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堂放逐者
“素闻豫州魔修,不少信服这位陈公子,只听陈公子之命,连血魔也不认识,看来是真的。”有不甘心的人,冷嗤道,“百闻不如一见,今日算是见识了。”
始终没说话的释沣,又被齐刷刷的目光扫过。
有人挤兑向万春,怒视陈禾,却没有敢明着质问释沣的。
——几十年前,聚合派是怎么歇了声息,从正道鳌首的样子跌回几大门派之一的落差,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呢。
释沣摆明了不为陈禾说话,还是有人拗足劲的要试探。
试探陈禾在血魔心里到底算哪个位置。
豫州魔道与青州吞月、冀州向万春都有往来,俨然有一统魔道的趋向。趁机破坏这个盟约,大家乐见其成。
“我的属下自然听我的,要是有人长了耳朵,却只听不该听的东西,要怎么办?”陈禾直直的看着说话那人。
他周围的人下意识的一避,倒将这倒霉鬼暴露出来了。
“你们…”
说闲话的魔修气得直磨牙。
众人讪讪的,倒不是他们想出卖这家伙,只是方才接触到那森寒的目光时,本能的避开了,待要追寻这种感觉时,又消失得无影五脏。
在“故意出卖说话者”与“怕了陈禾”中间,为了面子,没人选后者。
误以为别人都不站在自己这边,说闲话的魔修,当然不会硬撑着找出来找死,立刻眼一歪,闭嘴不言。
“哦,忘了,赢了我,我也不跟你们讲道理。”陈禾拍拍袖子,闲适的说,“修真界打了小的来老的,我还有师兄呢,都忘了这茬理了。”
阴尸宗的人气得倒仰。
众魔修眼神诡异,从知道陈禾是血魔师弟时,他们就在等释沣为陈禾出头,结果闹了这么一通,陈禾终于想起这个靠山,一本正经的狐假虎威起来,他们反而窘迫了。
“吵完了?”
向万春眯着眼睛问。
木棚里静悄悄的。
“早这样不就好,何必?”向万春假惺惺的为李鲧惋惜,他那模样又很能唬人,惹得一些魔修反胃的移开眼睛。
向万春好整以暇的将储物袋倒过来,地面上立刻出现一堆大瓮,垒得层层叠叠,李鲧之前撞破的木棚顶,恰好容纳它的尖端。
“这是什么?”众人第二次原地惊起。
连陈禾都茫然的看释沣。
释沣趁无人注意时,向师弟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听闻许多修士前去探路,都被灼烧了躯体,重伤丧命的比比皆是。”向万春随手拍了下一个大瓮,顿时整个“瓮塔”都晃悠了一下。
众人心跟着一跳。
有几个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天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被泼到又是什么下场。
“西域得来的方子!”
向万春笑眯眯的说,“西域地下有火油,一旦烧起,就一发不可收拾。那里的修士就琢磨出一种方子,炼熬成液,浇在躯体与兵器上,可以防止灼烧,甚是好用。明日就让我们魔道抢先一步,去小阳山看个究竟。”
“呃…”
众人踟蹰着,没有一个上前。
这什么馊主意,把自个当花木浇么?
向万春一拍手,又将大瓮尽数收起:“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想要的来求本座就是。”
“……”
向万春说完就朝释沣使了个眼色,一点都不避讳。
释沣想了想,跟向万春并肩走出去了。
陈禾当然跟在释沣后面。
众魔修眼见三人下了石岗,往小阳山的方向去了,大惊失色,难道他们今晚就准备去探路?
不成,得去看看。
于是一窝蜂跟着涌向小阳山。
已经歇息下来的正道宗派,听人来报说魔修集体跑小阳山去了,还嗤之以鼻,邪魔外道能成什么事。
“血魔跟他师弟也去了。”
“什么?”一众长老掌门这才惊起。
“魔修们肯定有了主意,要对付空中火。”
“快走!叫集弟子,我倒要看看,魔修们玩什么花样。”
作者有话要说:陈衙内:
对于那些该讲道理的时候抡拳头,抡不过拳头转回来硬要讲道理的人,甭犹豫,揍丫的,今个就抡拳头,道理当下饭菜吃了,没有。
第232章 因果
一离开石岗,四下无人,陈禾就不客气的问:“尊者,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葫芦?”
向万春神色不变,口亦不张,却有一个怪异的声音自他身上发出,“莫老爷只有十几口大瓮,哪来的葫芦?”
——又犯病?
陈禾同情的瞅向万春:诈死也不容易,就那么点爱好,为了掩藏身份,还得憋着。浣剑尊者家里的皮影人,压箱底两年多了。
连南海来的小龙涎蟹都放风出去,回乡探了一趟亲,浣剑尊者还是个“死人”。
“尊者这些时日辛苦了。”陈禾别有深意的说,“也算是感受一番世情变迁?”
