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狐昔里
“石小福!谭昭!本座警告过你什么!不要进厨房,你以为本座是跟你开玩笑的吗!”
然后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谭昭捂着一边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脸上还带着黑灰和水渍。
叶开:……
“傅红雪,你爹……刚拆家去了?”
傅红雪抿了抿唇,他也不会做饭,他爹也不会,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然后叶开忽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假设宅子里没有其他人,傅红雪和他爹不会做饭,那么做丹桂宴的人是——
卧槽他已经开始消化不良了,吃王前辈做的饭,他不会折寿吧?
“小叶开,你的脸可以不用这么视死如归,他厨艺很好,而且花样也很多。”如果是他,估计只能请大家吃烧烤或者火锅。
不,前辈你什么都不知道。
叶开幽幽地眼神飘向天上圆盘一样的月亮,直看到眼神发酸,忽然就想起了郭定离开前对他说的话——叶开,你是一个浪子,但我希望你能为一个人停留。
浪子吗?
“干杯!”X4!
叶开终于喝上了心心念念的酒,酒香醇正,味道清冽,又带着寒梅的清透幽香,当是好酒。然后他忍不住多喝了两杯,然后就倒在了旁边开始说胡话。
说他师父,说丁灵琳,说他遇到的事情,说他的身世,说着说着,就望着月亮开始笑:“傅红雪,我今天真开心,你开心吗?”
傅红雪刚刚被强灌了两杯,如今眼神也不如平时清明了:“开心,很开心。”说完,还傻乎乎地笑了一下。
两小孩似的开始对笑,看得谭昭拍着大腿笑,然后转头又嫌弃人:“你怎么还没醉?”
王大佬挑了挑眉:“就你这酒,呵!”
你是瞧不起我社会人了!然后又是一顿乒乒乓乓,月亮此时已升到了最当空,人月两团圆,当真极好。
第二日叶开就离开,他说要去找丁灵琳。
傅红雪也很快离开,他还年轻,还想去见更好的江湖,他想和他爹一起,但很多时候,他也想学着自己做一些事情。
时间飞逝,恍然也若隔世,再想起那一年的中秋节,简直美好得让人心醉。
又是一年中秋节,傅红雪已经是江湖上最厉害的刀客了,他的吟寒一出,无人敢接,他终于体会到了他父亲和王怜花眼中的寂寞。
“爹爹,什么是江湖?安儿也想去江湖,斩妖除魔,匡扶正义!”
傅红雪借住自家蠢儿子,他已成了家,他的夫人是一位很温柔的姑娘,给他生了一个……磨人精儿子,他不止一次反思自己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皮,后来他想了想,估计遗传的是他爹的基因。
这样一想,他就想通了:“又跑去听书了?少听那些有的没的!”
小孩儿才不怕他的冷脸呢,努力嘟着脸用双手划了一个好大的圈:“才不是有的没的呢,他们都说爹爹是大英雄,大侠客,安儿以后也要当大英雄!”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么憧憬他爹的,只是……
“爹爹,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圆啊,娘亲说今晚吃大月亮!”小孩儿乐得开心,一会儿就不再纠结做大英雄了,该做小吃货了。
傅红雪忍不住低低出声:“是啊,好圆啊!”就像那天晚上的一样圆。
他抬头望着天,只希望他的两位爹爹下一世,都平安顺遂,喜乐一生。
第317章 惯看秋月春风(一)
谭昭捏了捏自己麻杆一样的胳膊,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这小孩儿未免也太瘦了一些,虽说没够上皮包骨,但也实在相距不远了。此时他和一群人蹲在深山里的一处山洞里,手里有一块干得发硬的干馍,不知是黍米还是麦子做的,只咬了一口,直刮得他嗓子巨疼无比。
“郭小公子,赶紧快,快点吃!”旁边一婆子见他不动,立刻小声催促他,语带焦急,显然很是关心原主。
谭昭这会儿没有记忆,只能虚掩着袖口假装狼吞虎咽下去,实则是丢尽了系统空间里。
“来,喝点水,别噎着。”
谭昭只喝了两口,等到入了夜,才有人开始发出声音,有的小声说话,有的静静啜泣,显然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太平盛世。
婆子见他吃了东西喝了水,就去前头了,这会儿还未回来。
谭昭往前挪了挪,就能听到几个人聚在一块儿说话,隐隐约约就能听到类似于“黄巾军”“狗贼”的字眼,谭昭、谭昭整个人都不好了。
失去梦想,成为晒干的大咸鱼。
[统统,你这么有本事,你出来呀!]
