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磬歌
第18章 除魔卫道
一个白天大家都是各忙各的,晚上又坐在一起吃饭。
吴道长被郑阳平请到他家里之后,又听孙贵把昨天晚上的情形复述了一遍。
听完了之后毫不在意的说:“都是小事,这怨鬼既然还敢出来害人,我一定打的他魂飞魄散。”
其他人听他说了这话,心里一直压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又是杀鸡又是煮肉的,做了一大桌好菜招待。
因为沈四是怨鬼,只能等到晚上才能出来害人,于是众人在里长家一直等到夜幕降临。
吴道长跟孙贵去了他家。孙贵的婆娘上午醒了,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吓得随便收拾了点东西就回娘家了。
进屋之后,地上还一片狼藉,吴道长让孙贵自己留在这儿,他去藏在屋外不起眼的地方,就怕到时候沈四看见他在屋内不敢来了。
孙贵只能硬着头皮照做,假装躺在床上,浑身抖似筛糠,别说睡觉了,闭眼都不敢,就怕一睁眼,突然跟沈四来个面对面。
没过一会,孙贵就觉得四周阴冷起来,他不像昨晚那样因为喝了酒,头脑混沌,现在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一转头就看到沈四飘在空中,就算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把孙贵吓的够呛。
“孙贵,你这个畜生,你逼死了我,还差点让我的两个孩子饿死,我今天就让你也尝尝做鬼的滋味!”说完沈四就向孙贵扑了过来。
孙贵吓的目眦尽裂,赶忙嘶吼一声:“大师救我!”然后就迅速向床角滚去。
就在沈四的手快要掐住孙贵脖子之时,一道剑尖从沈四背后刺了过来,却被一道金光挡开了来势。
吴道长不由的心中诧异,自己这一剑用了九成力道,就这么轻易的被挡了回来。
“何方宵小?!出来!”吴道长知道光凭沈四是不可能有这么大能耐的。
这时候顾灵泽不急不慢的从门口走了进来,说道:“是你爷爷我。”
他早就料想到孙贵背后有人,所以今天沈四凌晨来找自己的时候,就在他身上下了一道符咒,如果发生情况,自己第一时间就能感应到。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你为何帮助怨鬼害人?除魔卫道才应当是我道派宗旨。”
看到那道金光,吴道长就知道对方不好对付,一道符咒就把自己挡了回来,就算对方出言不逊,自己也只能暂且忍下。
顾灵泽听他还能说出这种话,真是差点笑出声。
“除魔卫道这四个字你也配拿来教训我?那我问你,难道你不懂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吗?”顾灵泽面带讥讽的反问。
吴道长一阵心塞,打又怕打不过,讲道理也站不住脚,对方软硬不吃,自己现在进退两难。
顾灵泽才不管他心里想什么小九九,他一进门就看见这个道士浑身上下围着黑气。
但不知为何,这黑气只是不断的向内挤压,却不能真正的进到这人的身体里面。
他身上一定有什么压制这黑气的东西,先不论他现在为了钱帮着孙贵,就是他这周身的黑气,一定做过许多丧尽天良,助纣为虐的坏事。
不过也不用浪费心神去猜,打完就知道。
吴道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刚要开口,顾灵泽先发制人,一道烈火符就朝他面上砸去。
吴道长瞳仁一缩,快速向后掠去,却不想符箓速度飞快,转瞬之间便已经到他面前。
从怀里迅速洒出一道道符纸以期挡住这烈火符,没想到根本不起作用。
吴道长顿时心中一阵阵惊骇,只得在胸前一拽,拿出一面八卦镜,一口舌尖血喷在上面,镜子顿时光芒大盛,竟挡住了来势。
还没等吴道长喘口气,顾灵泽双手屈握中指,大指压上,如握拳拳状并藏甲壳,口中哧到:“万神朝礼,役使雷霆,内有霹雳,金光速现。”说完便打出一道云雷决。
瞬间一道惊雷落在吴道长手中的镜子上,只见他双手一震,顿时鲜血直流,镜子也掉在地上化为齑粉。
这镜子爆开的一瞬,吴道长周身的黑气就全部涌进他的身体。
他用力掐住自己脖子,眼珠和头上的青筋暴出,在地上不停翻滚,鲜血一股一股的从嘴里喷出。
接着浑身抽搐,两腿一蹬,身体迅速的灰败下去,转眼间就没气了。
孙贵见顾灵泽竟然把吴道长给杀了,两眼一翻,顿时昏死过去,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吴道长身死道消,八卦镜化为齑粉之时,一个正在京城深宅之处的黑衣男子,若有所感的睁开了双眼。
顾灵泽此时正向县城方向急掠而去,不到一刻钟就到了县衙后门。
在他眼中,这徐阳县的县令跟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没有什么不同。
所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就是因为有他这样的官,沈四这种含冤而死的人便无处申辩。
顾灵泽在自己身上贴了一道匿踪符,一个纵越就翻进了县衙围墙。
县衙前面是白天办公的公堂,后面就是提供县令住所的地方。
县令姓罗,晚上入睡前搂着小妾一番云雨,方才合眼。
顾灵泽对着身后的沈四道:“一会进去你就附在县令的小妾身上,将自己的冤屈道出。”
“如若他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你就日日来找他‘诉说’冤情。”
沈四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顾灵泽身上有匿形符,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本来他是不必跑这一趟,可自古以来,像县衙这种司法机关,都有一股正气围绕,阳气充裕,寻常的鬼怪根本不能进去。
