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谈风月(快穿) 第24章

作者:木兮娘 标签: 穿越重生

  谢锡点头,他真没夸大,就算要哄骗裴回也不会用这么低劣的谎言。当今世道,江湖势大,武林世家传承百年,早有问鼎天下的野心。个个朝世家望族看齐,规矩排场摆起来不输京城里的王公贵族。

  这种失衡的状况必然会引来战火,或许再过不久,又要进行一次新的王朝更替。

  谢锡靠在桌椅上,明明是没有骨头的坐姿,放到他身上却变成慵懒贵气。宽大袖子上沾的水汽还没干,一缕长发垂下来落在肩头。正对着他的灯花爆开一下,光影抖动,氛围添了份暧昧。

  “师兄这点‘娇气’爱好,师弟愿意养着。不管我在哪儿,只要师兄一句话,我都会出现在师兄面前,为师兄洗手作羹汤。”

  透过烛光,能瞧见谢锡眉眼中的认真。裴回似被灼烫了眼睛般,迅速撇开目光,慌不择路的逃避也没选条好路,正正对上谢锡的胸膛。谢锡披着件长袍,用腰带随意裹住,衣襟大敞开便露出里头肌理分明的胸膛,形状极为好看,瞧着便觉充满力量还不缺乏美感。

  裴回顿觉喉咙口有些痒,不自觉忆起墓室那晚。虽然没扒开谢师弟的衣服,但隔着衣服也不能否认那层深入到身体内部的亲密。初时痛得不能忍受,晃着晃着还得了趣,那种趣味确实如书上描述,癫狂极乐。

  裴回想着想着便不断咳嗽,借以掩饰陡然而生的旖旎心思。下一刻立即板着脸作严穆之态:“有、有心。”

  话一脱口,内心震惊,他是想拒绝的!

  谢锡笑开,见裴回两靥微红,眼泛水光,春情不加掩饰的蹿到眼角眉梢处。心中猜测在这一刻得到肯定,师兄果然对他有情。不然往日横眉冷对的师兄怎会在得知他病重濒死立刻日夜兼程赶到逍遥府救他?否则怎会以男子之身雌伏身下?

  恐怕以前十几年针锋相对也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否则天底下那么多人,山门里还有那么多同门,怎么师兄每年都要天南地北不嫌累的找他比武?

  师兄往日未曾开窍,不曾尝过情欲滋味,一旦开窍,只要露出点儿心思就藏不住。坦率可爱,不以救命之恩挟恩图报,每每想要冷脸呵退他之际又软下心肠。如此情深意重,谢锡怎能辜负?

  谢锡垂眸:“其实上次在墓室……师兄确实救了我,要不是师兄,当日我毒蛊发作早就身亡。这些时日也没有再发作,毒蛊被死死压制——多亏师兄,可我担心再次发作会连累师兄。”光影挡住半边脸,显得落寞寂寥。

  “我不想连累师兄。”

  “反正薛神医就在江南,我独自过去找到他也能治好蛊毒。即便中途蛊毒忽然发作也无事,之前也忍过来,没道理忍不下个把月的蛊毒折磨。师兄要是想念我的厨艺,可捎书信来。”

  一番话说得裴回的眉头久久无法松开,拍着桌子说道:“我说要救你就绝不会半途而废!没有连累的说法,你要是真心愧疚,不如经常和我切磋。我那套剑法练到今日正遇瓶颈,你在剑道上颇有天分,说不定能助我一二。”

  谢锡露出为难脸色:“如果我中途蛊毒再发作,身上又没有药——”

  裴回打断他:“不是还有我?”身为药人族遗孤,就是行走的解蛊奇药。“要是你蛊毒发作,我肯定能再帮你压制。”正好把其他姿势试一遍,排除掉那些没用的,还能省下薛叔不少功夫。

  谢锡唇角勾出抹笑,因藏在阴影处没叫裴回发现,很快就压制下这抹笑。舌头顶了顶左侧腮帮,黑色诡谲的欲望不断蔓延,悄悄往前企图缠缚一无所知的裴回,倏然间猝不及防被收束回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谢锡在心中想着,师兄以诚待他,情真意切,他也得回以相同真诚。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师兄不戳破、不坦白的态度,也是情趣。至于有些必不可少的谎,也是促进感情的手段,想来师兄应该不会怪他。

