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穿A是会怀孕的 第62章

作者:唐九书 标签: 强强 生子 情有独钟 ABO 钓系 穿越重生

游淼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手被刑洄攥在手心里,他轻声开口:“恶心。”

雨声太大,刑洄没听清,便勾着唇角问:“什么?”

“我说恶心。”游淼拔高了音量,盯着刑洄的眼睛,也没有外露多少愤怒的情绪,但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因羞耻而泛红,他重复着,“恶心,太恶心了。”

刑洄的笑容淡去,皱了皱眉,难得没有因他的话而生气,只是跟他讲:“我们是合法的夫夫,哪里恶心了?”又说,“老婆,我们俩是正常的alpha,有需求是……”

“你不要叫我老婆!”游淼打断他,艰难地从窒闷的胸腔里吸气,“恶心。”

“真的太恶心了,你让我想吐,”一想到那些画面,游淼就不受控制的涌来一股无法承受的嫌恶,不可避免的口出恶言,“我真的受不了你,你一点都不懂的尊重我,你为什么要拍那样的东西?我本来就对你感到恶心,对我们这段关系感到恶心,你知不知道每次跟你做那种事我都恶心!我为什么吐,不是因为信息素排斥,是因为我恶心的吐!你碰我一下我都恶心,更别说做那样的事了。”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以前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以后更不会喜欢!”游淼像是发泄,一股脑的不计后果的说着,“我跟你睡,只是因为你有权有势,我惹不起,我想活着,所以只能忍着恶心,不然的话我才不会跟你睡觉!”

说出这些话游淼是不假思索的,鱼死网破的,他以前不敢说,但这一刻,全都说出来了,原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等待他的也没有刑洄的枪子。

他不管了,也不顾了,这个人打着爱他的旗号,却从没有给过他一丝一毫的尊重,把他当床上的玩物,还拍下来反复观看。

游淼真的受不了,怎么能这样,一个人说着爱却做的全是伤害的事情。

他又感到可笑了,也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刑洄。

“你根本就是个流氓无赖,没进化好的畜生!”他冷颜恶语,“你刑上校有权有势,我就是个普通人,但凡我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留在你身边!之前为什么吃不下饭,就是因为看到你……”

“闭嘴!”刑洄突然爆发了,这一嗓子吼出来,立刻眼里涌出什么东西,难过的,愤怒的,悲伤的,失望的,不敢置信的,一张脸因游淼的话而变得煞白,极了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些话像一把把刀子刺的他心口生疼,他喉咙发堵到出声困难,“……你在不冷静的时候,不要说话。”

“我很冷静,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

游淼的话没说完的时候,刑洄再次受不了的开口:“闭嘴!你给我闭嘴!”他怒吼出声,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电脑桌,仿佛被游淼的话灼伤一样,猩红着眼,瞪着游淼,抬手放在游淼唇边做出噤声的手势,濒临崩溃,手抖着,声音也是抖的:“嘘,不要再说了,乖,好不好,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游淼冷眼看着他,知道这个人是真的生气了,只是在极力的忍着。

会弄死他吗?

好像这一刻死不死的也没那么重要了。

挤压很久的郁气出了,应该是痛快的,但胸口为什么依然堵,稍一喘气似乎还疼,疼的哆嗦,连带着四肢百骸都跟着颤抖。

是被刑洄的发抖的手传染的吗?

游淼这样想着,气头上推开他,冷的不近人情:“别碰我。”又倔强的非要补充一句,“恶心。”

刑洄瞪着他,像一只被丢弃的狗,狼狈不堪,心脏一阵阵的绞痛,妈的,好痛,他通红着整个眼眶再次忍不了的吼道:“我都让你不要再说了!你为什么一直说?”他整个声音都是发颤的,一点不像他,真的一点都不像,极尽全力的才忍住眼眶里的泪水没掉下来,“哪里恶心了?我喜欢你当然想要你,这是正常的!哪里恶心了?”

他近乎奋力嘶吼,喊出来直接破嗓子,又像是难过的厉害,这一嗓子都要怄出血来。

他的怒吼让游淼的情绪也点燃了,吼回去:“你不喜欢我!你更不爱我!”他的脸因愤怒变得通红,眼睫抖着,心口酸胀的莫名,喉咙酸涩的奇怪,“喜欢不是这样的,爱也不是这样的,你就只是拿我当泄、欲的工具,你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给过我,”他颤抖着伸出手,指着面前的机器,“监听,监视,定位,只有你能解开的抑制手环,全天候跟踪我的人,那些已经让我感到窒息了,你还要拍床上的视频……”

