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于歌
可是并蒂昙花却代表了赵近东和宋琛的婚姻,她要让所有人都记得这一点,尤其她那几个儿子。
设计好了以后她就拿给宋琛去看。宋琛没有意见,她就着人去做邀请函去了,根据郑师傅的估计,就在四天以后。
赵家的昙花宴是大事,基本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全都收到了邀请,包括老牌豪门周家。
周云云立马从床上弹起来,找到周太太说:“终于等到了,妈,我要去做衣服!”
“现在做哪还来得及,你喜欢的牌子选一套不就好了。”
周云云不同意,她昙花宴一定要艳压群芳!
“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去打个瘦脸针。”周太太端详了一下女儿的脸蛋说:“上次打的好像又回来了。”
周云云立马摸了一下脸,赶紧回去照镜子。本来不觉得有什么,越看越觉得脸大,于是就约了闺蜜,明天一起去打针。
周太太说:“去打针吗,一起呀,我也该打点肉毒了。”
母女俩都酷爱打针和整容。
周云云真希望自己活在美图秀秀里,视频里的她脸多小多美丽呀,比宋琛那个小贱人还强十倍!
外头起了风,好像今天夜里又有雨,天气预报说冷空气要来了。周云云看了看时间,立马关了灯,九点了,她要睡觉了,这几天尤其要早睡早起,皮肤状态养到最佳!
宋琛本来在窗前想拍摄内容,忽然就感觉窗口的风变大了,吹的窗帘都飘荡个不停。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趴在窗户上往外头看,夜色里,路灯掩映在树林里,风一吹到处都是落叶,卷起来又落下去。
还挺冷的。
这样冷的天,赵近东应该不会再睡客厅了吧。
他从书房出来,果然没在客厅看到赵近东,推开卧室的门,见赵近东只着睡衣,靠在床头看平板。
竟然还是戴了眼镜的。
他都不知道赵近东还戴眼镜的。
金丝框的眼镜是有些老派的,可是戴在赵近东那张脸上,却添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性感。
宋琛沉默着去了浴室,尿尿,洗漱,冲澡,出来的时候见赵近东还在看平板。
小作逼宋琛,关起门来闻着赵近东的衣服蹭,出去还能和赵近东势同水火,可以想见他的变态和神经。他如果此刻站在这里,大概率是要冷嘲热讽的。
尽管他心里可能很喜欢跟赵近东同床。
他应该会冷笑一声,说:“呦呵,这是谁啊,这不是嫌我脏的赵二少爷吗?”
细长入鬓的眉毛挑起来,美貌的脸上都是嘲讽。
他也要这样么?
“太太知道我在客厅睡的事了。”赵近东不等他发话便说。
“不是我告诉她的。”宋琛说。
赵近东说:“我们都凑合一下。”
他说着终于抬起头来,眼镜泛着清冷的光,看了宋琛一眼。
面前的这个人,心机深沉,空长了一张无辜清纯的脸。他大概已经有些忍耐不住了吧?所以深夜会不断地叹气,甚至于他上个厕所,也要跑过去看。胳膊上搭着别的男人的外套的时候,与他擦肩而过,还要摸他的手,这拙劣的勾引,难道他感觉不到么?
不知羞耻的男人。
赵近东觉得自己该给宋琛一点教训尝尝了。
他现在已经肯定,宋琛爱他。
多解恨啊,跟他结婚就是要折磨他的,折磨了很多年的宋琛,竟然反倒爱上了他。
先爱上的人就先输了,他要好好折磨他。
欠干的宋琛,在他这里得到的却只有折磨,想想就觉得痛快淋漓。他要看他一汪的眼泪,眼泪是苦涩的,于他却是大口吞咽的甘霖。如果能尝到宋琛的眼泪,他愿意舔干他挂满泪痕的脸。
第21章
所以赵近东搬到了床上来了。
大床,睡两个人也绰绰有余,宋琛看了一眼,真的是隔着太平洋啊。
当初结婚选婚床,宋琛选个这么大的,是为了方便颠鸾倒凤还是方便分开睡?