  “那我就麻烦师兄了。”

  裴回淡定从容,啃了口桃花糕。“嗯。”

  身为大师兄,裴回早已习惯照顾师弟师妹们。谢师弟从不像其他师弟那样惹事麻烦他,今日难得示弱祈求庇护,裴回责任心爆棚,就差拍着胸口保证他会对谢锡不离不弃了。

  夜晚就寝时,谢锡提议睡同一张床。仍旧沉浸在庇护谢锡那沉重责任感的裴回毫无异议,跟谢锡同睡一床,很快就睡熟。待他睡熟过后,谢锡睁开眼,侧身将裴回搂进怀里,就着原先啃出来的、已经淡下去的痕迹轻轻咬了口:“甜的。”

  。。。

  第二天赶路,二人在天黑之前进城,先是找到间客栈住下。客栈厨房食材丰富,谢锡便亲自做了一顿丰盛晚餐端到裴回面前,笑望着他吃饱肚子就往床上懒散一躺,打着瞌睡还强撑眼皮的模样。天亮之后,二人直奔码头,在那儿见到一艘乌篷船。

  裴回进去后发现乌篷船里头虽小但一应俱全,不必担心行船途中遇到缺少物品的问题。站在船头,他一脸严肃的问:“谢师弟,你会撑船吗?”

  谢锡跳上船,解开绳索,闻言道:“会。”

  裴回松了口气:“我不会,这一路靠你了。”

  谢锡:“师兄只需观赏南下沿途春景就好,而且一路几乎顺流,需要用到撑杆的时候不多。”

  裴回:“谢师弟很熟悉水路?”

  “以前走过。”谢锡拿起撑杆,用力撑开水调转船头,乌篷船缓缓前行。日出东方,水面波光粼粼,两岸杨柳依依,黄鹂鸣翠。“莲叶畔、芙蓉香,桃李柳荫、细水风凉。枕上仙乡。以前在书里面见到描述江南的词句,就想过趁惊蛰早春撑一艘乌篷船南下,看遍春光。慢悠悠的,等走到江南的时候已经是四月,青梅长开的时节。”

  乌篷船破开平静的水面,一道道涟漪弥漫开,也是慢吞吞的速度,悠闲优哉。春风带着柳叶桃花的香气扑面而来,生机旺盛。

  裴回学着谢锡放松心情,盘腿坐在船头边上微眯着眼看辽阔江面。忽然说道:“要是有酒就好了。”

  谢锡轻笑:“里面藏了两坛,你悠着点喝。”话音未落,眼前已无裴回身影。谢锡回头,目光从裴回身上移开,落在后面几艘紧跟着的船只上面,笑意被寒冰冻结。

  裴回抱着酒坛子出来,重新坐回船头:“后面跟着的尾巴要不要解决掉?”他早就察觉到从驿站离开后便一路有尾巴跟着,只是谢锡没有表态,他便不提。

  谢锡:“啊,不用。他们是想看我蛊毒发作的样子,没有被看到,估计不会放弃跟踪。”

  闻言,裴回抬头:“那你什么时候蛊毒发作?不担心他们趁你蛊毒发作时动手?”

  谢锡凉凉说道:“从我中蛊毒到如今已有四个月,共遭遇十七次截杀,包括在逍遥府。他们没有一次得手,而且损失惨重。吸取教训后,不敢轻易动手,现如今他们大概都等着我到宋家庄,在那里动手。只要我蛊毒还没解决,他们就会放心。”

  “至于蛊毒发作的时候,我猜是三天后吧。”谢锡低头,望着裴回,笑容纯良无害。“届时,要劳烦师兄了。”

第31章 嫁给师弟(7)

  黄昏时分, 彩霞漫天, 霞光仿佛将天地都笼罩住,染红江面, 也给翠绿的芦苇丛披上霞衣。一艘乌篷船静静停靠在芦苇丛中,忽然无数惊鸟自芦苇丛中飞起, 掠过橙红色的水面朝水天之间飞去。惊动不过一刹,芦苇丛很快恢复平静。

  平静得不正常,没有飞鸟的身影, 蛙鸣也停止。春风拂过,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 一股肃杀之气若有似无,自四面八方包围圆点中心的乌篷船。乌篷船中有两人,其中有人正在垂钓,另一人坐在船头,靠着垂钓那人,正阖目假寐。

