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anther
将卫生打扫之后，苏曼坐到沙发上，和普通员工一样看起了最新杂志。【盖世英雄】前，宋玉十分复杂的看向盖世游戏机，紧接着，宋玉站在上面，按下了启动按钮。
“叮，系统升级中，玩家暂无游戏权限。”斯须间，宋玉出现在一个巨大的白雾广场中，身边烟雾缭绕，一道机械的系统音在半空中响起。
宋玉顿了顿，接着打量起四周。整个白雾广场和面积十分大，十分阔，仿佛看看不见尽头一样。
环顾之后，宋玉向前伸手——
“叮，系统升级中，玩家暂无游戏权限。”刚才的系统音再次响起。宋玉的右手触碰到一种胶制状的液体。胶状液体十分温暖细腻，宋玉感觉自己被包裹住了。这种感觉……骨子里刻着一股熟悉。
五分钟后，宋玉退出游戏。
“买的热干面，要不要吃？”
为了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苏曼每天都会定点出去买午饭。此时，苏曼刚刚买了一份热干面回来，见宋玉坐在盖世游戏机旁。苏曼举了举手中的餐盒道。
宋玉摇头。休整片刻后，再次进入盖世游戏机里。苏曼没有理会宋玉的动作，而是掰开筷子，吃了起来。
在苏曼吃饭的半小时内，宋玉已经进进出出多次了。
苏曼初始还会注意，但渐渐的，也不再留意。这时有顾客上门，苏曼餐盒收拾好后，认真的接待起来。
“叮，系统升级中，玩家暂无游戏权限。”宋玉再次出现在白雾广场上，机械的系统音响起。宋玉没有退出，而是将双手向前伸去。温暖的胶状液体划过，在其双手漫入后，接着是身体……
“叮，系统升级中，玩家暂无游戏权限。”
“叮，程序错误，请退出！”
“叮，程序错误，发现S级病毒，请查杀。”
…………
宋玉的身体受到阻遏，无法继续前倾，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巨大的排斥感传来。宋玉没有停止，继续之前的动作。排斥感越来越大，宋玉看到自己的双手，和胶状液体接触的地方出现血痕。血痕越来越开……宋玉皱了皱眉头，接着一咬牙，直接闯了进去。
“冰糖葫芦串，三文钱一串，五文钱两个。”
“红拂院选拔魁娘，到场均有桂花糕相赠。”
“小少爷，您走慢点……”
“客官，打尖的还是住店？”
……
排斥感消失，系统提示音消失，宋玉发现在自己身处在一个古色古香的都城里，四周是熙熙攘攘的集市。
“赵秀才，这是八两银子，我家老爷老爷说了，你这双手是提笔写文章的。要天天做一些木工活计，着实亏了些。”宋玉正准备闲逛，只听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宋玉转身，在其身后是一个十五六七，身着短衣劲衫的小厮。此时小厮手里拿着一个银袋子，在对面前是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
青年身着一件褐色的粗布麻衣，此时正拿着木刀在雕刻着什么，在听到小厮的话后，青年抬起头来。宋玉的表情顿住了。
男子秀眉，星目。脖颈处有一个黑色小痣，宋玉看着青年，随后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宋玉看到了他自己。
“邱员外大恩大德，云志没齿难忘。”青年看不到宋玉。此时，青年在看到递上来的银袋子后，拿木刀的手一抖，声音略有沙哑道。
“赵秀才，你要认真读书，莫辜负赵员外的好。”小厮鼓励说道。
赵秀才攥紧钱袋子。紧接着，赵秀才悬梁刺股，入府读书，参加秋闱，殿试……在他勤奋努力下，赵秀才进士及第，最终位列一品大员。而当初资助赵秀才的邱员外也受到了赵秀才的养老侍奉。传为一段乡里佳话。
整个场景就像电影回放一样，很快的，赵秀才的人生结束。
宋玉还没回过神来，面前的场景转瞬一变，刚才的赵秀才也变成了‘狄将军’……另一段人生开启。
