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磬歌
“你什么耳朵?”顾灵泽用力一拍桌子。
本来他就是鼓了很大的气,没想到搞成一而再再而衰,现在三而竭了。
黄书朗一脸的莫名其妙,他严重怀疑顾灵泽是不是生病了。
他跳下椅子,伸手朝对方额上摸去。
“你做什么?”
黄书朗伸回手蹙着眉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奇怪,不烫啊。”
顾灵泽咬了咬牙,一把拽过黄书朗,在他耳边问了起来。
当顾家上下忙着准备两人的大婚事宜时,朝堂上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狼狈为奸!”祁渊景将奏折狠狠的摔在案上,胸膛不停的起伏,显然是气的不轻。
“高益,速宣谢太傅和镇国将军进宫!”
两人再回府时,面上一片凝重。
隔天早朝,这件惊天动地的事情直接在朝臣中炸开了锅。
以千翰国为首的鲜于国,北翔国还有崇阑国四国,不知何时竟联起手来屯兵乾元国边境。
打的旗号竟然是说乾元国邪星降世,斩杀祥瑞金龙,就连景帝也被邪佞蛊惑,如今已不理朝政许久,一心炼丹求长生之道。
这字字句句,很明显就是冲着顾灵泽来的,景帝沉着脸,看着下面乌泱泱站着的大臣。
“诸位卿家,对此事有何看法?”
谢席儒第一个站了出来,“皇上,老臣以为此四国狼子野心,分明就是借事生端,挑衅我乾元国国威。”
“臣附议。”曹尚书站了出来。
“臣也附议。”这是文信侯。
“臣有异议。”户部尚书邓彬郁站了出来,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开口道:“四国屯兵,少则数十万,多则上百万,难道只为了一个小哥儿就要生灵涂炭?”
“你!”顾天华握紧了拳头。
邓彬郁一挥长袖,“镇国将军不必这般横眉冷目,下官也不过实话实说。”
说完,便朝着景帝跪倒:“皇上,此乃亡国之难,望您顾惜黎民百姓,怜悯乾元苍生。”接着就一头磕在地上。
没想到又有不少人站出来,跟着跪下呼号,着实把祁渊景气的不轻。
“好好,没想到我乾元国朝堂之上,竟站着如此多闭明塞聪之辈,朕要你们何用!”
此时,谢席儒他们也跪了下来,“陛下息怒。”
“亡国之难?那日若不是顾灵泽拼死一战,怕是你们这些人早就死了,还轮得到今日让你们站着这里,口口声声让朕把他交出去?”
“皇上。”一个声音响起,没想到竟是景帝唯一的亲兄弟,恭王祁康德。
“望皇上顾全大局,护我乾元社稷江山。”
……
顾灵泽坐在椅子上不住冷笑,他竟然成了祸乱乾元苍生的妖孽了。
好,真是好的很。
“不就是打仗,谁还怕了他们不成!”顾飞睿咬着牙喊道。
没想到第二日,事态愈发激烈。
不仅大部分朝臣跪在大殿前请命,就连不少百姓也跪在宫门外,请求皇上将顾灵泽交给千翰国处置。
顾灵泽站在檐下,出神的看着天空中落下的雪花。
一件狐裘披在了他的肩上,顾灵泽看着身侧的赵承墨,弯了弯唇角。
“在想什么?”
顾灵泽脸上出现一抹自嘲的神色,“在想这天下与我何干,我在意的从来就只是你们罢了。”
赵承墨与他十指交握,看着他的眼睛道:“要战便战,纵然千难万阻,刀山火海,我永远陪着你。”
此刻的顾灵泽,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动人的情话。
他凝视着赵承墨的双眼,“好。”顾灵泽唇边微微勾起,“那我们便去踏平四国。”
四国以一月为期,让景帝交出顾灵泽,加上路上传信的时间,现已过去大半。
祁渊景看着下面站着的顾灵泽,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顾灵泽为了江山社稷做了多少事情,别人不知道,他身为乾元君主又怎会不知道。
景帝这边还在踟蹰,顾灵泽却先开了口。
“皇上,我想要您一个承诺。”
“尽管说来。”
他定定的看着景帝,“草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请皇上务必保我三府家人毫发无伤。”
祁渊景郑重的点了点头,“朕答应你,若此事都无法做到,那这个无能皇帝朕也不必当了。”
知道他们要去打仗的消息,最伤心的莫过于谢清婉了。
自己的丈夫儿子这么多年戍守边境,就是为了保家卫国。
没想到她最小的孩子为救乾元险些身死,却被说成把持朝政,迷惑皇帝的妖道,这怎又不会让她心灰意冷。
徐大叔他们知道打仗的事情,全都心急如焚,几位大婶更是哭的稀里哗啦。
“什么狗屁倒灶的混账东西,嘴一张一合的就让别人去死,简直不是玩意儿!”陶大婶这时也顾不上其他,边哭边骂。
最近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让顾灵泽以身殉国的声音沸反盈天,好似顾灵泽一死,就能换乾元永世太平。
谢老太太也在一旁捂着胸口,老泪纵横。
顾灵泽在一旁苦笑道:“祖母,娘,几位婶子,你们就安心在家等着,我们一定会平安归来。”
第219章 杀了你们
谢老夫人拉着他的腕子,哽咽着开口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们让你一个小哥儿去,这是要逼死你啊。”
顾灵泽拍了拍她老人家的手,“祖母,你外孙我福大命大,回头哭的一定是他们。”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他本事不小,但那可是百万大军,再如何本事通天,又岂能全身而退。
“哥!”金子一听到消息就从南林书院赶了回来,这会正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哥、我跟你一起去!”
