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家小鱼
可不就是当年的‘风花雪月’!
两人互看,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台上站着的老板样子的人讲话了,“这花名为‘风花雪月’每株花开三朵,花开七天,可是和顺城里的老爷从皇宫里讨来的宝贝,千金难买!”此话一出,台下唏嘘一片。
祝般若拉着季末从人群下面逃开,季末嫌弃的看着祝般若,“这就是少爷说的好地方?”
祝般若讪讪,却是没想到季末当年的无心之失在今天变成被季小幺嘲笑的地方,摸着鼻子看季末,“你那花是怎么种出来的?再有几盆的可就发财了,没听刚才那人说吗,那可是千金难求!”
“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给自己赎身?”季末看着祝般若的眼睛道。
祝般若看着他,“赎身?下辈子吧。”说罢甩袖就走。
季末追过去,“只要把卖身契给我,你让我干嘛我干嘛,成不?”只要能把这事情说活了,黑小虎那边就不是难事,小虎当初签卖身契应该是签给了祝家,只要是有钱就能出来!
祝般若脚下不停,“季小幺,你倒是说说你能干什么?”
季末脸红,“人的潜力是很大的。”
祝般若皱眉回头,“季小幺,你脑袋被驴踢了还是怎么着?回家面壁思过,潜力?我还真是没发现。”祝般若忽然停住脚步,略有沉吟:“其实想把卖身契赎回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季末刹那间见到了光亮,“少爷有要求尽管提!季末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作者有话要说:o(╯□╰)o请求帮忙捉虫
64、六四章 再见二少(二) ...
祝般若听了季末的话笑了笑,继续往前走,“我还没那么不仗义,上刀山下火海还是你自残的时候用吧,我的目标很简单,三年之内,我的实力如果能与我娘抗衡,我将卖身契还你。”
祝般若走的太快,季末没听清,“少爷说什么?”
“本少爷说话没有第二遍,听不清楚就算了,一辈子跟着我后面吧。”
“少爷说话算话。”季末立刻改口。“我能不能提要求?”
“可以,但是我可以拒绝。”
“这不公平!”
“跟你谈公平对我不公平。”
“少爷真无情。”
“前面所有的话我收回。”
“我错了。”
“知错就要认错,说一个听听。”
“……”
“?”
季末咬牙,“少爷,我错了,我不该说您老人家心狠手辣,辣手摧花……”你不是无情,你丫的是恶毒……
“本少爷宽宏大量,暂且绕过你。”折扇挑着季末的下巴,看着季末的眼睛嘴角的笑意慢慢淡去,多出几分难以言说的严肃,“记住了,只有三年。”
季末毫不示弱的看回去,“知道。”
祝般若看他这样子真的是有些后悔前面说的话了,别过眼,“回家吧。”
“不是回家,是回上官老头那啊,我的少爷。”季末心情不错,赶紧跟上。
祝般若愣了一下,两人边走边说。“季小幺,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和顺城里找一处房子买下。”
“什么样子的?多大的?是不是和侍郎大人之前的地方一样?”
“随你便,你看着合适就好。”
“就我们两个人住?”
“暂时是这样,秋闱结束之前办好,结束之后我去验货。”
“知道了,钱从哪出?”
“赌坊。”
“名目?”
“问张富贵,这个他在行。”
季末略微点头,也就是说这件事是老爷夫人不能知晓,但可以告诉张富贵。“要办成事情的话,张管家是第一个拉拢的对象。”
“他不会受我驱使。”至少不会臣服。
“那怎么办?”
祝般若丢给他一个你真笨的表情,“取而代之。”
“谁?”
“你。”
“少爷……你真爱说笑……”
“这不是说笑,张富贵先是是受制于罗家才会在我娘的要求下在祝家待了那么长时间,如果我掌管祝家,张富贵只会迫不及待的抽身离开,不会眷恋一分一毫,这也就代表着张富贵手下的势力会随之抽空,到时候必须要有一个人代为接手。”
季末大概知道一些,也不再多问。只道:“少爷怎知到时候我会留下?”
“因为你的卖身契。”
祝般若的意思是:季小幺取代张富贵是他可以和祝家抗衡的必要条件?
季末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还是决定换一个话题,“张管家知道少爷的雄心壮志?”
“别用这种奇怪的口气跟我说话,张富贵是个聪明人,更何况和我舅舅关系不简单,连赌坊的生意都能插上一脚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祝般若看了一眼季末,“更何况,身边多一个跟班打杂的,他也不会太在意。”
“什么时候开始?”
