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扇轻摇
吉祥哼哼唧唧的,乌溜溜的眼睛泛着水汽,看着就知道是很不舒服的,叶飞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拿出体温计看看,有37度8了,婴儿的体温比大人要高,超过37度4才被认为是发热,吉祥这体温并不算高,按照育儿经上的法子应该行得通。
轻声哄了吉祥两句,把他放到祁叔身边躺好,叶飞扬立刻冲到厨房,迅速地生活烧热水,决定先给吉祥和祁叔喂点儿吃的,哦,还有那两只小虎崽,然后再给吉祥洗个热水澡,再拿酒精给吉祥和祁叔都擦擦身子散散热。
趁着烧水的功夫,叶飞扬把吉祥的奶粉,祁叔的糖盐水都准备好了,想到那两只小虎崽,叶飞扬又进了趟空间,把他自己以前喝的奶粉拿了出来,吉祥喝的是婴儿奶粉,可不能给那两只小虎崽。
水一烧开,叶飞扬先倒在旁边的大海碗里,又倒了满满一锅水继续烧,等了一会儿,才开始冲牛奶和盐糖水。把两只小虎崽的牛奶分别装在两只浅碗里,吉祥的装进了奶瓶儿里,祁叔地拿碗装着,叶飞扬忙的跟个陀螺似的,来回跑了两趟,两只小虎崽还在睡,叶飞扬把那两只浅碗放在它们面前,摸摸它们的脑袋,没多久,就见那两只小虎崽湿润润地鼻尖抽了抽,又抽了抽,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细细叫了两声,四处张望着,叶飞扬顺势把浅碗往它们面前移了移,那两只小虎崽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凑过去舔了舔,动作停了一会儿,也许是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随即又低下头,欢快地舔起来,叶飞扬轻轻摸了摸它们的脖子,起身给吉祥喂奶去了。
虽然身体不舒服,但并没有影响吉祥吃奶的积极度,大口大口地吸着牛奶,没多久,那一奶瓶儿的牛奶就见了底,叶飞扬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笑道:“吉祥真厉害。”
叶飞扬又给祁叔喂了一大碗的糖盐水,心里有些担忧,祁叔都昏迷一天了,怎么还没有醒呢?坐在床边怔怔地想了一会儿,叶飞扬觉得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他低下头,看到那两只小虎崽正一边一个咬着他的裤腿,毛茸茸的脸上沾满了牛奶,而那些牛奶因着它们的动作,几乎都蹭到了裤腿上,白白的水印在深蓝的裤腿上很显眼。叶飞扬阴沉烦乱的心被它们可爱的举动照明亮了不少,他弯下腰,拿起旁边的毯子给那两只小虎崽擦了擦脸上的牛奶,小虎崽不停晃着脑袋不让叶飞扬擦,嘴里还不停叫着,只可惜声音太细嫩,没有丝毫威胁的气势。
擦干净那两只小虎崽,叶飞扬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祁叔,暗想,至少人还好好的躺在这里,不是吗?低下头对上那四只明亮的小眼珠,也不管它们能不能听懂,叮嘱道:“乖乖呆在这里,不许调皮。”
叶飞扬吃力地拖着那只吉祥洗澡用的大木盆朝小溪边走去,虽然前天祁叔才洗过一次,但叶飞扬不放心,还是决定要再洗一次,刚拖到小溪边,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呼唤。
“大哥哥!”有些熟悉的略带稚嫩的嗓音,没多久,声音的主人就蹦蹦跳跳地跑到叶飞扬的身边,歪着头问:“大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叶飞扬抬头,可不就是山下那老大夫的小徒弟,他顿时雀跃起来,刚刚他就一直琢磨着怎么把祁叔弄下山去让老大夫瞧瞧,没想到这会儿他的小徒弟就来了,他放开手里的木盆,压下心里的激动,笑着问:“小弟弟你怎么来了?一个人吗?你师父呢?”
那半大孩子笑着指了指背上的大竹篓:“我跟师父一起上山来采药的。”
听到这话,叶飞扬猛的起身,把那孩子吓了一跳,他四处看了看,没看到第三个身影,又抓着那孩子的手,急切地问:“你师父也来了?他人在哪里?”
