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邶
方灼晃着小腿说,“权利,金钱,美人……”
“呸,不害臊。”233突然蹦出来打断。
方灼抿了抿嘴,翻了个白眼继续说,“这些东西你都有了,还有什么其他想要的吗?”
安静的周遭,回荡着青年说话的尾音。
萧崭看着前方被油灯照成橙色的甬道,反问他,“你呢,你想要什么?”
方灼蹙眉想了想,“我想走遍全国,吃遍全国。”
萧崭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方灼不满道。
随即沉寂的空气中,响起了男人的回答,“没有。”
这答案一听就知道是敷衍,真要没有,我早翘辫子了,哪儿还能轮到让你背我。
背上的人大概是有些不高兴,一句话也没有,但很快,萧崭耳边响起了平缓的呼吸声,是睡着了。
方灼睡得相当沉,连马车都没能将他颠醒。
入宫后,萧崭就让人停下车,背着青年沿着红墙一路往寝宫走。
床榻上,鸡崽正窝在枕头上……孵蛋。
鸡蛋是方灼闲得无聊,从御膳房里拿的,当时鸡崽听见孵蛋两个字的时候,浑身的鸡毛都炸了。
它可是只鸡精,和那些普通的智障凡鸡能一样么。
但在粑粑各种美食承诺下,它还是妥协。
萧崭将青年放到床上躺好,提起那个临时鸡窝就想往地上扔。
鸡崽叫了一声,嘴巴悬在方灼的脸上,黑豆眼里全是威胁,大有你敢扔我就敢啄的架势。
萧崭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这小畜生真是被惯得无法无天了。
见大爸爸把自己的小窝放下,鸡崽把脑袋收回来,昂首挺胸的走到床边,翅膀张开,飞到了一旁的柜子上,踩了踩窝,不肯进去。
萧崭头更痛了,屈尊纡贵的拿起遗落在床上的那颗蛋,给他放进了窝里。
鸡崽屁股一翘,优雅的坐下。
萧崭额角的青筋蹦了蹦,硬是把火气压了下去,媳妇儿的大宝贝动不得。
——
方灼一觉睡到第二天晌午,脚刚沾到地面,四喜就匆匆跑进来。
“怎么了?”
“少爷出事了,那几个老臣罢朝了。”
“哪几个?”方灼穿上靴子,取了衣服自己穿上。
四喜说,“就是之前登基大典上,被皇上用轿子送回去那几个。”
方灼手一顿,轻笑一声,“不怕,有他们后悔的。”
狗皇帝要顾忌这些老臣,萧崭却是未必。
他手里握着大元三分之二的兵权,心腹也是身兼要职,几位老爷子若是真以为罢几天工就能把人吓到,可就太天真了。
这朝一罢就是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朝堂上依旧只有零星的十几个官员,都是些身在六部,官职不太高的小官。
下朝以后,萧崭亲自探望了病重的徐大人。
徐大人一听皇上亲自上门,丢掉烟袋,扒衣服上床,时不时掩嘴咳嗽,病入膏肓的样子。
见圣上进门,他惶恐地挣扎着坐起来,想下床跪拜,被萧崭制止了。
“爱卿身体可还好?”
徐大人又是一阵咳咳,立在他床头的儿子,心领神会,替他爹说道,“启禀皇上,据太医说,我爹这是急火攻心,还需多加调养才是。”
因为什么急火攻心,不言而喻。
萧崭屁股还没坐热呢,就站了起来,“既然这样,朕就不打扰了,徐大人好生养病,至于朝堂上的事情,就别操心了。”
老头一愣,这是何意?