游淼眼睛通红一片,控诉他,眼里的泪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嗓音中有羞愤也有委屈,仿佛这几年的厌恶憎恨愤怒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

他就是要说,要说他的愤怒,要说他的厌恶,要说他的委屈,要说他的怨恨。

游淼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决堤一样,继续控诉着:“没有人的喜欢是那样的,你根本不是喜欢,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刑洄再次被游淼的话刺伤一般,为自己辩解:“我就是喜欢你,正因为喜欢我才想要你,才那样紧张你,才……”拍你,但这两个字他说不出口,好像,把他们俩床上那件事拍下来的确不对,但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喜欢了,对,没错,他太喜欢了。

于是,给自己找到合理借口的刑洄继续说着喜欢说着爱,反反复复的强调,可游淼的眼泪流的更凶,某个时刻他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我要跟你离婚!”游淼又说离婚了,仿佛离婚这两个字是能打败刑洄的法器,“我一定要跟你离婚,我受不了你,一天都受不了了。”

刑洄显然真的听不得这两个字,脸色一冷:“把离婚这两个字收回去。”

游淼哪里会听,崩溃的喊了一嗓子:“我就要跟你离婚!”

刑洄气结,咬了咬牙,想要再说几句威胁的话的,但是看着游淼的眼泪,他就一下子心软了。

这个人好像跟他在一起后,真的很爱哭。

刑洄如同泄气的皮球,一点怒气发不出来了,伸手把游淼抱怀里,给他擦泪,给他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拍了,我也不会再盯你盯得那么紧了……”

窗外的雨声小了,黑云渐渐散去,似乎有点要晴的意思。

刑洄抱紧游淼,像是怕他真的能离婚成功似的,提心吊胆的又保证:“抑制手环把你的指纹录上,还有跟踪器会拿掉……”

他说着安抚似的亲亲游淼的头发,又用很温柔的声音说:“老婆,我们别吵架了好不好?”

或许是这样亲密的拥抱,让游淼的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又想起他跟刑洄赤、身、交、缠的画面。

一丝厌恶爬上心头,下意识的用力推开刑洄,反感道:“别碰我。”

刑洄被推的猝不及防,脚边有倒地的电脑、桌椅,踉跄着差点没站稳,皱了眉头,看着游淼,有点气闷:“你除了说别碰我,还能说点别的吗?”

“恶心。”游淼赌气一般,呛他,“离婚。”

刑洄再次气结,也像是赌气,一把扯过游淼,非要碰他,非要恶心他,带着情欲无关的情绪去吻他。

这个吻很不温柔,连游淼的呜咽都吞了进去,紧紧固定住他,卡住他的脖子,吻落在他脖颈处的腺体上,在那里咬了好几个牙印。

游淼挣扎着,因为腺体被咬,整个身体蜷缩起来,没办法从刑洄的禁锢下逃脱,对着刑洄的脸就是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

“放开我!”

反抗声和清脆的巴掌声都没有让刑洄停下来,他脑子里心里被游淼那句恶心给绞痛着。

真的很恶心吗?刑洄在心里难过的问。亲吻、拥抱、触摸,这些,恶心吗?

这两个字带给他的伤害不亚于游淼说的离婚那两个字。

仿佛直击要害,叫他毫无招架之力,他的心口酸胀,手上的力度便加重了些,重到他一点没控制住,直到游淼痛叫出声才唤回他的理智。

他手一松开游淼,脸上就又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很痛,舌尖顶了顶火辣辣的脸颊,又摸了摸出血的嘴角,嘴角露出一丝笑,看着游淼:“手疼不疼?”他说着拿过球杆筐里的高尔夫球杆,递过去:“用手打我心疼,所以用这个打。”他又说:“如果打我能让你消气,我就站这让你打,绝对不躲一下。”

游淼怔然看着他,刑洄又用这样的激将法逼他,就像领证那次,所以,这个人不会变的,因为他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得出这个结论,游淼接过了球杆,毫不犹豫地砸了过去。

“咣”巨大的声响。

球杆重重的狠狠的砸在了电脑上,一下不够,两下三下……

佣人们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没人敢上前去看到底什么情况,只有廖安,他担忧的推开了那扇门,打开了灯。

映入眼帘的是刑洄抄起一把椅子在砸屋子里的东西,那些让游淼恨的、厌恶的、愤怒的,什么定位器、监听器、电脑、录像等等,仿佛只要把它们砸的稀巴烂,就能让游淼消气,就能让他们俩的关系不恶化。