顾灵泽带着沈四进了县令的卧房,房内空气十分污浊难闻。
他忍着恶心,一挥手将房门窗户全部打开,新鲜空气伴随着冷风吹了进来,顾灵泽这才放下搭在鼻前的手。
罗知县正在睡觉,忽然听见门窗砰砰作响。正准备起身,却看见身边的小妾坐了起来。
第19章 徐阳知县
县令赶紧翻身下床,却发现自己竟丝毫不能动弹,死的心都有了。
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莲、莲儿,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现在的莲儿,就是沈四,僵硬的转头直勾勾的盯着县令道:“我不是莲儿,我是东临村的沈四,我生前含冤,死后魂魄不能投胎,看着仇人逍遥法外,我日日犹如受挖心之痛。”
然后就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通,最后说道,如果仇人不得正法,自己一直不能投胎,只能日日前来‘叨扰’县令大人。
罗知县听完,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呼吸急促的对着“莲儿”说道:“你、你放心吧,本官、本官身为徐阳县的父母官,定当为你伸冤做主。”
罗知县话音刚落,就见“莲儿”身子一软,倒在床上。
自己身体也能动了,他赶忙下床,连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去。
东临村的村民早上吃过饭,准备下地干活,没想到一队捕快进了村里。
领头的捕快叫住一个村民询问孙贵家怎么走,村民都有些害怕官府里的人,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不清楚。
捕头只能让他前方带路,到了孙贵家门口,门户大开,地上一片狼藉。
捕头走到里间,发现地上倒着一个全身发黑的尸体,孙贵倒在床上,人事不知。
捕头看见孙贵裤裆一片水渍,本来不想靠前,但是大喊了两声孙贵的名字,对方还是躺在床上,毫无所觉。
只能上前在他脸上猛扇了两下,结果孙贵还是没有醒。
捕头没有办法,只能让其他两个捕快将孙贵从床上拽起,像死狗一样拖着走了。
转身又去了里长郑阳平家,带走了他们一家上下。
东临村一下子轰动了,村民议论纷纷。
发生这些事的时候,顾灵泽正坐在桌前,一勺一勺的吃着蛋羹。
顾灵泽觉得陶大婶手艺最近是越来越好了。
就说这蛋羹,吃到嘴里柔滑鲜嫩,卤汁鲜香提味,上面还撒了点鲜嫩的葱花,让他一连吃了两碗。
还没吃完,就听见有敲门的声音传来,金子跑过去把门打开,发现是李郎中。
李郎中进来就说道:“村里出大事了,大早上来了一群捕快,直接就把孙贵拖走了,还有里长一家!”
徐大叔一家除了顾灵泽,全都吃惊的站了起来,然后反应过来,就齐齐低头看向顾灵泽。
顾灵泽放下碗,不缓不慢的说道:“走,咱们也去县衙看看。”
徐大叔一家还有顾灵泽兄妹三人并李郎中,借了辆牛车赶往县衙。
顾灵泽出发的时候偷偷往车底看不见的地方贴了两道符纸,果然牛车一路飞快,众人也没感觉到平日里坐牛车时的颠簸和冷风。
毕竟他们心里着急,牛车赶的快,冷风一吹,这一车老的老小的小,再加上大病初愈的徐明彦,肯定要有人生病。
众人还顾不得这违和感,快到的时候就听见县衙公堂里传来衙役齐声喊威武的声音。
这是开堂了,他们赶紧下车赶到县衙门前。
只见大堂之上跪着郑阳平夫妻还有孙贵,孙贵已经醒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发得出声音却说不了话。
跪着的还有郑阳平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小胖子的父亲,小儿子以前还是个读书的,考秀才没过,不然就不用下跪了。
只见罗知县一敲惊堂木,呵道:“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郑阳平一家各自回答了姓甚名谁,只有孙贵吱吱啊啊的惹县令心烦,被呵斥闭嘴。
罗知县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恨不得把这几个连累他的愚民直接杖死。
“孙贵不能说话,郑阳平你身为里长,又是他的姐夫,你带他作答。”罗知县说道。
“本官问你,堂下所跪之人孙贵,是否逼死了之前嫁给他的沈四?”罗知县现在只要提到沈四的名字,背后就是一身冷汗。
“不是孙贵逼死他的,是他跟我妹夫闹了矛盾,一时想不开自己寻死。”
郑阳平到了这时还要狡辩,气的他们一群人握紧了拳头。
金子更是双眼通红,顾灵泽环住他和玲子肩膀,抱到怀里。
罗知县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还在替孙贵推脱,怒斥道:“那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身为东临村里长,为何不上报县衙,你是何居心!”
这话堵的郑阳平哑口无言,他也搞不清楚罗知县是如何知道这事的,而且又怎么会帮着沈四做主。
罗县长看他不说话,拿起惊堂木正准备拍下。
突然郑阳平浑身一抖,抬起头来,就把所有事情的真相说了个一清二楚。
把还在跪着的一家子,还有门口看热闹的徐阳县百姓都惊的目瞪口呆。
这一家子真是作恶多端,把人逼死了不说,竟然还要让道士把魂魄压住不让苦主投胎。
人死为大,这个朝代也是讲究入土为安的。
还没等百姓开口唾骂,郑阳平又说了一件让众人咂舌攒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