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狐昔里
城西,就是昨日谭昭从密道中出来那地方。虽然选择离开,但谭昭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故而等平息官场事宜,他就立刻派人前往,只现在这副架势,恐怕已是有些来不及了。
“别大喘气,说下去!”
“那边村民发了瘟疫!”
展昭当即大惊:“什么!?你确定?此事可大可小,若不确定,你难逃责难!”
小官差早就吓破了胆,一听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应是千真万确,小的也怕错,还走了周围的几个地方,全都……全都出了人命啊!”
这年代,谁也不想摊上这事儿啊,瘟疫这东西,只要出现就会死无数的人,只要一日没研究出对症的药,那么……后果将难以想象。
“别慌!慌什么慌,站起来!传我的命令,全城戒严,今日起……明白了没有!”
展昭还没想出法子来,谭昭冷厉的声音却早已响了起来。谭昭给人的印象,一向都是无害的,即便他武功莫测,但就是没有危险感的那种,平日里脸上也总带着笑容,逢人说话也是和风细雨的,偶尔打趣他,他也不会跟你计较。
但现在,他脸上满是冰霜,发号施令的口吻简直像生来就是上位者一样,下头的人忍不住就点头记下,便是连展昭……都有种俯首称臣的感觉。
怪嘞!
“展兄,陈州如今整风之际却遇上这样的事情,瘟疫之事可大可小,如今城中,我唯展兄信任十分,我是个瞎子不便,此时还欲拜托……”
展昭哪里会觉得难办,他根本没让周兄说下去,顺手就接过了对方的所谓预防瘟疫手册,拍着胸脯就说有他展昭在,肯定给他办成了。
旱灾,贪污,阴谋,谋反,瘟疫——陈州这地界都快变成人间博弈场了。
谭昭靠在太师椅上,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眉间,本来准备在开封府养老赚时间的,没想到出趟公差,动的脑细胞都要折寿十年了。
系统:你也可以选择袖手旁观,宿主你已不是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以宿主你如今的本领,哪里不能去得!
虽然系统总是嫌弃自家宿主狗且作,还总喜欢搞事搞事搞事,但从系统的参数来看,它不得不承认谭昭是个十分优秀的宿主。每一个系统在选择它的宿主前,都会对宿主的品行、心理承受能力等各项指标进行评估,在某个水平线之上的,才列入宿主选择行列。
在谭昭之前,它评估了许多人,谭昭是其中最优秀的,虽然一开始它觉得系统的评估系统怕是哪里坏掉了,但现在……唔唔唔唔,抱歉,夸宿主真的好难,它办不到。
但怎么说呢,只要不是这些世界里的大佬集结十万大军对付宿主,以它家宿主苟活的程度,真没必要活得这么累。
[你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可如果人仅仅是为了活而活,那就没什么意思了。他这人喜欢热闹,又喜欢新鲜的东西,若是以前,他还会想等攒够了时间回去该如何如何,但这么多世界经历下来,他早已将现在的状态当成了他本来的人生。
人生嘛,在哪里活不是活,要让他一个人在江湖上浪荡,那滋味尝过一次绝不想再尝第二次,也忒没意思了。
他就喜欢朋友一二,纵情江湖,偶尔插科打诨,也不排斥当当苦力。
[系统,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远还没到看透生死的地步,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否则哪还会与你绑定来闯江湖啊。
瘟疫的到来打得谭昭措手不及,给陈州前官员们写案情陈词的任务就只能交给庞昱,索性庞昱虽然书没读多少,但写个简单的书面报告还是会写的。
他当时听到发瘟疫的时候,吓得差点没趴在地上。但怕也没用,相比与瘟疫面对面,还是去踩遍仇人的脸面比较适合他,以他的能力,不添乱就是他最大的功绩了。难得的,他领了任务,没撒娇求奖赏就麻利地去办了。
等了大约四个时辰,谭昭派去的人终于将发瘟的源头和传染源找到了。
此事,源起赈灾不力和迷信活动。
陈州的灾情本就严重,否则官家也不会派人来赈灾,老百姓没有水米进食,肚子都要胀起来了,心里头的底线就会瞬间溃散。
古话说仓廪实而知礼节,在填不饱肚子的时候,人心只要抓住一点信仰,就会将这点信仰无限扩大化。陈州官员将灾民驱逐出城,灾民只能在城外聚集,其中一部分到了城西,也有饿死的,病死的,不堪挨饿自杀的。
活着的人看在眼里,忍不住就有人病急乱投医。
祭祀,而且还是活祭,摆上七日七夜,不知是何处传来的阴狠法子,等到第八日有人去掩埋收拾,带回来的就是“瘟神”。
“瘟神”这东西,可以说是见风就长,一人传一人,传两人,传十人,等有人想控制时,已是来不及了。
起先是上吐下泻,然后吐无可吐,就会咳嗽,咳到力竭,就会咳血,等到了这步,人命就已去了大半。
这样的病症,真该让牢里那群人受受啊!