但不是的,游淼要的,刑洄没给,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游淼要什么。

游淼要尊重,要自由,就是不要他的爱。

但刑洄不给的。

至少二十六岁的刑洄是不愿意给的。

玻璃渣子四处飞溅,尖锐的碎片划伤了刑洄的手掌心,鲜红的血顺着掌心流下,刺人眼睛,他扔掉椅子,不管那些血,去抱游淼,喃喃着:“好了,都毁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别说离婚好不好,我们好好过日子。”

游淼浑身发抖,绝望的闭了闭眼,眼泪再次顺着双颊滑落。

刑洄去吻他的泪,动作很轻很柔,可语气却又恢复了以前那种冷,警告着:“你知道的我吃软不吃硬,所以你不许再说那些话,我不喜欢听,你别激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他用血淋淋的手掌心抚摸游淼的脸颊,游淼皱眉,刑洄就用血迹斑斑的手指摸他的眉头:“怎么又皱眉?高兴点啊,我不是都毁了吗?”他说着发狠,“笑,给我笑。”他捏游淼的双颊,提他的嘴角让他笑。

游淼有些怕了,惶惶不安的看着他,不敢再躲,他根本笑不出来,只能倔强的梗着脖子看着他。

刑洄像只受伤的困兽,因痛感而发疯,失去理智的用手指搅弄游淼的口腔,然后去吻他,唇边有液体蔓延开,又腥又咸。

刑洄哭了,可游淼不会给他擦泪。

他甚至有一种无比清晰的让他心痛的预感,这辈子游淼都不会给他擦眼泪的。

游淼说他不是喜欢,不是爱。

父亲曾问他喜欢这个人什么,又爱这个人什么。

这个问题游淼也问过他。

就连沈亨虞继明他们也问过他。

刑洄想,如果他不喜欢不爱的话,那是恨吗?

不是的,他无比清楚,不是恨,他怎么会恨一眼就心动的人呢?

那天晚上他知道被个alpha下了药易感期提前,他是恨的,他要将那个人千刀万剐,可他对上了一双惶惶迷茫不安的眼睛,像只瑟瑟发抖的小兔子,整个人因为药物的作用而害怕的哭个不停,甚至在脱衣服的时候笨拙的半天解不开扣子在他怀里抽噎,一边拒绝又一边难以抗拒药效带来的k感而情绪崩溃到哭湿他的肩头。

对啊,从第一次,那一晚,游淼就很爱哭了。

哭的眼睛红红,哭的抽噎,哭到他做的那些恶劣事情因眼泪而抵消,甚至信誓旦旦说什么千刀万剐也不奏效了。

从第一次相遇,刑洄就已经给游淼擦眼泪了。

到如今五年了,似乎一直在给游淼擦眼泪。

而游淼也似乎有流不完的眼泪。

这些眼泪多数时候是他给的。

那一晚,刑洄深刻意识到,原来游淼这么的讨厌他。

其实他知道是恨的,但恨这个字太重了,他给自己找了个能接受的词,否则他好像没办法说服自己这个婚还可以继续。

事实上,从那晚开始,他们的关系以一种飞快的速度恶劣到冰点以下。

游淼不跟他说话,不让他碰,不跟他睡一张床,不跟他坐一起吃饭,甚至不愿意看他。

游淼的失眠症又犯了,又吃不下东西,精神很不好,连班也不去上了,每天在家窝着,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发呆。

如果刑洄走过来跟他讲话,他就闭上眼睛,要么捂耳朵。

总之,他看似在折磨自己,实则更是在折磨刑洄。

婚后的第四年,刑洄以为他在努力把碎掉的游淼拼好,但发现,不仅没拼好,反而弄得更碎了。

就很糟糕,刑洄挖心一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冬日的某天,迎来了初雪。

刑洄知道游淼爱看雪,就蹲在床边,抚摸游淼清瘦的脸颊跟他说外面下雪了。

游淼闭着眼睛,不理。

刑洄目不转睛看着他,指腹温柔的在游淼脸上流连,从眉心,一点点的,鼻梁、双颊、嘴唇、喉结、锁骨,手指停在那过于突出的锁骨上,他喉咙堵了堵,然后说:“你瘦了好多。”

游淼还是闭着眼睛,不给反应。

算算日子,游淼好久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了。

“你真狠。”刑洄叹气,也沉默了。

这一年的除夕,没点年的味道,游淼比外面的雪还冷。

刑洄跟游淼吵架的事,刑名远一清二楚,他本不想管的,但看着刑洄憔悴的面孔,不可避免心疼,但一想到刑洄做的事,就又头疼,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斟酌再三还是开了口:“你到底从哪学来的那些不三不四的下流行为?拍视频?亏你做得出!”他怒他不争气,“你那种行为叫流氓!是要被抓的!你不要打着什么领证了结婚了就能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