“那是你的事情,我给你指明了路子,能不能走活还要看你自己的能耐,季小幺,别忘了是你在跟我打赌。”
季末的生活彻底的充实起来了,白天他要在跟着张富贵的同时还要保证在祝般若需要他的时候随叫随到,抽出空子还要照顾着赌场的生意,在白家、祝家、上官家,三家之间来回窜倒,时间长了,连几家的门卫都成了熟人,大街上看到了都能打声招呼。
牡丹花会之后祝般若果然如他自己所说的,开始关上门一门心思的做学问,对外界的事情不闻不问,只是在晚饭的时候一定要见到季末,不然的话季末肯定倒霉。
季末忙来忙去就把老三季运给忘了,半月之后才想起来,匆匆赶到季运住的小客栈,看到季运正在房间里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看书才放下心来。
季运抬头,未语先笑:“小幺来了。”
季末来的急两手空空有些不好意思,走到季运身边坐下,“三哥,这段时间忙,也没顾得上你。”说着伸手拦住季运的腰,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乱蹭。
季运笑着将他从身上推开,“那么大的人了,你臊不臊啊?”
季末又靠过去,“臊字怎么写的?我不知道……”
季运笑着伸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呀,热字怎么写总该知道吧,两个人靠在一起你就没感觉?”
季末摸着头从凳子上站起来,围着季运转了一圈,“三哥,咱们几天出去吃馆子吧?”
季运不解的从书本里抬起头,“又没什么事下馆子多浪费钱啊,不去。”说着重新低头看书。
季末老觉得欠点什么,见季运看书不看他觉得没意思,转身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面瞎转悠,房门外一颗高大的枣树,花季已过,上面只留下青青绿绿的小枣子,看着挺招人喜欢,季末做到枣树下透过门看着里面的季运,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天。
季运有时候会认真的应付几句,大多数的时候只是抬一下眼,表示自己在听。
季末抚摸着屁股下面棱角分明的石头,“三哥,考完试就留在和顺吧,别回去了。”
季运顿了一下抬起头,“留在和顺……?”有些迟疑的重复了一遍,等待季末的下文。
“嗯,其他的事情等你考完试我在跟你细说,你觉得怎样?”
季运不语,季末当他是默认了。
其实两人都知道,秋闱过后季运多半是要留下来,只是季运一直没开口,季末就帮他说出来了。
季运自季末说了这句话之后就在没心思看书,他想起来离开村子时候的场景。大嫂看他的眼神一直都是不冷不热,不能说是厌恶,也不是怨恨,总是那么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就像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自己只是个陌生的客人,并且在以后会一直陌生下去。
来和顺的前一晚,父亲季大山到房间找他,这是父亲从来就没有过的举动,季大山是粗人,家里孩子又多,季运又是不起眼的一个,平时和季大山的交流少之又少,季运知道,父亲这是有话要说了。
果然,季大山双腿盘到椅子上看着季运,“三儿啊。”
季运乖乖的站在一边,“爹。”
季大山吸了一口烟,显然也是对这种局面感到不自在,不过老子毕竟是老子,季大山将烟杆放到桌子上,伸出枯树枝一样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印花的小布袋。
季运心头猛的一跳,抬头看着父亲。
季大山将手伸到季运跟前,“这是我和你娘这几年给你攒的一些积蓄,想着给你考功名用的,明天就走了,带上吧。”
季运看着父亲,“爹,那你和娘怎么办?”
“我和你娘又不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你不在了还有你大哥二哥呢。”叹口气,“你二哥的事情你也知道,不过总不会让我和老婆子喝西北风,你大哥也时不时往家里送钱。”季大山抬抬手,“这个你就收着吧。”
季运颤抖着接过布袋,握在手里,低着头,他也确实是需要钱的,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话听着倒是清高,但真要是做起来难度有多大!更何况是在他这样的家庭里。
季大山像是了解了一桩心事,重新拿起烟袋,双眼微微的眯着,“我和你娘也商量过了,你们四个小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小幺,当初迷了心窍就把他给卖给了祝家,你这次去城里要是见到他的话……帮爹娘看看他过的好不好……”
“当初他卖身的钱我还给他留着呢,要是过的不好,我和你娘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把得把他给赎回来。”
“孩子啊……就算是不好养,也不该送人啊……”
季大山闭了眼,浑浊的老泪自眼角留下。
“三儿啊……”季大山又喊了一声。
“爹。”
“爹已经没了小幺,你二哥也迟早留不住。”季大山塌着肩膀,“爹不想着你一步登天光宗耀祖,好好的就成。”
“爹,我知道了。”
“咱们家里没啥好东西,你大嫂那副样子爹就不多说了,到了城里之后,能留下就留下吧……”
“一定要找到小幺,不管他过的好不好,好好待他,就当是帮爹一把了……”
“爹……”
季大山放下腿站起来,冲季运摆摆手,“好好收拾东西吧,爹先回去了……”
季运整整哭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收拾收拾,带着母亲做的饼子,跟着村里做生意的驴车进了城。
季运想着那一晚心就开始抽抽的疼,转眼看看坐在树下拨弄够一把草的季末,季运唤了两声,“小幺,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