倘若今日坐在木棚里的人是浣剑尊者,怎会有魔修跳出来,话里话外的挤兑试探?那群墙头草连释沣都不敢招惹,更别提触怒“杀尽乾坤观,将之驱逐到关外大雪山”的浣剑尊者了。
“吾甚悔之!”
向万春一脸沉痛的说。
陈禾惊奇不已,让浣剑自己承认“玩太大”,把事情“玩脱了”可真是罕见的奇事,要不是为了曲鸿安危着想,陈禾简直想把师父也叫来一同围观。
向万春长吁短叹:“当初以为用不着这身份…”
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辛辛苦苦隐藏多年,忽有一日发现自己原来有个孪生兄弟。对方虽然深居简出,可瞧过黑渊谷主模样的人两只手是数不过来的。浣剑尊者愤而搁置了多年前给自己埋下的“退路”,以至于“向万春”其人在修真界像个扔进河里的石子,翻出个小水花,就再也不见声息。
没有精心经营的身份,当然会受到众方质疑。
“本座心血来潮,又以‘向万春’之名行事,奈何百密一疏,考虑不周啊!”浣剑尊者连连摇头叹息。
陈禾不解其意,释沣淡淡的说:“向万春与人勾结,暗中下手,夺得魔尊之位。这种行径得来的身份,当然不被人放在眼里。只觉得他够心狠,运气又好。”
“……”陈禾无言的看浣剑。
原来是这样,死法不对呀。
“可是这种说法,并不合情合理。浣剑尊者怎会轻易被属下杀死呢?”陈禾说完后,立刻闭口,他觉得这话像在夸某人似的。
果然某人深以为然的点头:“不错,修真界谁能光明正大的杀我?”
陈禾斜眼:东海那根参?
“要不是吾徒裂天太无用,让他做这个罪魁祸首,何必要‘向万春’横插进来充当通风报信的叛逆属下?魔道中弑师者比比皆是,完全符合常理。”
浣剑尊者的逻辑:总之都是徒弟不够出息!
捏造谣言说裂天“独自”杀死师父,都没人相信他有这能耐,真是两个字,心累。
“咳…问题是一个参与阴谋叛逆的小人,跟一个单纯由裂天尊者弑师后扶植上去的傀儡相比,听起来还是后者比较让人鄙视罢。”陈禾提醒浣剑。
“释沣道友,你师弟说得很有道理。”
释沣:……
浣剑尊者一副勉强放过邢裂天的模样,让陈禾看了,感到有机会定要找裂天尊者要此番美言的报酬,否则都亏!
闲话说完,便是正题,陈禾继续追问:“尊者那些瓮里究竟是什么?”
那两个古怪的声音又响起来:
“郑家的后生年轻有为,偏偏要在莫家村耍横。”
“就是呀,有能耐不要打探莫老爷的秘密。”
“知道莫老爷的性情吗?啧啧,就像进了黑窑,你看不见摸不着。莫老爷守口如瓶,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陈禾:……
幸好前世离焰尊者统领魔道的时候,浣剑尊者已经死了,不然这种神情肃穆,身上却传来一个声音告诉你“就是不说”的盟友,到底要怎么面对。
还好这里有师兄。
陈禾悻悻的绕到释沣旁边,使眼色示意师兄去对付某人。
“尊者自京城来,想必已知晓附近郡县的惨状?”
释沣开口后,原本还有些轻松的气氛立刻转为沉滞。
浣剑微不可查的点头,随即长叹一声:“吾乃魔修,不求人间太不太平,只是闲来无事,耍天子玩玩,以欺瞒天下人为乐,但既然做了国师,有些事总得管一管。”
灾劫后易起瘟疫,饥荒瘟疫后又会逼得活不下去的凡人揭竿而起。
“如今的天子,不算暴君,朝政勉强清明,何苦换来换去。”
王朝兴亡,皆是凡人大劫,动辄要战火连天,尸横遍野。
“届时这笔因果之账,也不知道要扣在谁头上。”浣剑尊者忽然一顿,扭过头去看陈禾释沣,神色诡异,“等等,这空中火是谁惹出来的?”
“……”
能说天道么?
释沣沉声说:“我亦不知。”
“不是你们就好。”浣剑尊者哼了一声,带着看好戏的意味,“这可是笔天大的因果,如果不是直接关系,十天之后也该倒霉了。”
陈禾暗忖,聚合派使人潜入阴阳宗,后有杀人灭口,捣毁阴阳宗禁地,导致空中火气息外泄,招来陨星助其出世,这样说来,倒霉的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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