那孩子点点头,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屋子:“师父在屋里,让我过来喊你。”
叶飞扬提了一天一夜的心仿佛找到了依靠,他转身就往屋里跑,脚步有些踉跄,那老大夫来了,祁叔和吉祥一定都会没事的!跑到门口,正看到那老大夫坐在床边,手里捏着祁叔的手腕,正在把脉,看到叶飞扬跑进来,转头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神情倨傲,叶飞扬却觉得眼前的老大夫格外顺眼,俨然就是位救苦救难地活佛!他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大夫,您看,祁叔他怎么样?”
老大夫一眼就看到了叶飞扬眼底的血丝和眼眶的乌青,神情略微松动了一些,语气也比以往要温和了些许:“都是些皮肉伤,无碍的。只是右腿伤到了骨头,我等会儿给他接好,好生调养就行。”
叶飞扬这才真正的安心,又问:“那祁叔怎么一直昏迷不醒?”
纵然心如明镜,老大夫还是问了一句:“有多久了?”
“昨日傍晚至今都没醒过。”
老大夫摸摸胡须:“今晚应该会醒。”
叶飞扬点点头,目光落到旁边的吉祥身上,他连忙抱起吉祥凑到老大夫面前:“那您看看吉祥,他有点发烧!”
“发烧?”老大夫的目光有些疑惑。
叶飞扬一顿,立刻改口:“就是有些发热,发烧是我家乡那边的说法。”
老大夫点点头,伸出两指触了触吉祥的额头和脸蛋儿,后又拿起吉祥的小手把起脉来,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去备些热水,再备些干净的衣衫。”
叶飞扬连忙说:“热水一直在烧,应该快好了,我去看看,干净衣服也有的。”说着,看到老大夫伸出手,立刻顺势把怀里的吉祥放到了老大夫的手里,吉祥敏感地察觉到危机,瘪了憋嘴,正要大哭,冷不丁瞧见那老大夫低下头望过来,那哭声立刻卡在了嗓子里,下不去,上不得,最后只化作一声声地哼唧,幽怨绵长,眼里也蓄满了泪水。
跑出门的叶飞扬没有看到吉祥的委屈,正往厨房去的时候看到那半大孩子正吃力地拖着那只大木盆往这边走,他的背上还背着一只大竹篓,样子颇为滑稽,叶飞扬一拍脑门儿,立刻跑过去,拎起那大木盆,满怀歉意:“谢谢你,刚刚我太着急,都忘记这盆子了。”
那孩子抬起头,笑道:“我知道,祁叔病了,你担心他嘛,不过有师父在,祁叔一定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两人抬着那只大木盆进了屋,那半大孩子叫了声师父,然后放下背上的竹篓,跟着叶飞扬去厨房帮忙了。
叶飞扬照着老大夫的意思把大木盆里倒了大半盆的热水,然后就见那老大夫从要药箱里拿了些他叫不出名的药材出来,丢进了热水里,没一会儿功夫,那盆热水就变成了褐黄色,屋里也弥漫着一股中药味儿。
看着屋里的人多了起来,两只小虎崽又偎到一起,缩在床脚,因身上包着毯子,那半大孩子竟没注意到,至于老大夫,早在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了,只不过没做声。
放好药材,老大夫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瓶子,转身朝吉祥走去,嘴里吩咐道:“把门窗都关好。”叶飞扬和那半大孩子立刻照做。
老大夫走到床边,解开吉祥的衣服,小家伙撇着嘴角,终于忍不住哭出声了,老大夫胡须一抖:“又不是扎针,哭那么厉害做什么?”
