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九书
周兆生闻言,眼睛一瞪:“你这人真是不知道好赖,我这盖的三层小洋楼住不开你?”
游淼说当然住的开,他感谢一番后又解释一番,最后看向周叔周婶:“叔婶子,我知道你们对我好,我只是在镇上找个房子,又不是离开,我会经常来走动的,找房子仅仅只是因为我很想在这里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家,我……”他真的很不擅长跟人解释,“就是……”
看他为难的样子,房新雨解围似的开口:“我能懂。”然后他说起自己以前到这里落脚的时候,为什么坚持不接受周兆生的好意,为什么一定要有自己的小店,他说人即使有了亲人朋友爱人,也要有专属自己的东西。
“小淼哥一直跟我们住一起,也确实有不方便的地方,他出去找房子住,他自己住的自在,我们也不会总担心会怠慢他。”房新雨说着看向周兆生,“兆生哥,你说对不对?”
房新雨的话周兆生当然听,立刻点头:“对对对。”
周叔周婶也实在是溺爱这个儿媳,就也都赞同的说对。
一直吃饭的小欣说:“小淼哥,那你不如再去我们家那老宅子好了,之前你收拾出的那间屋子没动。”
因小欣的提醒,游淼觉得可以,那个老宅子除了房屋旧了些,其他都挺好,有个小院子,屋子后面还有一大片空地。
“你这走了老久了,屋子里的东西虽然没动,但早发霉了。”周兆生碎碎念着,“先打开门看看吧,不行,再重新翻修一下。”
屋子打开,确实有一股子霉味,东西没动,但都被贴心的用大塑料袋子把被褥床套全装起来了,就连桌椅板凳那个旧沙发也用塑料布盖着。
游淼再次感动周家人为他做的,不由说:“兆生,谢谢你们。”
周兆生却不以为意:“当初要不是你,我可能早被害死了,要不然就被随便扣个什么帽子把我关监狱里了。”又说:“你啊,别老这么客气,以后日子长着呢,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那再去我诊所帮忙,不开工资。”
游淼笑:“好。”
“我可不跟你说笑,真不开工资。”周兆生一本正经。
游淼说:“嗯,我去的话不要工资。”说着问这个老宅子卖不卖。
周兆生蹙眉:“买什么?住着呗,反正我们又不住了。”
但游淼坚持:“我想买下来。”
周兆生最后只得说回家问问他爸妈,这老宅子他爸妈做主。
其实周婶他们早想卖掉这老宅了,但是总觉得不好意思要游淼的钱,游淼看出他们的心思,就根据当地宅基地行情,又根据房屋评估,就先给了他们五万。
他手上只有八万块,身体暂时不能出去工作,是要留个三万用的,等后续赚了钱再补上。
但周婶他们最后只要了三万,游淼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小欣爆料道:“小淼哥,隔壁三婶买海叔家的老宅房子才花两万呢,当然他家那个宅基地小,反正,我的意思是你们别再推来推去了,先去看看门口那个帅军官吧。”说着强调,“小淼哥,你前夫又来了,在大门口逗狗俊呢。”
刑洄坚持要做那个风险很大的电击治疗,但医生冒着得罪他的风险上报给了刑名远。
只要刑名远出手,刑洄自然是做不成的,在他差点跟亲爸吵架的时候,医生立马说了第三种方案,且是非常保险的,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最重要一定会让刑洄非常喜欢的方案。
刑洄刚要发火,刑名远开了口:“你去找他,恢复记忆的办法在他那儿。”
于是,刑洄独自一人,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开着车到了清水湾。
被他割了蛋蛋的狗俊没有记仇,第一时间,也是第一个冲出来欢迎他的。
刑洄抚摸着狗俊的脑袋,想,他会欢迎吗。
其实不用想,答案显而易见,不会。
看着游淼发冷的面色,刑洄声音有些发闷还有点委屈地说:“我来找你没恶意。”又说:“游淼,我现在失忆了,脑袋不好,你不要对我这么有敌意。”
游淼唇线紧绷,他不是对刑洄有敌意,而是他觉得刑洄还是如此说算不算话,明明答应了不会来打扰他,但现在是要怎样,一出又一出的。
不是脑子坏了,失忆了,不记得他了吗?