“皇上,您……”
话还没说完,萧崭已经拂袖而去。
一个时辰后,圣旨被送进了一座普通小院。
院子的主人叫宋靖,为人刚正不阿,廉洁奉公,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其中被他得罪得最厉害的,就是括徐大人。
徐大人在朝中根基很深,只需要稍微表露一点意思,自然有人替他办事。
因此得罪人后没两天,宋靖就被革职,回家反省了。
他原本已经收拾好包袱,打算离开京城的,谁知会天降圣旨。不但如此,还有一并送来了两套的新的朝服。
宋靖跪地谢恩,眼眶发热,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有重回朝堂的一天。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除了徐大人,其余几个在朝中拉帮结派的老头子也陆陆续续被撤职查办,翻出了不少陈年旧案和贪-污受-贿。
同时,萧崭提拔了不少人上来,这些大人无论是人品还是才学都很不错,但也仅仅只是现在不错。
面对权力和金钱,很少有人能保持初心不变,谁也不能保证,这些人有一天不会变得和那些老臣一样,为了巩固自己地位结党营私。
看到几个大臣垮台,那些墙头草哪还敢罢朝,连夜进宫请罪,第二天天还没亮,就站在宫门外等着了。
敬安六年的时候,萧崭从同族中领养了一个孤儿,叫萧珩。
萧珩的父母是萧家远房,没有皇亲国戚的待遇,但在当地还算小有名气。
一次远行,一家三口在半途遭遇了土匪,父母双亡。
失去庇护的萧珩像颗蔫巴巴,却又顽强的小豆芽。
他跟意图抢夺财产的人抗争,拼死维护父母留下的家宅,甚至一气之下,用石头险些砸死一个想把他拐去卖掉的下人。
可惜他太小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守住。
仇家的把火,将萧府上下烧得一干二净,只留下黑乎乎的房梁和灰烬。
萧崭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大概是小小年纪却连遭变故的原因,萧珩自从入宫起就一直是哑巴状态,饿了累了疼了……所有的情绪都被他关在心里,从不肯示人。
方灼这颗小豆芽非常头疼,翘着二郎腿靠在榻上,还不忘腾出一只手撸鸡崽,“四喜,你说到底怎么才能让那小子开口说话?”
四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安分的在凳子上扭来扭去。
方灼提高声音,“四喜!”
“在!”四喜被吓了一跳,直接从凳子上弹起来,“少爷,您刚刚说什么?”
话音一落,就感觉少爷的眼神似乎落在了自己屁股上。
四喜条件反射的捂住后面,错觉,一定是错觉,他家少爷是个资深老瞎子,不可能看他屁股。
方灼开口,“你怎么了?”
四喜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想说出来,让少爷帮他想想办法,“是这样的,高杨他每天晚上都做,而且时间有一点点长,我,我……”
“屁股痛?”方灼帮他说了出来。
四喜惊讶,“少爷真厉害,这也能猜到。”
废话,因为我屁股也疼啊,要不大白天躺什么软塌,早去逛御花园了。
方灼清了下嗓子,“不厉害怎么当你少爷。”
他砸了咂嘴,压低了声音,“你们家高杨每天当差挺累的,人一累内心就容易空虚寂寞冷,就想在你身上找找温暖。为人妻子,就多担待担待吧。”
说完想起什么,他又补上一句,“况且,你应该也很享受吧。”
四喜垂下脑袋,仔细想了想,他夫君昨晚的确说过一句话:你里面好热。
“少爷说得是,我该多体谅体谅才是。”
方灼深沉的“嗯”了一声,暗自摇头,多少年了,四喜还是这么好骗。
门外,跨进来一只短腿,是萧珩下课回来了。
他虽然不说话,但功课和文章都作的很好,隔三差五就听太傅夸奖。
方灼忍着屁股疼从榻上下来,却被一只小手给压了回去,萧珩摇了摇脑袋,示意他不用起身。
方灼,“……”怎么感觉这小子好像知道点什么。
方灼揉了把他的脑袋,“给父王请过安了吗?”
等到萧珩摇头,四喜才道,“殿下说没有。”
方灼满意的笑了,看看,儿砸还是爱我更多一点,床上干不过没什么,能在父子关系上比过才叫真本事。
他激动地又撸了一把儿砸的头发,拍拍他的脸说,“去玩儿吧,鸡崽在花园里。”
鸡崽一直专注孵蛋,只是从未成功过,可能是性别不对,也可能是不够勤奋。
如今年它纪大了,开始修身养性,不孵蛋,也不扑蝴蝶了,每天天亮打完鸣,就窝在御花园中,等到花草下的虫子自己爬出来,才慢悠悠的低头一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勉强也能算个鸡才。
萧珩来到花园,把鸡崽抱起来放到腿上,盯着远处开始发呆。
敬安十三年,一日早朝退朝时,敬安帝突然昏迷,直到傍晚才醒。
太医说这是曾经征战受伤,医治不及时留下的旧疾,如今陛下年纪大了,又政务繁忙终日劳累,气血亏损严重,长此以往,于脏腑有损。
方灼不放心,让系统帮忙扫描了一遍,答案很太医一样:气血亏空,脏腑失于濡养。
方灼,“说人话。”
233,“就是体虚。”
方灼震惊的瞪大眼睛,“你,你的意思是他的大兄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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