裘易寒转身,“不是。”
回答极快,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前辈,你真好。”
柏庭高大的身形压着人的后背。
“嗯。”裘易寒任由他去,把人带到沙发坐下,“说说吧,怎么回事?”
“是袁姐……”柏庭开始向人卖惨,“她以为大老板对我有意思,想要我把人伺候好,以后好出人头地。”
“上次酒会是这样。”他抱着人的胳膊,想要捏捏人的手心,却捏到了黑色的皮手套,愣了一瞬,被他很快遮掩继续道,“这次叫我去,也是因为有老板想见我,让我好好表现,然后他们就想……”
柏庭眼神瞥了一眼人的神色,紧紧抱着人,“球球,我害怕……”
“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不要让我走,不要不理我……”
“我……”裘易寒一滞,轻轻拍打人的后背,“我没有讨厌你……”
“我……我只是可能没办法爱你,也不能爱你……”裘易寒想要把人推开,看着对方的眼睛,但却被柏庭死死抱住。
“没关系,球球,我爱你就够了。”柏庭几乎要把对方刻入骨血,“只要可以待在你身边,就够了。”
是他来晚了,但他还年轻,总会熬到某人死的那天。
“我说过的,是我缠着你,你不要有负担。”
第106章
柏庭洗完澡出来, 裘易寒正在厨房忙活,他目前租住的公寓不具备开火的能力,但是煮个面条, 煮个粉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他还特意卧了俩荷包蛋。
柏庭上前从身后把人抱住,贴在人的肩头, “前辈,你真好。”
“怎么不先吹头发?”裘易寒扭头撩了一把人湿哒哒的头发, 有些无奈,“感冒了怎么办?”
柏庭孩子气地蹭了蹭,嘟囔着,“感冒了就一直赖着前辈不走了。”
“小孩儿。”裘易寒敲人的额头, 把他推开, “起来, 挡着我了。”
“知道你要求高, 但我这里只有方便面,将就着吃吧。”
说着, 盛着面放在餐桌, 先给人拿了筷子,之后再是自己的。
“我要求不高。”柏庭不满,小声喃喃, “我很好养活的。”
“那是谁第一次见我煮泡面, 二话不说直接给我倒了的?”裘易寒吸溜两口面条,说起这事儿就来气, 他一个头槌又磕在人头顶, “浪费粮食。”
柏庭撇嘴,为自己解释,“我只是不想看着前辈就这样应付自己。”
“哪怕是一碗白粥, 一个炒鸡蛋也好,总好过囫囵一碗泡面打发了。”
裘易寒抿唇,突然不说话,又觉得被说中了很没面子,没好气道,“吃面还堵不住你的嘴?”
他确实很少开火做饭,饿了随便吃两口,有时候在国外,条件很差,啃两口面包嗓子眼儿都要划破,所以更是糊弄。
虽然厨艺有了长进,但其实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吃完面,柏庭很自觉地包揽了洗碗的活儿。看着对方那双如同艺术品的手在冷水中穿梭,洗去油污,裘易寒有些不忍。
要不以后买个洗碗机吧?
躺在床上,一天的经历反复在脑海里回荡,裘易寒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他不知道该拿这个青年怎么办,他的心似乎分成了两半,一半沉寂在乔格里峰的冰雪之中,一半因为青年的一举一动而雀跃跳动。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紧紧攥着手心,只捏到了皮质的手套。
“咚咚——”
“谁?”裘易寒的思绪被打断,他看向门口。
柏庭打开裘易寒的卧室门,抱着自己的枕头,“前辈……我害怕,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唔……”裘易寒坐起身捂着抽搐的额角,看着门口高大的身影很是无奈,“你害怕?那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吗?”
门口的人眼睛亮了一瞬,柏庭狐疑道,“真的?”
“滚!”裘易寒没好气地冲着对方扔了一个枕头,被柏庭一把接住,于是便理直气壮地走了进来。
看着他把门关上,一步步靠近床沿,裘易寒竟然感受到一阵忐忑,他咽了咽口水,“你干什么?”
