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狐昔里
“启禀掌门,宁一崇自到了后山,除开小姐与夫人,并未见过他人。他很少出来,也从未见过他练剑。”
岳不群眉头紧皱,他没想到宁一崇竟这般小心,也这般能忍:“为何不近些查探?”
“宁一崇武功高强,若弟子近前,恐怕被其发现。”
岳不群自然知道,可“武功高强”这四个字,明显刺中了他的死穴,他的脸色并不好看,但他还是开口:“确实如此,老夫也是华山派啊,你且继续跟着,若有情况,立即向我汇报,知道吗?”
“是,弟子告退。”
藏头露尾,连练习剑法都要在屋内,这摆明了便是有蹊跷,就不知道这份蹊跷……是否足够扭转华山劣势了。
岳不群的眸光深邃,不过等宁中则进来,他脸上的深沉便全部没有了,有的是对妻子深藏的含情脉脉。
“师哥,冲儿他……”
“休得替他说话!我华山派的脸面,都要被他丢尽了!让他善后,他怎么的?跟青城派的罗人杰动手还杀人,又扯上了恒山派的尼姑和那采花大盗田伯光,师妹,你不能再纵着他了。”岳不群痛心疾首,“我对他寄予厚望,他做事却如此毛毛躁躁,他是华山派的大师兄,疯疯癫癫成何体统,为夫便要借着这次,好好让他磨一下性子。”
宁中则也明白华山派的担子不轻,要想承担起来,少不得要沉稳干练一些,冲儿自幼聪颖,确实少了一份定性。
“那你就自己去哄你的宝贝女儿吧。”
岳不群连忙讨饶,不过他是君子作风,说起软话来也是温温吞吞的:“师妹,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命丧魔教教主之手,如今群龙无首,其子余人彦不堪大任,如今青城派内忧外患,冲儿一个冲动杀了人后继弟子,倘若我对他不惩处,恐失了人心啊。”
宁中则其实也明白,只那罗人杰行事作风不甚好,若此人为青城派继任者,恐怕于整个江湖无益。
岳灵珊撒了几天的娇也没办法,只得提着烧鸡和酒去看大师兄,令狐冲感动之余,也有些愤懑。不过对着心爱的小师妹,他自然不会去想这些。
只是思过崖毕竟是思过崖,他还是希望小师妹少来此处。
岳灵珊一下就气得跑了,不过她心里也明白大师兄是为了她好,然后……就跑到谭昭里来倒苦水了,要早知道搬到华山派还要兼职当知心小舅舅,他肯定不来啊。
“他既是为你好,你不去便是了,他一个大男人,又是在华山派里面,总是出不了事的。”一听这回答,就非常直男。
岳灵珊眨巴眨巴了一下眼睛:“小舅舅,这样不对,你这样,难怪娘亲要发愁你的亲事了。”
……不提这个,咱们还是好舅甥女:)。
“算了,我去练剑了,不然爹爹知道了,又要不开心了!”岳灵珊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心里很笃定,要做的事情,总归是要做的。
谭昭挥了挥手,抱着不给剑靠在门檐上,他微微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转身回了屋,他有些无聊了啊。
是日入夜,谭昭就被打脸了。
“看来这名门正派的防御,也不过如是。”
“说的好像你黑木崖就非常厉害一样?”
东方不败不与人耍嘴皮子,这人的嘴皮子有多厉害,估计金盆洗手大会上的人都各有体会。不过这华山派虽然不如往昔,但这般好胆上山的,实在没有几个。
“不若去瞧瞧?”
谭昭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了,当下就点头应允,两人在黑夜中如同流光一样一闪而过,暗处的人根本连察觉都没察觉到。
这是……思过崖的方向?这会儿思过崖,可只有一人。
谭昭摸了摸下巴,觉得便宜姐夫……也挺不容易的。这一把年纪了,培养的大徒弟潇洒得像是独行侠,二徒弟呢,福州那一照面便不是什么好角色,好不容易生了个女儿,也是娇俏天真挂的,难怪快五十了,还野心不减。
别人都靠不上,只能自己上了呀。
“哎,这人同你一样,也穿红衣耶~”
某大佬,也非常有攀比心:“那是他穿得好看,还是奴家穿得好看?”