为什么还一副很委屈很深情的目光看着他?
游淼已经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装的了。
于是他深呼吸一下,语气尽量平和:“你真的失忆了吗?你答应我的不来打扰,但你却说话不算话,你没失忆的时候就是这样,所以你失忆了还这样吗?那我只能怀疑你其实根本没失忆,你在耍我。”
“耍你?”刑洄皱了眉,“你为什么把我想的这么坏?”
因游淼的话,刑洄的心情开始变的沉闷,只是,他发作不出来,只能站那儿独自生闷气。
游淼居然怀疑他是假装失忆。
他为什么要假装失忆?简直没任何道理,也简直对他太有偏见。
“你不要对我有偏见。”于是他说。
游淼觉得他很无理取闹,就很冷漠地说:“我对你没有偏见,也没有敌意,只是不想见到你。”
在听到这句话后,刑洄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很不好,他站在那儿,像路旁的冬青,沉默,不动,似乎真的被打击到了。
游淼再次深呼吸:“所以,你能不能说话算话一次?”又说:“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对我信守承诺。”还说:“你这样一次次来找我,是逼着我离开这里再去新的地方安家落户吗?”
他这样冷漠抗拒的态度,让刑洄维持的风度崩塌,有点儿语气冲地说道:“我就说你对我有敌意有偏见,你还不承认。你看看你,我都失忆了,不记得我们之间从前种种,你还欺负我。”
欺负你?
游淼一度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这个人居然说他欺负他?
在短暂的生气过后,游淼意识到根本没办法跟个脑子坏掉却依然不讲理的混蛋说话,很挑战他的脾气,于是他叫上狗俊要走。
“你不能走。”刑洄堵住他,换了副语气,“游淼,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是来找你看病的。”
游淼:“?”
然后刑洄拿出一张病例,很一本正经地表示,联盟很权威的脑科专家诊断他选择性失忆,而治疗这种选择性失忆最好的办法是跟游淼把过去的日子再来一遍,当场景重现,会刺激他的脑补神经,从而恢复记忆。
在听完刑洄的话后,游淼的反应很冷淡,这套说辞确实有可信度,但却不能够打动他。
“你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对你现在的生活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你找回那部分记忆没有任何意义。”他冷静地说道。
“你为什么断定对我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刑洄再次露出受伤的表情,“你又为什么断定那部分记忆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讲完这话,他语气难过地说:“当我在医院里醒来后,我就觉得心里少了一块肉,很痛,很难受,每天过得都不开心,当我从别人口中听着关于我们俩的事情,虽然都是我欺负你,但我才意识到我失去的这部分记忆有多重要。”话到这儿,他又很委屈地说:“我知道以前我很坏,你很讨厌我,但现在我是不是比从前好很多?你这样对我,我都不敢大声跟你讲话。”
他讲的很委屈,很让人挑不出破绽,游淼说不过他,就干脆不理他了。
“既然能从你这里恢复记忆,你就不能心软一次吗?你不是医生吗?医生救死扶伤,我现在脑子坏了,你是我的主治医生,你不治疗我吗?”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道德绑架游淼。
果然,游淼一点都不想理他了,也不想看到他,就近乎无情的叫上狗俊回了周家,并把大门关上。
看他这样,刑洄差点一脚踹烂这道门,但他不敢。
他既然在变好,就不要在做出让游淼不高兴的事。
但受挫的刑洄还是在游淼翻修房子那天到了,他一个人,厚着脸皮帮忙,任凭游淼对他态度冷淡,甚至驱赶他,都没让他动摇留下的决心。
翻修房子这件事他会做,且做的得心应手,第一天游淼还让他走,但到了第二天后就不赶他了,只是照常不跟他说话。
房子外面不需要改动,只是把屋里的墙面处理后贴上壁纸,再把窗户换了。
周兆生原本要来帮忙的,但诊所那边实在忙,就让游淼请两个工人两天就能搞定。
游淼没说刑洄在帮忙,就说好。
到第五天的时候,进度接近尾声,刑洄跟游淼讲:“外面的墙壁刷层漆吧?”
游淼不理他,他就继续自话自说:“你怀着孕,漆肯定要选无色无味无毒的,漆的事交给我。”又说:“我知道你不要我的东西,到时候漆买来,按市场价你给我钱,这可以吗?”
