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撒娇 第50章

作者:公子于歌 标签: 穿越重生

  余诺是孤儿,无父无母,从记事起父母就不在了,没什么感情,小时候在叔叔家过的也并不快乐,要问余诺最想穿越到的时间,当然是和骆闻声相遇的那一年。

  骆闻声就像是他的救命稻草,在他出现前的十几年,和他消失后的很多个十几年,都没有什么值得他花上半辈子的积蓄去重温。

  他躺到了一个封闭舱里,隔着玻璃看见外头的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倒计时响起来,他就闭上了眼睛。

  三,二,一。像是做梦一样,在强烈的不适和疼痛中,灵魂和肉体似在分离,余诺闭着眼睛,似有热泪滋润他的眼球,漫长的黑暗过去以后,他只感觉到眼前一亮,十六岁的他站在包子铺前头,老板说:“小伙子,发什么愣呢,你的包子。”

  余诺赶紧接过来,寒冷的冬天,呵出的全都是白汽,只有手里的热包子烫人。他吃了一口,拿着包子就快步朝学校跑。

  他不是跑到学校去的,他是跑着去和骆闻声重逢。

  他奔跑着穿过一条又一条熟悉的街道,一处楼房上飞起一群鸽子,周围两三个同样急着往学校跑的学生,穿着他最熟悉的校服。

  就是这里了,就是这个十字路口。

  他激动的厉害,眼泪都要涌出来,奋力地朝前一跃。

  随即便被一辆自行车撞倒在地上。

  胳膊磕得生疼,包子也掉落在地上,他爬起来,就看见一只手朝他伸了过来,大概是眼睛湿润的缘故,他似乎一时看不清,就看见面前模糊的站着一个人,问说:“同学,你没事吧?”

  十七岁的骆闻声,青春阳光,眼神明亮。

  这是他平生第四次见到十七岁的骆闻声。

  多么可怕的,自虐的执念。豪饮鸩酒,只为止一时的渴。

  ——

  宋琛听着《微风细雨》,觉得自己写进去了。

  “微风伴着细雨,像我伴着可爱的你。”

  感触特别深。

  他在电脑跟前趴了好一会都没起来。

  他其实从动笔开始就一直在犹豫,余诺是穿越人的设定,是一开始就揭露,还是到最后再揭露。

  关于叙述顺序,他其实做过好几种方案,最后还是选择用衰老做开头,穿越以后的相知相爱做主题,不过他本来是打算在写完全篇以后,在结尾部分再揭露从一开头开始,受就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件事,不过写着写着,就在这刚穿越的当口,就揭露出来了。

  他很担心在知道这是周而往复的悲剧以后,还有几个读者会跟着读下去。

  受是不死之身,在攻老死以后,他穿越到过去,和攻重新开始,这是一般的穿越文,有类似前世今生的梗,前世虐,今生甜,其实就是重生文的套路,读者看的时候不会觉得堵心,因为穿越过来主打相识相爱,按寻常套路这一世肯定很甜,结尾也会很圆满。

  受是不死之身,在攻老死以后,他穿越到过去,和攻重新开始,这时候读者突然发现,原来这已经不是受第一次穿越回去,他对于悲剧无能为力,饮鸩止渴的爱情,终将还是悲剧的循环上演,执念的或许很带感,读起来却很堵心。

  因为知晓了结局。

  他也就是现在不缺钱,敢这样写。

  但是宋琛觉得好虐好爽啊。

  他从刚开始落笔的时候就因为心里想着这个梗,觉得很带感。要知道知不知道反复穿越梗,在从开头读这篇小说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知晓最终结局的余诺,是怀着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在骆闻声失踪以后,按着前世的轨迹寻找他,然后带着他回家,看着他一次一次装死,最后真的死在自己怀里。

  要知道骆闻声死的那部分,他写失智的骆闻声忽然清醒,叫了一声“诺诺”的时候,那一句“余诺知道,就是这一天了”,简直虐到他一写出来就泪崩啦。

  我知道这开头的美好,结果对于你我却都是煎熬,可这夹杂着碎玻璃渣的糖,重来一次,我就是愿意再吞下去。

  写进去以后沉浸其中,会代入到角色里,想着余诺躺在地上仰望十七岁的骆闻声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受。

  太他妈虐啦,他就爱这种偏执的糖中带刀的人和故事!人不在这酸爽中爆发,就在这酸爽中灭亡!

  其实仔细想一想,《离婚》也是这种路数。

  他估计是现实里太麻木,所以偶尔会有肆意的疯狂,想尝尝这酸爽的滋味。人要有机会,就是应该生生死死爱一场,重来一次也不后悔的人生,才是最完美的人生呀。

  他就放了一首《star sky》,特别激昂的一首纯音乐,脑子里浮现着余诺在冬日的清晨奔跑的场景,他穿越几世重复这一刻的奔跑,只因为心中奋不顾身的爱,他如果能拍出来,他肯定拍的很带感,奔跑,也是很多作者心目中的经典桥段,最好能跑多快跑多快,刮着大风。

  他在激昂的音乐里摇头晃脑,头发晃的乱乎乎的,以至于外头有人进来他都没察觉。

  今天是周末,赵近东一大早出去见朋友,见完就回来了,家里静悄悄的,他问王妈:“都不在家?”