划重点,这是送分题,送分题,谭昭想都不想就回答:“……你好看,你最好看啦。”
“敷衍。”
红裙翻飞,谭昭跟人也猫进了思过崖,山洞空旷,即便说话小声,隐隐也有些回声,只听得人开口:“令狐冲,你同我去恒山一趟。”
随后是令狐冲拒绝的声音,表示他还在受罚,不能随意离开。
谭昭却觉得这山洞有股莫名熟悉的意味,曾几何时啊,他也是参加过华山论剑的人,好像以前他同黄药师他们就歇在此处吧。
原来这个华山,还真是那个华山啊,他还以为是他的错觉呢。
系统:……明白明白,老年人都有这种困扰。
[统统,你想死吗?]
还有些求生欲的系统当即就不说话了。
谭昭却有些恍惚,他已经刻意去模糊这些存在了,早在听闻武当张真人的名头时,他就知道这里……必定也有一座桃花岛,一座可能已经封闭许多的岛。
但后来他想他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人都没有交集,不过是同名同姓又恰好经历相似而已,他认识的黄药师、黄蓉、张真人、小长空,甚至杨过他们,都不在此处。
他又何必执着于外物呢,曾经的过往不是假的,便已足够了。
“你竟然也会有失神的时候。”独属于东方不败低沉微细的嗓音响起,冲刷了有些返潮的回忆。
谭昭摇了摇头:“自然,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东方不败一个嗤笑,去没说什么。
里头两人已经打了起来,明显这猫进来的小子更占上风一些,难怪敢夜袭华山了。
“无趣,小打小……不!还真有收获!”
谭昭甚至都来不及阻止,东方不败极快的身影就往前掠去,他也发现了山洞里还有第五个人,随后也是极快地向前冲去,只是东方不败的功法本就以快为主,等谭昭赶到时,红衣与白衣,已经扭打在一块儿了。
这太糟心了,谭昭一拍额头,令狐冲也是一惊:“宁……您怎么在这里!”
好险,差点就喊破身份了,他心神一晃,却被田伯光抓住空档,一个掏心掌直冲而来,谭昭横剑一挡,制止了两人的打斗:“你是谁?胆敢擅闯华山禁地!”
“你又是……”田伯光说不出话来了。
只因他已经看到了男子瘦削的脸庞,这张脸在大半月前,狠狠刷了一把存在感。完了完了,吾命休矣。
“前辈,他是我一位朋友,对华山并无恶意,还请前辈不要……”
谭昭一顿,随即挥了挥手将两人点在原地便不再管,直接喊道:“我数三声,若还不停手,赌约便就此作废。你知道的,我从不说假话。”
“一!”
“二!”