  浮漂突然剧烈抖动,鱼线被拉直, 水面晕开一圈圈涟漪。裴回抓着鱼竿,淡定说道:“鱼上钩了。”

  靠在他身上扮虚弱状的谢锡闻言轻笑:“没有柴火, 钓上来也煮不了。”四周围都是芦苇, 找不到生火的地方。

  裴回面无表情,眼里流露出失望的光。手腕一用力, 水中上钩的鱼甩着尾巴和水珠被提了上来, 落到船头木板上。裴回把鱼钩从鱼嘴巴里拿出来, 正在这时,一支闪着寒光的箭破空而来,直朝着谢锡的面门而去。

  裴回头也不回,将手中的鱼扔出去,鱼身正中箭身。鱼落入水中,晕乎半晌才摇着尾巴潜入水中,而那把偏了准头的箭进入水中被淹没。下一刻,潜伏水中、芦苇丛中的刺客蹿出,锋利的刀刃折射着耀眼的霞光。一柄鱼竿如长剑,挑、刺、劈、撩,简单的动作却编织出一张密密麻麻的剑网,牢牢护住谢锡。

  谢锡微微侧首看着静静躺在船舱中的长剑,乌黑鎏金的剑鞘,剑身轻盈雪白,极为美丽。那把长剑出鞘的模样很漂亮,藏在剑鞘里的时候朴实无华,一拔出来便流泻出万丈华光,夺彩炫目。一如师兄,虽籍籍无名,但有一日出江湖,便是游龙雏凤鸣而天下惊。

  昆仑曾经是天下武学魁首,因其神秘而能容纳四海百川的武路和内功心法闻名。但昆仑山门弟子心性多是淡泊缥缈、不争名利,好似个仙山门派。

  武林中各大门派在后面的发展中摒弃追求武学至高境界转而追名逐利,久而久之,不爱追名逐利的昆仑山门知名度下降,不复从前被追捧的地位。至今,除了有些神秘,其赫赫威名已无人知。

  谢锡扬名天下靠的是自创的逍遥剑法,几乎未在外面用过昆仑剑法。故此,昆仑剑法藏锋至今,天下无人识。

  昆仑五脉中以玉虚一脉剑法最强,曾有传言,昆仑开山祖师爷自创剑法最后以武证道,一剑碎虚空,升仙入道。不过这仅是传说,真假虽不可考,但也足以说明玉虚一脉剑法的厉害。昆仑山门以心性淡泊闻名,其镇派至宝的归宗剑法却凌厉霸道,练至最高一层便如万剑归宗,一剑可幻化出万把剑。一剑屠城,可当百万雄师,乃是至尊霸道之剑法。

  谢锡学了那剑法就知道自己一辈子也练不成,他对剑道根本不痴迷,做不到一心一意。相反,裴回能够做到,他是一眼就能望到边的纯粹心思,不会三心二意。如果选中了一条路就一定会至死不渝的走下去。

  翠黄色的鱼竿因速度过快而闪成虚影,快准狠地击中目标,刺客如下汤的饺子般纷纷掉落水中哀嚎。那鱼竿虽不致命,但打在身上的力度如千斤重,有些连肋骨都断了,偷袭的刺客浸在水中好半晌也爬不起来。

  谢锡眼角余光瞥见耳后一道寒光刺过来,动作不慌不忙,随手拾起放于船头边上装鱼饵的瓷碗朝后头投掷过去。那刺客正正被砸中头,鲜血淋漓,更为可怕的是整碗的鱼饵盖到脸上,不断蠕动着,吓得刺客慌乱尖叫,一不小心反倒砍中同伴。

  裴回旋身一横杆击飞刺客,落到船头上抽空瞥了眼谢锡,见他面色惨白、额冒冷汗,脖子上还有爬上来的红线。心知他这是蛊毒发作,不由斥责道:“你不要妄动真气,这群尾巴交给我解决。”

  谢锡便不胜柔弱的靠在船舷上,虚弱笑道:“师兄放心,我有分寸。”