  “太太去周家了,小琛在楼上写小说呢。”

  周末居然还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赵近东很是意外。

  其实不止他意外,王妈和陈嫂也都觉得最近宋琛变了不少,好像是从搬回来以后,性子就比以前收敛多了。赵太太说这是尝到了甜头的缘故。

  “他跟老二如今关系比以前好多了,我跟他说过几次,他估计是听进去了。”其实她们都挺喜欢如今的宋琛,以前的宋琛大概全世界也就赵家几个男人喜欢,她们都有些受不了,太能闹腾了,脾气也差。

  他和赵近东的婚姻如果还想拯救,改变就是必需的。以前在这段婚姻里克制隐忍的只有赵近东,一个克制,一个放肆,婚姻就只能走向瓦解。

  赵近东就上了楼,刚到客厅,就听见书房里在放音乐,很大声,他推门进来,就看见宋琛在疯。

  他笑了一下,往门后一靠,看宋琛面对着窗户晃头扭屁股,一直等到那首音乐结束,他正要开口,就听见“嗯啊”的一声。

  不是宋琛发出的,是他的电脑播放出来的,

  “嗯……”

  “嗯……”

  “来呀……”

  “啊……”

  赵近东一脸黑线。这是在……放黄片??????

  他抿着嘴唇,就见宋琛不再是那么疯了,而是随着那嗯嗯啊啊的声音开始慢慢地扭,音乐慢慢出来,他才发现是一首歌。

  结果没妖里妖气地唱几句,调就越来越骚。

  “暗夜步出竹林桥,

  苍茫惊现青狐妖。”

  那妖字念的超骚,宋琛扭着抖了几下屁股,然后跟着音乐在那蹦蹦跳跳,一会伸出左脚,一会踮起右脚,一会扭肩膀,一会很带劲地顶胯。

  蛇一样扭啊扭啊,等到唱到“一足三娉生姿娇,回首一探万千瑶”的时候,宋琛双手一拍屁股,扭头跟着叫:“啊,好累呀……”

  “呀”字没念完,就看见赵近东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吓得宋琛赶紧伸手扣住了电脑。

  “这……”宋琛说:“这是一首很正经的中国风!”

  赵近东神色不明,说:“哦……”

  调拉的很长。

  “很多人都听,很火的。”宋琛又说,还有些喘。

  赵近东看着头发散乱的宋琛,宋琛那模样,倒像是刚发生过很激烈的情事一样。

  操。

  他昨天是怎么睡着的,有人知道么?!

第49章

  宋琛很是尴尬,就问说:“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今天是周末,”赵近东看着他说:“本来就不上班。”

  “哦。”他这种不上班的人,这些都忽略掉了。

  外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赵近东就在门后站着,顺手就拉开了,拉开门一看,竟然是赵新之。

  赵新之看到他也愣了一下。

  “都在呢。”他略有些尴尬地说。

  宋琛说:“大哥你找我?”

  赵新之点点头,宋琛忙说:“那咱们出去说吧。”

  他要赶紧逃离这个尴尬之地。

  赵近东没说话,宋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边朝外头走一边说:“什么事啊?”

  “正事。”赵新之说着还看了赵近东一眼,和他一起从房间里出来。

  宋琛往走廊里站定,问说:“那个短片的事么?”

  想来想去也就这个事了。

  赵新之就说:“我不是跟你说了,拍好了以后交给我,我找公司宣发部给你弄。”

  宋琛就说:“孟时现在在和我一起创业呢,他闲着没事,家里也是干这个的,认识好多专业人士,我想着就还是交给他吧,也别给大哥和公司添麻烦,我这其实就是拍着玩的,别占用了公司资源。”

  赵新之说:“你这也是小活,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新拍的视频他也看到了,看的心潮澎湃,也因为此,他心里就更急了。他见宋琛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便伸出手来,替他挑了一下,说:“孟时那小子除了吃喝玩乐,什么时候干过正经事。”

  “我这也不算什么正经事,我们俩都是初出茅庐,一块搞,还能互相进步。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

  赵新之没办法,沉默了一会,笑着说:“周末你怎么也没出去玩,要不我带你出去吃点好吃的,我昨天跟客户去的一家餐厅,是我秘书找的,江边新开的日式料理,有一道蓝鳍拖罗,咱们A城还是头一家,很地道,带你去尝尝?”

  宋琛别说吃了,就连听都是第一次听说,说真的,他喜欢新鲜,想试试,但是考虑到和赵新之的关系,他还是拒绝了。

  “赵近东约了我出去吃呢,”他有些尴尬地说,“下次吧。”

  赵新之脸上的笑容终于是凝固了,停顿了一会,问说:“你们俩怎么样了,还吵架么?”

  “就那样吧,”宋琛说:“其实我们俩见面的时间也不多,所以今天中午才打算一起出去吃个饭。要不,咱们仨一块去?”

  赵新之说:“那就算了,他看到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他不痛快,我也不痛快。”

  俩人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气氛有点尴尬,宋琛说:“那个短片的事,我跟孟时先搞一下试试,不行的话我再找大哥帮忙。”

  赵新之两只手插在裤兜里,点点头,神色略有些落寞。

  不知道是不是和赵近东相处的久了,见惯了极品男人的缘故,他如今再看赵新之,已经没有初见的时候觉得那么帅了。他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赵氏三兄弟的时候,可是大大地惊艳了一把的,和他们哪一个相处,他都有些脸红心跳的不好意思。赵家四子全都是大帅哥,但要排个高下来,还是赵近东排第一,以前就这样觉得,如今相处久了,自然更觉得了。

  这不管男人女人,到底还都是需要见见世面的。

  宋琛回到房间里,见赵近东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见他进来,便说:“怎么没跟着去吃什么刺身。”

  宋琛眉毛一挑,嘴角带了一点笑:“偷听啊?”

  “用不着偷听,”赵近东说,“房门的隔音没你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