柏庭理所当然道,“一起睡啊。”
他将枕头放回去,接着是自己的枕头,动作自然的上床,搂着人的腰,拉上被子,反客为主,“睡吧,前辈,夜深了。”
裘易寒:“……”
后背靠着另一个人的体温,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已经完全想不起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对方的呼吸,温度,甚至是胸腔里平稳的心跳声。
被子下的手被人紧紧握住,也没有问他为什么睡觉还戴着手套,除了非要上床睡觉这一点,真的很乖,甚至乖到让裘易寒隐隐心疼。
他动了动,想要转身去看看人的脸,却被人拦腰紧紧抱住,呼吸也重了几分,“前辈,别乱动了。”
“你……”裘易寒满头黑线,杀伤力武器正抵着他,后背寒毛直竖,他忍不住往后挪动,被人勾着脖子带了回来,这次搂得更紧了。
裘易寒轻咳两声,“你先放开。”
“我就是想抱着前辈,又不干什么。”柏庭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让人的耳朵一麻,“球球,我对你有欲/望。”
脑子CPU要烧了,裘易寒的脑回路拐了一个弯,后知后觉,“你为什么叫我球球?”
柏庭无言,叹了口气,“不可以叫吗?球球,多可爱啊,球球哥哥,球球,前辈,主人……”发泄一般咬了口人的耳垂,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你想我用哪个称呼?”
“不……不是……”裘易寒推了推越说越腻歪的人,耳朵烫得都快熟了,“你从哪儿学的这些不正经的?”
“对你,不用学。”
都是心有所想,我是心甘情愿被你俘虏的奴隶,你是我的国王。
裘易寒坚决不信,他捏着人的下巴,警告道,“别什么都学,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远点!江天?还是你的经纪人?”想起今天的事,他觉得大有可能,小声嘀咕道,“得想办法给你换个好的经纪人。”
“好了。”柏庭拉着人手,“别说什么经纪人了。”
“球球,你还想站在舞台上吗?继续唱歌,做音乐,站上最高音乐殿堂?”
“我现在不也在做音乐吗?”裘易寒不解。
柏庭抿唇,“我是说……”
“我懂。”裘易寒突然按住人的嘴唇,“想问我为什么淡圈,要不要回来?”
柏庭点头,“是。”
“我现在的状态很好,我喜欢这样。”裘易寒道,“什么殿堂不殿堂的,我想唱歌的地方,就是我的舞台。”
“你不知道,我曾经在伦敦的街头,和一个乞丐一起演奏风笛……”
裘易寒絮絮叨叨的,他好像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把他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恨不得一股脑全部诉说给对方,说着说着,他便上下眼皮打架。
意识出走,嘴却还是不停,他很少在柏庭的墓前说这些。
就好像真的到了一定的年纪,语言渐渐匮乏了,他不愿说。他会给柏庭烧明信片,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话或者歌词,都是他曾到过的地方,听过的故事,他把这些写在明信片上,烧给他,就好像自己在诉说一样。
但其实,不是他不想说。
是他说了也不会有人回应,那个人静静地躺在那里,他不用温柔宠溺的眼神看他,也不会对着他笑,他不会回应。
就好像裘易寒所有的快乐和悲伤他都不在意。
可他分明知道,如果那个人还在,他会听他说,给他鼓励,给他建议,笑眯眯的看他。
他会说,“好像很不错的样子,下次我们一起去。”
听着人渐渐平稳的呼吸,柏庭轻轻揉了揉人的头发,细软的发质,让他的心也渐渐跟着柔软。
柏庭在人的额头轻轻一吻,“听上去很不错,下次也带上我,我们一起。”
面前的人,真是怎么也爱不够。
他的球球虽然没有如他预料中的成长,但他按照自己的方式,长成了一只自由的鹰。
——
“嗡——”
“嗡——”
“嗡——”
恼人的手机频繁震动,裘易寒不耐烦地伸手抓手机,结果却只摸到细腻的肌肤。
意识瞬间清醒几分,他猛地坐起身,正见柏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前辈,好摸吗?”
“你……”
“嗡——”
手机再次震动,柏庭贴心地把手机递了过去,顺眼一瞥,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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