  最后一个刺客哀嚎着落入水中,裴回一个帅气回身落在船板上,顺势挽了个剑花,翠黄色鱼竿横在身后。长身鹤立,身姿挺拔,眉目疏朗,垂眸睥睨,傲然之气隐现。

  裴回侧耳倾听芦苇丛中的动静,霞光落在他的侧脸上,让人瞧见不由倒吸口凉气。盖因青年皎皎如玉,肃肃如松下风。

  藏在芦苇丛中的其他人得到他们想要的消息后便纷纷离开。只要确定谢锡伤重,甭管是剧毒还是毒蛊,只要确定危及性命就能回去复命。这些没有轻举妄动的人马还算聪明,也可能是之前吃了大亏,总之现在不会蠢到趁谢锡病着的时候去刺杀他。

  谢锡这人看似温朗实则芝麻馅儿,病着也不忘算计其他人。他利用自己重病濒死的消息引来不少势力,来了个瓮中捉鳖。短短四个月以来,逍遥府势力不声不响的扩张到令人惊恐畏惧的地步。

  江南宋家庄被灭门,宋采兰在风雨楼放出来的消息一经传遍江湖,所有武林势力都在观望谢锡的动作。这群老狐狸心里都清楚江南宋家庄就是个烂摊子,明晃晃的陷阱,要是谢锡参一脚进去,以他重病濒死的现状恐怕是个死局。

  但谢锡真正参一脚进去,他们在佩服的同时又暗中堤防、猜忌,要是真重病濒死还能下江南?

  如果真的重病濒死,那就一定要趁此机会再踩上一脚,彻底把谢锡坑死在江南。毕竟逍遥府那么大的势力实在惹人眼红。

  因此,这一路后头跟了不少尾巴。每个势力都想试探,却也没有一个敢上前,他们不约而同希望出现个傻逼冲头阵。瞌睡碰巧遇上送枕头的,还真有傻逼冲头阵,虽然被秒杀。至少其他人掌握部分情况,不至于太被动。

  他们见识裴回的剑法,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果然,谢锡就是贼,身边跟着个籍籍无名的生面孔竟然也是个武功高强的剑客。

  得到消息的各大势力感叹的同时不由嫉恨,怎么他们就笼络不到这样能为自己卖命的人才?

  当今世道,武林和官府勾结,共有逐鹿天下的野心。此时,身为天下第一的谢锡无论哪一方面都足以成为揭竿而起的枭雄。一呼百应,那是真正众望所归、万众瞩目的帝王。如果谢锡也有问鼎天下的野心,那其他人就甭玩儿了,基本就是个陪跑的命。

  如此,便是各方势力都想弄死谢锡的原因。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何况谢锡耀眼得让人恐惧。

  而这些收到消息的势力在同一天全都收到来自逍遥府的白条警告,同一时间,门下分舵遭遇有目的性报复。各大势力焦头烂额,对逍遥府和谢锡是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召回跟踪的探子。有些势力门派不信邪,第二天就收到另一个分舵被拆毁的消息。

  谢锡拉起绳子,绳子底下捆着在江水中泡了一天一夜的酒坛。劈开盖子,酒香四溢。裴回立刻扔掉鱼竿,端了两个小碗默默推到谢锡面前。

  谢锡轻笑着摇摇头,往两个小碗住八分满的酒水。酒水经过河水浸泡变得冰凉澄澈,口感更佳。一人一只碗,对着碰了一下便仰头喝,就着落日余晖、春风绿水,风雅至极。

  裴回瞥见谢锡衣领下的红丝悄然往上爬,便指着脖子问道:“不痛?”

  谢锡浑不在意:“忍得住。”之前的蛊毒已经清除,现在身上中的是另外一种毒。离开逍遥府时让程冰下的毒,不会危及性命,但会很痛,本是用于刑罚犯人的毒药。

  桃花蛊毒作祟时的疼痛也不亚于这种刑罚用的毒产生的疼痛,因此谢锡还真忍得住,至少现在还能喝酒谈笑风生。

  裴回:“昨天就开始发作,亏你忍得住。”他将碗里面的酒一饮而尽,透明的酒水沿着嘴角滑落,滴进衣服里,沾湿衣领,染出块透明的地方出来。随意抹了把嘴角,忍不住再次提议:“你也不要我帮你,径自忍耐。第一次你说后面有人看着,我把尾巴解决了,第二次你又说幕天席地有违斯文,我们就在夜里,进船舱盖上被褥。现在你总没理由了吧?”