第206章 别逼我出手(三十二)
谭昭并不是神医,甚至他连个大夫都不是,习武之人都会摸脉,但也仅仅是普通浅薄的病症而已。系统商城倒是有高科技位面研发的特效药,但贵得吓人不说,也并不能让所有人立刻痊愈。
这满城感染瘟疫的人不知道多少,如果他要靠系统兑换……或许他要给系统打工至少万万年为单位,这黑心肝的系统商城。
系统:喂喂喂,本系统听得见的好不啦!
谁管你啦,谭昭有些烦躁地托着腮,也想过兑换一支特效药找个医术好的大夫量产出来,可……中西医的跨度真的挺大,做什么事也不能无中生有啊。
想来想去,他所能做的,仅仅只能以雷霆手段控制陈州城的人员往来,加上展昭协助让预防瘟疫的法子扩散到户,然后乖巧等待官家派遣的太医团过来。
“情况如何了?”
展昭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知道瘟疫横行,他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随便乱喝水,半天下来嗓子都快冒烟了,谭昭一见他,赶紧倒了杯水递过去,展昭摘下口罩仰头饮尽,这才说起来:“还行,暂时已经将瘟疫控制在城西,按照你的命令拦截了进出人员,尸体当即焚烧,消毒工作也在做,可是……”
“可是什么?”
展昭的表情难掩愤怒,就今天半天他心里已经问候牢里那群贪官不下五十遍了:“陈州入了夏,蚊虫鼠蚁特别多,人力完全不够。还有预防的药汤,很快……就要断供了。”
陈州大旱,粮食都不长了,哪里还有什么草药长,能采的早就被老百姓采了卖钱,能吃的早就被采了充饥,如今山上地上还剩下的,不是带毒的杂草就是硬得实在无法下咽的木头了。
人饿起来,是什么都敢吃的。
谭昭一听,其实他也预料到了,早在接手陈州的第一天,他就派人去周围的城镇借粮,只是周边城镇过得也不太好,也就是勉强温饱的水平。江南今年倒是大丰收,可从江南调粮过来……怕是陈州百姓早就饿死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也是智计百出了。
“朝廷的救济最快也要三天,这三天内,我们只能撑一撑了。”谭昭难得有些无力感,“牢里那些人的家当,有多少能用的直接用吧。”
如果是旁的人,定然会反对,但展昭不会,他很爽快地点头,这样挤一挤,或许真的能撑够三天也未可知。
相比陈州上下忙得团团转,京城的景象就要平和许多,只是静水流深,普通人不知道的时候,京城里已经掀起了一股“整风”运动。
这还要从白玉堂带的赤霄剑和金锭开始,白玉堂不懂金锭背后的含义,但包大人第一眼见到就骇住了。他几乎是连犹豫都没一下,就带着东西去拜访的八贤王。
八贤王一见,当即也是震怒,他作为天子的皇叔,本身是有特权的,他直接带着两样东西就直接进了宫,一剑敲醒了沉迷养儿的傻爸爸官家。
官家一见,表情也瞬间凝重。
他立刻召王丞相和庞太师进宫,一群高官对陈州之事进行了磋商,本来庞太师还有些犹豫,只翻了两日收到陈州瘟疫的消息,他立刻秒变激进派,那行动比包打脸还要迅速,可见他年轻时候绝对也是个急性子。
君臣难得一心,连政见不合都放下了,京里的京官很快就闻到了味道,吏部一时热闹非常。但大佬想整治的时候,你就是再想逃都是逃不掉的。
再说赈灾,此次赈灾原本官家是属意包拯去的,但包拯到底是文臣,动起来比不上武官快。庞太师党羽众多,难免也有波及到的,此段时间他被烦得很,又加上心忧儿子,故而直接自荐前往。他曾经便统领过兵马,自然也经历过急行军。
官家本来不想老丈人一大把年纪去的,可老丈人开了口,他也不好驳了面子,想了想便答应下来。
庞太师也不耽误,点齐了人手和物品就连夜出京,可以称之为大宋世上赈灾力度最强最快的一次了。
白五爷是第三日的时候知道陈州发了瘟疫,他本来都准备好东西返回陈州了,斩水刀李斩水找上门来了。
真是,周勤那嘴巴真的不得不服。
“晚辈白玉堂,拜见李前辈。”
李斩水一身破烂的黑衣,身上隐隐还带着血气,沉默地看着面前挺拔的青年,半晌才开口:“你知道我要来?”