做完最后的工作,刑洄收拾好就开车离开了。
这五天,他早上披着星光来,晚上踏着月光走。
没吃游淼一口饭,也没喝游淼一口水。
他倒是想,只是游淼不搭理他,只能自己管自己饭。
把漆买来,刑洄又用了五天才刷完,他故意慢的,游淼也看出来了,终于跟他讲话:“算算工钱吧,连同这两桶漆。”
刑洄一下子有点懵,等反应过来就说:“工钱?你觉得我热脸贴冷屁股是为了挣你那点工钱?”
游淼淡淡地讲:“你不要工钱,那我就找人把你做的全拆了。”
这句话成功把刑洄惹到,可不敢朝游淼发火,气个半死,却也只能半天憋出一句:“你看着给吧。”
讲完这句话又希望游淼只是说气话,但看到游淼拿钱包给他钱,就直接气跑了。
临走前还故意把狗俊给抱走了。
第62章 第 62 章
对于刑洄把狗俊抱走这件事, 游淼简直没法评价他,幼稚到令人皱眉头。
这让他总是在某个时刻会怀疑刑洄到底有没有失忆。
但跟他相处这十天,那个人看着跟以前确实大有不同, 至少不会动不动就把他关起来或者绑回家去再或者威胁警告。
现在刑洄能威胁警告的也就只有狗俊了。
想到此, 游淼无奈摇了摇头。
陈哥来的时候,游淼正坐在院子一处看刑洄刷的墙面。
“走了?”陈哥探头探脑的, 环顾一圈没看到刑洄那张可怕的脸,但还是不放心, 问, “小游, 那大军官走了吗?”
“陈哥,”游淼站起身来:“走了。”
陈哥这才放心走进来, 看着游淼:“你坐这儿不冷啊?”他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盒跟一个塑料袋:“这保温盒里你嫂子煮的鸡汤让我给你送来, 还有俩烧饼你泡着吃, 这袋子剩的骨头给狗俊。”说着四下看看, “狗俊呢?”
“也走了。”游淼讲完又补充,“被他强行带走的。”
陈哥一乐, 忍不住跟游淼吐槽刑洄强制他们不许来帮忙这件事;“他挺有意思的, 对我们又是威胁又是警告的, 我们想帮忙都不敢来, 你说他那是干嘛,我听小欣说你俩离婚了,他这是……”想了下该用什么词贴切, 半天, 说:“对你挺仗义,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却自己动手帮你, 我看着他那人倒是不会在你面前摆臭架子。”
游淼忍不住想,他那人现在不仅威胁警告狗俊,还威胁警告清水湾镇上其他人。
阻止陈哥他们任何人来帮忙,这一点,游淼从一开始就知道,因为刑洄跟他坦白了,说他不让任何人来帮忙,还问游淼生不生气。
游淼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居然真的就一点气都没有。其实,不要跟这个人告白了吗,虽然他忘记了,但是游淼你没忘,你什么都记得,过去六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你都记得。
就连没结婚前的事情也记得。
游淼像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理,明明不恨了,不讨厌了,更哭着抱着跟他说喜欢说唯一,却现在面对他的时候还是犟着脾气,拉着脸,硬着心肠。
真的很矛盾。
事实上,过去六年,也不是没有怨的,最开始的那两年也不是没有恨的,但那样的怨恨早在刑洄倒在血泊里的时候,他抱着他,紧紧地,哭喊他的名字说喜欢说唯一的时候,化为乌有。
或许,时间线应该再往前一些,更早之前他就已经不恨不怨了吧。
“发什么呆呢?赶紧趁热喝鸡汤。”陈哥搬了个凳子,把保温桶放上面,“我去屋里看了一圈,墙纸贴的不错,我摸摸质量也好,没异味,就得买好的,这住人的地儿不能马虎。”说着问,“屋顶还弄吗?我看窗户换了,门也换了吧,还有厕所,既然要弄,就一次性弄好。”
游淼也是这个意思,这墙纸是他专门买的母婴级墙纸零甲醇,特意选的贵的厚的有保障的,但到了刑洄嘴里还是垃圾,贴的时候没少生气,当然,是刑洄单方面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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