系统表示自己没本事,不敢出来,连逼逼都不敢,但宿主说接收记忆时,它还是麻溜地给人安排上了。
这次穿越的小麻杆原主,名叫郭琛,颍川阳翟人,东汉末年一小人物,然后……他有一个大人物的哥哥,名字叫郭嘉。
郭嘉啊,就算是曾经的谭昭历史十分渣,混了官场做过翰林之后,他也知道郭嘉这个人在三国时期有多有名。
再说回原主郭琛,郭琛是遗腹子,与郭嘉相差足有六岁,郭嘉进学时,原主尚在襁褓,等原主大了,郭嘉又出去游学了,可以说兄弟俩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三年前,郭母病逝,两兄弟守孝,这才熟识起来。
谭昭终于找到小麻杆这么瘦的原因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光吃素不吃肉能长肉吗!它不能啊,这会儿郭嘉北上给自己找主公去了,便将小孩托付给隔壁的李婆婆,也就是刚才那个劝他吃馍那个婆子。
可不巧的是,郭嘉前脚离开半月,后脚黄巾军就攻过来了,这年头老百姓过得苦啊,这边中原地区已算好的了,这在山中躲了五六日,黄巾军是流窜行动的,一般不会在一个地方久呆,抢了东西就会走,算算时日,估计很快就能出山了。
谭昭推算的没错,黄巾军第二日就离开了,只是老百姓怕,又在山中躲了三日才出来。这回黄巾军来得莫名其妙,大家都心有余悸,收拾好自己的细软物什,才各回各家。
谭昭也一样,他拎着一个小包裹就跟着李婆婆下山了。李婆婆不是寡居,将他送回家后就自己操持去了,谭昭推门进去,家里果然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郭家自然也是世家,只是已经没落,宅子挺大却没点儿值钱的东西,估计这房子里最值钱的应该就是书房里那些书了,不过黄巾军只抢粮食银钱,这些书自然还在。
原主是病死的,谭昭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这个年代,一场风寒就能轻易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其实算起来,郭家这两兄弟的身体都不太好,小孩印象里,他兄长就是吃药用酒送服的倔强boy,而郭琛自己是早产儿,身体也是不太好。
……可以,都很强势。
两兄弟相依为命,感情自然非比寻常,原主死前也留下了心愿,他希望他可以代替他照顾兄长,希望兄长可以长命百岁。
谭昭:……
[统统,你答应人要求的时候,想没想过合理不合理的问题?]
[说话,再给你一个机会。]
系统:宿主,这很合理!
谭昭捏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忧愁得眉毛都要耷拉在一块儿了,郭嘉能不能长命百岁他不知道,他觉得他很快就要当场去世了。
摆在他面前有两个很严峻且刻不容缓的问题:一,这个时代的饭菜真的……不太好吃;二,他不会做饭。
系统:不,宿主你不是会做鲈鱼脍嘛。
然而……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谭昭更忧愁了,鲈鱼脍考的是刀工又不是火候,刀工他自然很好啊,可是这有什么用!