赵秀才，狄将军，令狐陛下，钱庄主……‘赵秀才’的身份在不停的变化着。宋玉发现，不管‘赵秀才’的身份如何变化，所处的历史背景皆是不变，都是在孝武三十七年到开元十八年之间。而且其他人物也有所出入，比如，之前递给他钱袋子的小厮，在‘赵秀才’的身份里是小厮。在‘狄将军’里是副将，在‘令狐陛下’是大太监……而且随着身份的变化，‘赵秀才’似有察觉。
面前的场景继续，在历经无数世之后，‘赵秀才’再次重生为大夏将军沈三元独子宋若谷。
宋若谷少年博学，名满京都。其剧情和之前一样，都在顺着时间轴极其缓慢的进行着。这一次，小厮名为王福，身份是一个大理寺官员。
宋三元叛变，宋若谷锒铛入狱。宋若谷的身份虽然复杂了一些，但是和之前相比，并不显波折。
“胡孙成，晋中太原人士，天元五年杀吉家庄七十六口人，被晋中衙门羁押大夏都城。”
“范陆，赣江石城人士……”
“王虎……”
就在宋玉猜测‘赵秀才’的下一个身份时，变故横生。只听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从脚步声判断，来者至少有二三十人。
宋玉转身，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站成两排。王福正拿着一个花名册弯腰陈述着，在王福身旁，是一个二十左右，身着绯色官袍的青年。在整个天牢中，青年无疑是最耀眼的存在。在看到青年后，宋玉的神色再次愣住。
略有无奈的眼神，和讯的气质。
宋玉没想到，在看到‘自己’的同时，他又看到‘沈睿’。
“他是谁？”
“宋若谷，前兵部尚书宋三元独子，宋三元举兵谋反失败后举家逃亡……”
在路过‘自己’牢房时，只见‘沈睿’停了下来，对身旁的王福道。王福耐心作答。
‘沈睿’又询问了几个问题，接着离开，被王福杀死。
宋玉以为‘沈睿’的出现只是一个巧合，但‘宋荣谷’的剧情仿佛出了差错一样。每当‘沈睿’离开，宋若谷的剧情刷新。等沈睿再次出现在天牢，被杀死，剧情重新开始……整个人生就是这样的周而复始。
仿佛，整个世界的存在只是因为‘沈睿’一样。
“你虽然是个NPC，但我还要告别一下，我死了之后……”
“沈大人，你刚才说，我是谁？”
“NPC”
“宋玉。这是我的小名，大人以后叫我宋玉好了。”
“再见了，宋玉。”
……
剧情再一次刷新，通过这么多次刷新，宋玉也看出来了。不管宋若谷的人生如何反复，沈思年沈大人的记忆是连贯性的。这一次，两人在狱中对话。
在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宋玉的神情充满了荒诞感。宋若谷，宋玉……在剧情周而复始后，他内心深处似乎早已猜测到了。
“大人说笑了，现在离秋决还有半个时辰，大人可以先看一下刑场……”
下一个循环继续，就在宋玉以为沈睿会一如既往的被杀时，剧情发生转变。沈睿在士兵的陪同下，一脸狐疑的离开天牢，接着消散。
此时不仅是沈睿狐疑，就连宋玉内里也是十分疑惑的。宋玉准备四处闲逛一下，就在这时，王福和御林军等人就像待机定格一样，整个【盖世英雄】的世界无声。
声音静止了，风静止了。
宋玉似有所感的转身，狱中的宋若谷起身。
宋若谷手中的刑链被一节节的震碎，牢房门‘吱’然打开。宋玉紧盯着宋若谷，而宋若谷也抬眼看向宋玉。
宋若谷笑了。
这一次，不是虚幻的，在宋玉看向宋若谷的同时，宋若谷也看到了宋玉。
第142章
“你是谁？”宋玉看着面前的‘自己’，问出了一个极其深奥问题。这一刻，宋玉想到了很多，他想到了竹林，想到了大风游乐场，想到了【盖世英雄】……以及，宋玉想到了沈睿。虽不想承认，但宋玉知道，大风VR广告里的狱中少年正是面前之人。
至于刚才的沈大人，他是沈睿在【盖世英雄】里的游戏影像。宋若谷和赵秀才只不过是游戏里的人物而已。
“你为什么……和我长的一样？”问完后，宋玉又艰难的继续道。宋若谷要是游戏里的NPC，那么他是谁？
“你说呢。”宋若谷轻笑了一下，紧接着长袖一甩，身侧场景转换，两人出现在了一个白雪皑皑的雪山间，朝远处望去，能看到绒布寺上方随风飘扬的红绸。