“叮当”一声,是绣花针撞上宝剑的声音,内力激越之事,谭昭忽而转头,看到了石壁上的留刻。
唔?思过崖?妈呀,不会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吧。
第392章 一曲江湖梦(二十二)
谭昭翻扒了一下记忆,终于把经年日久的八卦找了出来,还是……张真人那老头的八卦。这八卦,还是本人说的。
当张老头还是大小伙子的时候,初出江湖,便遇上了郭襄。其中爱恨情仇,谭昭是不太懂,只是有些耳闻。昔年峨眉派创派女侠郭襄与张老头有些瓜葛,只可惜神女另有神君,这位神君便是杨过。
“华山啊,那是她最后一次见他的地方。”
老头活到老,显然早已看开,只是当中唏嘘仍然难掩,谭昭想起来,都觉得世间因缘际会,甚是奇妙。
虽说不甚懂情爱,但谭昭猜张老头肯定在之后到过华山,说不定发现了什么,否则绝不会那般唏嘘。不过说起来,从前的华山谁敢开宗立派啊,华山论剑的地位,可摆在那里呢。也就现在,武学没落,时间当真是最残酷的东西。
思过崖啊,莫论曾经,如今不过思过改新罢了。
东方不败与白衣老者已经停手,两人一时斗得旗鼓相当,老者眼中对着几人,是满满的忌惮。显然,思过崖是华山派禁地,怎的会有如此外人私闯进入。
“你们究竟是何人?”老者执剑,剑身轻鸣,显然是个中高手。这样一位高手,竟一直隐在思过崖,华山何曾……东方不败忽然想到一个人。
或者说,一个倒霉蛋,他红衣蹁跹,忽而开口:“你是风清扬。”
“你认得我?”这就是承认了。
东方不败自然不认得风清扬,但他读过教中的典籍,曾几何时的华山如何厉害,只可惜啊,人心不足,这位风清扬……可不就是华山第一倒霉蛋。
当年因为葵花宝典一事,华山分裂成剑宗和气宗,两方闹得很凶,掌门却只有一个。两方决斗,论真功夫,还是剑宗技高一筹,但要论阴谋诡计,还是气宗厉害。风清扬被设计去江南结亲,谁知道却是气宗买通人去妓院找了个妓女充数,等他反应过来,掌门选举已经结束,做局的人也早已逃遁。
典籍记载,这风清扬乃是悲愤而死,却没想到……是在这思过崖思过啊。
东方不败唇边满满的都是玩味:“不认得,只是有些耳闻罢了。”
这外头,如今哪里还有风清扬的名声,倒是华山派内部有些人还知道,令狐冲就知道。他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竟是剑宗的前辈。
风清扬自然知道令狐冲的身份,他不再管这个偏激的红衣人,冲着谭昭道:“放了他。”
谭昭表示OK,他本就对令狐冲没恶意,随手就解开了令狐冲的穴道,令狐冲立刻道:“误会,都是误会,风前辈,他是我的朋友,还有这位前辈……”
风清扬盯着谭昭,这个人很奇怪,明明没有任何内力,却让他的剑微微蜂鸣,这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可……怎么可能呢:“你叫他前辈?”
令狐冲不敢透露宁一崇的身份,只能点头:“是。”
“那他又是谁?”风清扬的剑指向一脸恶意的红衣人,这人实在不像是正派人。
令狐冲不敢隐瞒,可他很快发现他有说不了话了。
“本座乃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风前辈指教。”
谭昭一拍脑门,一个个的,都不消停,就不能过了这趴再说吗,这还有外人在呢。
外人田伯光:……完了完了,今天惹了三位大佬,小命休矣。
“什么时候,魔教中人,竟也敢独身而来了!”风清扬嫉恶如仇,他剑一展,便要动手,不同于方才的招架,这回是认真的。
他认真了,东方不败反而急速后退躲在谭昭身后不认真起来:“三崇兄,奴家怕~”
卧槽,这不欺负老实人嘛!还有你令狐冲,你的穴道不是他点的,谭昭一脸悲愤,因为东方不败的动作,他已经被扯了出来,风清扬望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剑。
这剑鞘实在普通,但浸淫剑道几十年,哪里会认不出宝剑的模样。
好剑,绝对是好剑。
“你习剑?”
这标准的开头,这要遭的对话,谭昭立刻摇头:“不不不,我就是……”
“三崇兄,以你的剑道,这丑老头还不是随便打!上啊!”虽然是小小声,但大家都听到了呢。
谭昭握剑的手一紧,这是记恨他刚才蛮横阻止呢。
“东方不败!”你给他等着!
风清扬虽然已经几十年没出思过崖,但思过崖来的弟子够多,他对外面并非一无所知,至少他若能在此杀了东方不败,华山派以至于正道都能轻松许多。
“出剑吧。”
谭昭确实……也有那么些跃跃欲试,能与真正的剑道高手过招,总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剑名不给,还请前辈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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