谭昭没想到,自己刀尖舔过血、朝堂打过仗,竟有一天在这小风浪里爬不起来了。
不过这么多世界经历下来,再难能有对阵石观音苦吗?这样一想,谭昭又充满了信心,他吃了份系统商城售卖的营养餐,这才干劲十足地收拾起屋子来。
首先,要养好身体。
好歹上个世界也养过儿子,他活了十五年,以石小福的身体条件已经是极限了,他死前王怜花就直接破碎虚空离开,说是不想看他死的模样,后来他安排好后事,就也离开了。
小雪应该过得很好吧,谭昭一笑,这才继续投入练功。
**
郭嘉的心情算不上好,当然也算不上坏。袁绍自大,虽礼贤下士却不懂用人之道,既然不用他,他也不会自甘下贱留在北方。他这一路走走停停,直走到颍川,才知道黄巾军来过。
他立刻加快了步伐,他不该留阿琛一个人在家的,他心里自责无比。
此时天光尚有余光,夕阳美得透亮,郭嘉一身风尘,如今外头不太平,他一身打扮可以称得上落魄,他敲了一会儿门,便有脚步声从里头传来。
“兄长,你归来啦。”
幸好没事,郭嘉松了一口气,他此时也觉出疲惫来,然后整个人一松,就……晕了过去,谭昭好险脚下一个漂移,将人接住了。
可以,这波操作很强势。
郭嘉又病了,烧得昏昏沉沉,一直烧了三日,谭昭都要怀疑对方快烧傻了,终于退烧了。谢天谢地,王大佬的医术还是十分有用的。
上个世界后来闲得紧,他就跟王怜花学了点医术,正好派上了用场。
“兄长,你可算是醒了。”
郭嘉的脑袋还有些昏沉,眼睛看东西也迷迷糊糊的,不过他生病生惯了,也并不惶恐,只笑着安抚地摸了摸弟弟的发心,就又缩回了被子了。
被摸头的谭昭:……
“兄长,你就算现在睡过去,也还是要喝药的。”谭昭手里,是一碗飘着诡异味道的药汤。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能指望一个做饭烧厨房的人开的药方能有多甜吗?不存在的好吗:)。
两兄弟一顿互相伤害,谭昭开心了,郭嘉……又睡了过去。
等郭嘉再次醒来,他感觉整个人前所未有地轻松。
身上盖的棉被也不阴冷,他轻轻嗅了嗅还有股药香味,外头的阳光透进来,他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又懒散地像是没骨头一样又躺了回去。
哎呀呀,在家就是好,他家阿琛果然越来越体贴了。
“哎哟,郭先生您终于醒了……”这是隔壁的李婆婆,如果不是谭昭实在不会做饭,他也不会请人过来,她嘴巴碎,什么话都往外说,很快郭嘉就知道他离开后,郭琛生了病差点没了的事情。
他一下就从榻上坐了起来,随手披上一件外衣就奔了出去,见到弟弟在院中提水,才道:“身体可是大好了?怎么都不告诉兄长,既是……”
谭昭觉得这位兄长怕不是有毒,这性子简直比他还要懒还要无赖,他都没这么苟过:“已是大好了,倒是兄长还未大好,怎这般跑出来了?”
郭嘉一下就笑了,他生得好,身形又很是清瘦,披着外衣有股读书人没有的狂放气质:“小管家公,竟敢管起兄长的事情来了,还早着呢!等你长到我肩膀再说!”
……这种兄长,郭琛你真的不想丢出去换个新的吗?
谭昭心累地坐在饭桌上,吃着……清水焯苋菜和腌渍萝卜,手里是一小碗小米粥。这萝卜这会儿叫蔓菁,现在盐价高,腌渍蔬菜还是少见,这点儿萝卜还是他鼓捣出来的。
唔,他口述,隔壁李婆婆做的。
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培养个厨子?
“兄长,你能别这么看着我吗?”
谭昭觉得这个郭嘉一定不是史书上那个“郭嘉不死,卧龙不出”的那个郭嘉,性子恶劣,为人懒散任性,还逃避各种养生方式,明知道自己身体差,还不停喝酒。
郭嘉托着腮,哎叹了一声:“真的不能……”
谭昭冷漠脸:“不能。”
哎,没有美酒相伴,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哦,郭嘉觉得蛮好吃的蔓菁吃着都没味了,他整个人懒在榻上,拨弄着面前的棋子,忽然外头传来了马车的声音。
他一下坐了起来,疾步跑了几下,便瞧见门口好友戏志才同弟弟说话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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