“这只是一个游戏剧情，是【无限重生】？我要退出游戏。”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而你我，只不过是【盖世英雄】里的NPC。就像【大夏外传】里的孙传英，是一个寥寥数笔的虚构人物。”
宋玉感觉这个剧情十分荒诞，他需要消化今天看到的。宋玉正准备离开，只听宋若谷缓缓说道。
宋玉在竹林里读过【大夏外传】，【大夏外传】是一部的话本，孙传英是里面的人物，出场不过一百字。
“这只是游戏。你是里面的人物，我不是！”宋玉在华夏生活了两个多月，当然知道NPC意味着什么。他在听到宋若谷的回答后，直接打断道。
宋玉父母身故，出生在异位面的竹林，和沈睿偶然相识，然后被沈睿带到华夏……自己的人生轨迹有血有肉，怎么可能是一个NPC！
只是内心深处，在见到赵秀才后，宋玉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同。比如，他的身体为什么不会受伤？竹林究竟在哪？自己为什么尊称沈睿为沈大人？沈睿是用什么方法把自己带回来的？
NPC……这三个字母给出了所有解释。
在只有一点点线索时，宋玉究其所有的想要了解真相。但现在和真相只是一张窗户纸，他不想再探究了。
宋若谷并没有给他机会，直接长袖一甩。
“我是谁？”
“这里是一个话本，你是话本中的主角。”
“荔枝，画轴，千里马……”
“纸鸢！”
“沈大人，我可以去吗？”
“你可愿跟我出去？”
“自然愿意。”
……
面前场景再次切换，在雪地里的无奈挣扎，竹林里的不谙世事，知道离开竹林时的欣喜……
宋玉看到了雪山之后，宋若谷的所有变化。等一切尘埃落定，宋玉面前出现一只竹蜻蜓，这是自己在竹林里编织的那支。宋玉低头接过，面前的场景静止，又回复成了雪山的样子。
“若我们是同一个人，那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宋玉握紧竹蜻蜓，艰难抬头道。
宋玉知道自己无法逃避，从竹林里出生到离开的记忆，他是有的。在握住竹蜻蜓的那一刻，他也知道宋若谷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同一个人？不管我们再拟人化，也不过是一串数据而已。我是你记忆的一部分，这是你缺失的记忆芯片……”宋若谷闻言，轻飘飘的笑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巴掌大的椭圆芯片悬在了半空。
整个【盖世英雄】的秘密和宋玉的所有程序都在这个芯片中。宋玉神色复杂的接过。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芯片中央浸染到全身。宋玉的脑海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澈。宋玉不再思索，直接选了芯片融合。
一时间汹涌的记忆朝宋玉的脑海中袭去，宋玉眉头紧皱，不过还是努力接受着。身边的场景倒退，从雪山到大夏牢房，接着又到宋三元府邸……宋玉到赵秀才的经历就像按下了回放键一样。思索后，回放键停止，一切静止。
宋玉睁开双眼，此时他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和迷茫，反之是无尽清明。宋玉周边的雪山消失。雪山没有了，牢房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白雾。就像【盖世英雄】开场前的白雾广场一样。
“匹配融合率100%。”‘宋若谷’看向宋玉，缓缓笑着道。
“你的任务完成了。”宋玉长袖一甩，‘宋若谷’缓缓消散，最终化成一条红色的丝线，流入宋玉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