“不确定,但我有一个周姓朋友说您或许会来找我。”
京城少有人知道玉小松换了新的东家,选在此处,白玉堂也是考虑到李斩水身份的敏感。这江湖一浪一浪去得快,却也有些老不死的一直活在江湖上,倘若认出来就不好了。
“他是个聪明人,你却不是。”
“……”喂,李前辈,讲点道理好不好,背后说人好话,当面说人坏话,你这样混江湖是不行的呀,白五爷大概知道为什么当年李斩水江湖混得那么独了。
“如果你够聪明,就不该来。”
“那前辈呢?前辈为何要来?可是因为心中仍存星火?”
江湖闻名的侠义前辈,他总是不想对方变得认不出曾经模样的,即便是素昧平生之人,白玉堂也希望他曾经崇拜的偶像一如既往,一刀可破万千霞光,未曾刀钝人乏。
李斩水眉间微动,最后还是全然沉寂,就像他的刀一样沉寂如水:“公主在城外五里坡的第三颗树树屋后头,以你的阵法,可破。”
他说完,直接就要提刀离开,白玉堂如何让,他立刻冲上去,却未料李斩水一刀斩水而来,他急忙躲避,滚过去握起自己的大刀,一刀也劈了过去。
双刀相斥,一股令人激动的韵律瞬间震荡开来。
“再来!”
“再来!”
“再来!”
刀客,就该有刀客的样子,婆婆妈妈,碎言碎语,不如以刀会友。
白玉堂粗喘着气瘫在地上,可他即便脱力,手里的刀却依然被握得紧紧的,他微微偏了偏头,看着开着的空空荡荡的窗户,想必……此次是他与斩水刀的第一次相逢,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游荡江湖的刀客,本就不该死于他人之手。
等收拾完心情,白玉堂也不耽搁,去开封府找了人就直接去城外五里坡寻人,果然那树屋下摆了阵法,等他破了阵法推开门,便见到一女子心如死灰地抱着一名男子。
这男子,微微眼熟,五爷想了想,这不就是上一届状元陈世美嘛!
死的好,五爷并不喜欢皇室,看了一眼便退开身让王朝马汉进来。白玉堂则退下来,转了一圈外头果然还有些死人,一击毙命,凶手使的是刀。
斩水刀,果然名不虚传。
白玉堂忍不住一叹,那边公主已经被迎上了马车,带着陈世美的尸体,几人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半点没惊动人。
公主的状态并不好,包大人的意思是直接将人送去八贤王府,白玉堂将几人护送到城门口,便转身离开了,置于后续,他毫不关心。
有这个功夫,他不如去陈州帮忙,不对,陈州此时肯定缺粮,如果能搞点粮食药材就好了。白玉堂从小可以说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对这个从来少一根筋,你能指望出门都不想带钱的人吗?
刚好此时,义兄卢方大哥带着消息来到要进城,两兄弟在城门口碰上,却原来卢方早前曾与展昭相遇,接手了查探江湖消息的人物,如今是来给开封府送信的。
“大哥,咱家离陈州最近的粮仓在何处?”
卢方一拍大腿:“老幺,你竟也关心这个了,不得了,不得了啊!”
白玉堂直被打趣得要炸毛,卢方才开口:“放心,还等你想,你三哥早就送过去了,你那朋友仗义人,还要市价购买,真名士。”
“那三哥收钱了?”
“收了。”
白玉堂瞪眼,这如何好收钱啊!
“半卖半送,小弟你不懂就别插手,我还要进城,一同去?”
白五爷傲娇转头:“不去,我要去陈州。”
卢方也不拦,他自然不想弟弟去拿瘟疫之地,但他也明白小弟的个性他是拦不住的,再加上老三说那周姓书生很有一套法子,除了最先感染的没法子,后头确实少有人感染瘟疫,可见这位书生是有大本事的。
“那就随你,不过你要保证,不要给人添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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