床虽然大,但被子只有一条,还好是两米宽的大被子。
宋琛咳了一声,坐到了床上来,故作冷漠地躺了下来,翻身向外。
被子中间隔着很大的空隙,依然能隐约感受到赵近东的温度。
他好像记事以来就一个人睡了,漫长的时间里,他都是一个人睡,还从来没有和别人一张床上睡过。天冷的时候也会想,如果有人一起睡,肯定很舒服。
宋琛就微微蜷起了身体,拿起手机刷了一下他更新的小说。
也不知道是穿过来以后新鲜的事情太多让他无暇顾及,还是现在有钱了,没那么在乎,这小说发表上去以后,他可就再也没点开过。
要知道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他以前每次发文压力都特别大,别看写了很多年,比不上人家一个粉红,新文刚发的头一个月,几乎每天都在焦虑中度过,担心收藏和点击,担心新文的梗是不是能戳到读者的点。
基本每次发文的头一个月,他都焦虑的睡不好。
如今好了,他都不在乎了,他可以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了,也不用管有没有人看,能不能赚钱。
真好,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做一个自由的网络作家。
有底气就是好啊。他慢悠悠地刷了一下后台,发现点击已经变成了4,评论也有了一条。
“我家小琛就是棒!!!写的好感人!”
这……这是赵太太的评论吧???!还好没有曝光率,他赶紧把这条评论给删掉了。
看来他得跟赵太太说一声,评论的时候别曝光了他的真实信息才好!
也不知道赵太太是恭维话还是实话。
他躲在被窝里,又把自己写的第一章读了一遍。
不行,还是觉得很感人。
眼眶湿润。
——
骆闻声还是乐此不疲,隔三差五便要装死一次。余诺下班回来,经常看到他在装死。
他强烈怀疑骆闻声是受了那个日剧的影响,他有次刷微博,刷到一个日剧,叫《每天回家都会看到我老婆在装死》,他当做搞笑视频给骆闻声看了,没想到骆闻声就照葫芦画瓢。
只是那个日剧是喜剧,他们家上演的却是悲喜剧。
死是假的,但掺杂着几分真,来自未来的真。
他看着倒在地上装死的骆闻声。
骆闻声装的那么像,像真死了一样。尽管明知道他是装的,每次看到还是都会很揪心。
好像未来某一天他回到家里,就会看到这样的骆闻声,不是装死的骆闻声,而是真的死掉了的骆闻声。
他感觉心口发痛,却要装作不耐烦地踢一脚,说:“赶紧滚起来。”
骆闻声就爬了起来,抹掉头上的血,说:“这次像不像?”
余诺已经表现的很淡定,说:“无聊。”
骆闻声一个姿势躺久了,身体有点僵硬,一瘸一拐地去浴室清理。余诺拿了拖把拖地,已经掉不出眼泪。木木的。
他有时候会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概就是想要多爱一会,骆闻声是个偏执狂,他也是。
骆闻声进浴室很久了也没出来,他有点担心,就进去看,结果见骆闻声已经有些瘦削佝偻的身体,坐在浴室里,眼睛通红。
余诺弯腰将地上的喷头捡起来,关掉热水,说:“起来擦擦。”
骆闻声却起不来了。
他在浴室滑倒了,摔到了腰,起不来了。
大概一个人在浴室里努力了很久,热水将整条腿都烫红了。
余诺将他送到医院,住了半个月的院,吃喝拉撒都要管。他知道,他和骆闻声的缘分要尽了,想多为他做一点是一点。
骆闻声表示出极大的抗拒,尽管知道骆闻声不会听进去,他还是说:“都老夫老妻了,我又不嫌弃你。”
骆闻声说:“我嫌弃我自己。”
余诺垂着头,收拾东西,准备带他出院。
出院以后没多久,他回到家里,发现骆闻声不在家。
住了几十年的家,收拾的再干净整洁,也有人的气息,那是细碎的生活气息,弥漫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可是那天他回来,却明显觉得家里空了。
骆闻声又不见了,这一回给他留了一封信,是真的走了。
“我还是接受不了在你面前衰老的样子,也不想你看着我死。”骆闻声说。
说了那么多,还是谁都不能说服谁。
余诺当然不能这么轻易放手,他终于还是在车站抓到了要上车的骆闻声。
骆闻声狗搂着腰,颤颤巍巍地说:“你干嘛要这样,我信里不都说清楚了。”
余诺说:“我让你走,你让我最后好好看看你,就放你走。”
老了以后,骆闻声便抗拒拍照了,家里连他一张现在的照片都没有。
两人对视。余诺看着对方苍老的面容。骆闻声的眼睛还是那么亮,和高中刚认识的时候一个样。
后来他发现原来不是眼神亮,而是眼里涌出眼泪来了。
眼泪顺着他脸上的皱纹往下流。在一起一辈子,他还是头一次见骆闻声流眼泪。
他不忍再看,说:“走吧。”
骆闻声佝偻着腰,拉着行李箱上了车。
长生不死,也未必是一件好事。长生不死的人,都不该爱人。他送走了父亲母亲,也送走了自己的爱人。所有他爱的人,最终都将离他而去。
余诺回到家里,坐在夕阳照耀的阳台上,用手机放了一曲《微风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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