  “我知道你脸皮薄,不好意思——净学书生君子那套酸儒迂腐做法。”裴回不耐烦的嘀咕两声,复而抬高音量喊道:“不要婆婆妈妈,你再拒绝,痛的是你自己,而且还不知道蛊毒能带来什么更坏的影响。拖拖拉拉,易生事端。再者,同是男人,你怕什么羞?”

  谢锡低声道:“总归是师兄吃亏,我能忍就忍。”

  裴回蹙眉,正要呵斥回去。但见月色下的谢锡虽容色苍白,却始终挂着从容不迫的笑容,眼中俱是坦荡赤诚的光,令人动容。晚风拂过衣襟和长发,裴回莫名觉得此刻的谢锡很单薄脆弱,这般一想,心不由软下来。

  裴回脸色柔和了一些:“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酒碗搁在一侧,他抱着胳膊说道:“还是你想要跟上次在墓室里一样,点你的穴道盖住你的眼睛,让你动弹不得?”

  话一出口,裴回当真思考这个操作的可能性。谢锡蛊毒发作时不能轻易动用真气,制服他还算容易。唯一的问题便是上回的姿势用了,这回要是再点住穴道该用何姿势?哪种风月姿势是不需谢锡动的?嘶——不太记得了。

  看过风月图谱的记忆太过久远,当初又是粗略一看,还能记得多少式已经很好……一共是多少式来着?

  十八?十九?

  这么多,总该有一两式不需谢锡主动的。让他再仔细回想回想。

  闻言,谢锡眉头不禁一跳,再看裴回表情,还当真蠢蠢欲动。心中暗叹,还好今晚没打算拒绝。前头两次拒绝玩的就是欲拒还迎,再者事不过三,能吃到甜头就行,贪心太多小心翻船。

  这么一想,谢锡便主动起身,握住裴回的手腕。触及温滑细腻的皮肤,果如想象中的舒服,摩挲两下便不经意地松开。裴回也没察觉到古怪,倒是回过神来盯着谢锡看,面露疑惑。

  谢锡淡笑:“既然师兄这么说我就不好再推辞,但由我主动。上回墓室里……师兄受苦颇多,实则步骤错了好几步,开始的时候才会受那么多苦。若是我主动,师兄只管享乐,绝不会受苦。”

  偶尔主动的师兄真的很可爱,不过那样就不能光明正大拥抱师兄。再者,如果每次开头都那么惨,难保师兄以后不会产生又爱又怕的心理,要是害怕的心理占据上风,就轮到他受苦了。

  “是吗?”裴回狐疑的望着谢锡:“你很熟练嘛。”

  一想到谢师弟以前跟其他人有过那样深入的亲密他就不太舒服,连想要救他的热情也褪去两分。

  谢锡便说道:“家中长辈担忧我不通人事,送了我很多风月图谱。初时觉得有趣便观摩许多,看多了就觉得无聊,扔到一旁不再碰。至于有没有尝过云雨情事……二十几年来也只跟师兄最为亲密。”

  裴回脸颊有些烧热,对上谢锡灼灼目光,承受不住般的撇过头。猛然起身朝船舱内走去,期间一言不发。谢锡笑望着裴回进入船舱的背影,半晌后就着酒坛灌了一大口,对着月色江面长啸。下一刻,船舱中扔出一个碗,直冲谢锡脑门。

  谢锡接过碗,提着酒坛就进入船舱,舱中裴回面对烛火跪坐在被褥上。谢锡也跪坐下去,从背后搂住裴回,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含糊念道:“师兄,我真高兴。”

  裴回平静无波的心口陡然就跳快了一下,接下来仿佛是决堤的岸口,心跳加快的频率没有停下来。他盯着烛光,听到谢锡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话,脑中灵光一闪而过,总觉得哪里透露着些许古怪。只是此刻气氛旖旎暧昧,实在抽不出空去想其他,全身注意力落在紧贴背后的谢锡。

  不同于上次在墓室里的主动,完全由裴回主导,那时也没有搂抱,并不太亲近。那回,裴回并没有产生将会被由内及外侵占的惊恐和颤栗。这次则相反,被侵占的气息实在太明显,危险的感觉在不断警告裴回。

  尽管来自于本能的对于危险即将到来在告诫他赶紧跑,但理智还是让他跪坐原地,绷紧腰背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