第19章 醒来
听到吉祥哭,叶飞扬立刻凑了过去,安慰般捏了吉祥的小手,他知道吉祥上次是被这老大夫扎针扎怕了。那半大孩子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有样学样地捏着吉祥另外一只小爪子。
老大夫把吉祥脱光光,从小瓷瓶里倒了些药到手心,在吉祥的身上轻轻推拿起来,叶飞扬看着老大夫轻柔熟稔的动作,暗自佩服,古代的医生真厉害,针灸推拿样样都行,还能接骨头!原本哭得起劲儿的吉祥也慢慢地停了哭声,半眯着眼哼哼唧唧,想来是被按摩的舒服了,叶飞扬看着不由觉得好笑。
当吉祥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时,老大夫停下了动作,吩咐道:“去试试水温,给他泡个澡。”
叶飞扬应了声,转身将手伸进木盆里,略微还有一些偏烫,不过吉祥的体温要高一些,这温度对现在的他来说应该比较合适,想着,他从老大夫手下抱起光溜溜的吉祥,抓着他的腋下试探般地让他的小脚丫先碰了碰水,吉祥的脚一碰到水立刻缩了缩,叶飞扬连忙举高了一点儿,这时,老大夫也蹲在了他的身边,手往水里一探:“举起来做什么?放进去。”
吉祥一听,立刻哼唧上了,叶飞扬为难地皱起眉:“那个,大夫,还是再等等吧,吉祥比较怕烫。”
老大夫冷冷一眼扫过来:“他满身是汗,再这么举着等会儿发热加重可别找老夫。”
听老大夫这么一说,叶飞扬立刻想起吉祥身上的薄汗如果挥发,病情绝对会加重的,于是,叶飞扬毫不犹豫地把吉祥放进了木盆里。只听哇的一声,吉祥那脆嫩的嗓音响彻众人耳际,那小小的身子所爆发出来的气势着实让人吃惊。床脚那两只依偎在一起的小虎崽也被吉祥那声音给惊到了,在毛毯底下靠的更紧了,小脑袋凑在一起,互相舔了舔湿润的鼻尖,无声地安慰着对方。
吉祥的后背被叶飞扬托在手心,其实这水并不算很烫,只是吉祥觉得委屈了,叶飞扬跟那老头儿一起欺负他,当下晃着小脑袋,不断扑腾着小胳膊短腿儿,溅得四周两个大人一个半大孩子一身的水。老大夫的长须也被打湿了,顿时没了那股子飘飘欲仙的气质,当下冷着一张脸,一把抓住吉祥的一条小腿儿,就着汤药继续给他推拿。
一盏茶的功夫后,老大夫松开了手:“好了,给他穿上衣服。”叶飞扬如蒙大赦,吉祥这次折腾地可真够厉害,他全身衣服都湿透了,就连头发也没能幸免。把吉祥托起来,手脚麻利地给他擦干了身子,拿出干净衣裳给他穿上了,吉祥拧着头,不住地吐口水泡泡,显然火气还是很大的。
给吉祥穿好衣服,叶飞扬转身看到老大夫和那半大孩子狼狈的模样,连忙去拿了两条干净的帕子递给他们,老大夫结果帕子擦擦脸和手,转身又去看祁叔了。叶飞扬想过去,可怀里还抱着吉祥,一扭头,正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子,正是那半大的孩子,叶飞扬笑着问:“能帮我抱抱吉祥吗?”
那孩子一脸地意外惊喜,还有些跃跃欲试:“我可以吗?”
叶飞扬点点头:“可能会有些吃力。”
“不怕的,我力气很大!”那孩子生怕叶飞扬反悔,用力挥了挥手臂。
叶飞扬失笑,把吉祥递给了那孩子,那孩子抱着吉祥,像被点了穴道一般,一动也不动,只有眼珠子不停地转动,打量着吉祥小小的身子。
老大夫正在给祁叔接脚骨,看到叶飞扬过来,状似不经意地问:“是你给他上的药?”
叶飞扬一心盯着祁叔的腿,想也没想就应了:“嗯。”
老大夫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语气依然淡淡地:“那可否把药给老夫看看?老夫也好依着下药,以免药性相冲。”
叶飞扬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妙,他挠了挠头,露出一副困扰的模样:“啊,那是我从家乡带来的,昨天一心急,都给祁叔抹上了。”想了想,又补上一句,“空瓶子我顺手丢山上了。”说完,紧张地看着那老大夫,生怕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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