顾灵泽笑着弹了下他的额头,“你还是个孩子,凑这热闹做什么?”
金子红着眼睛,“哥我不是凑热闹,我已经长大了,在战场上我可以替你挡刀挡箭,求你带上我吧!”
顾灵泽喉间涌上一股酸楚,但还是故作轻松的看着他,带着些打趣的口吻道:“应该是我保护你,怎么成了你要护着我了,你哥我刀枪不入,用不到你这个人肉盾牌。”
没想到这时玲子也来拉了拉他的衣摆,奶声奶气的道:“哥,我也能替你挡。”
顾灵泽眼睑微阖,蹲下身将弟弟妹妹用力的抱进怀里。
“哥保证,这次一定会毫发无伤的回来见你们。”
两个人在他怀里呜咽着,“哥,你不要走,不要走。”
看到此情此景,在场众人无不伤感,心疼的都喘不过气来。
日子一天天逼近,这一战是必定要打,但朝臣们又在早朝之上吵的不可开交。
以恭王为首的一派认为,此战不过是以卵击石,又何必葬送无辜士兵的性命。
表面上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但这么说的意思不就是让顾灵泽他们去送死。
祁渊景身为帝王,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但是现在看着阶下的‘义愤填膺’的邓彬郁,几乎是怒容满面。
“皇上,恭王殿下一片拳拳忠君之心,还望皇上纳谏。”
祁渊景怒极反笑,边笑边点头,“邓尚书果然是口若悬河,能说会道。”
“既然如此。”祁渊景给一旁的高益递了个眼色,“那你就当面说吧。”
“宣,顾灵泽上殿!”
高公公话音刚落,阶下站着的大臣全都心内一惊,接着大殿中便响起了嗡嗡的议论之声。
不一会,大殿门口就迈步走进一位男子。
身着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腰间是一条青色翠竹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在一顶嵌玉小银冠中,更加显得他头发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男子容貌如画,俊美异常,身姿挺拔如玉树,行走间也自带风仪,额间的一点红痣更衬的肤白胜雪。
有些人看的心猿意马,跟身边的同僚交头接耳起来。
“我看皇上哪是被什么术法所制,根本就是被美色所迷。”
此时顾灵泽唇边正挂着一抹冷色,漆黑的双瞳划过左侧恭王等所在之处,眼底充满了肃杀之色。
行至最前,顾灵泽刚要行礼,祁渊景便心照不宣的叫他起身。
“皇上!此乃朝臣议事正殿,顾灵泽不过区区一个小哥儿,又有什么资格踏足此处,这有失体统!”
邓彬郁满脸的气急败坏,看的顾灵泽冷笑连连。
“既然我都能控制皇上神智,斩杀祥瑞金龙,上个大殿又算什么大事?”顾灵泽瞥了他一眼,“即便是现在立时三刻杀了你,也如屠狗般不费吹灰之力。”
“你!”邓彬郁直指着他,“大殿之上,岂容你这卑贱之人放肆!”
“放肆?”顾灵泽的唇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他抬眼环视一圈,“今日也好叫诸位知晓,惹恼我这邪佞之人的下、场。”
话音刚落,他略一抬手,正殿所有门窗瞬间关死。
三张符箓从顾灵泽袖中瞬间飞出,在大殿之中卷起一道道风刃,朝着恭王和邓彬郁等袭去。
不一会,十几位大臣便成了‘血人’,周身全是柳叶般尖细的伤口,衣不蔽体。
顾灵泽凌空一握,邓彬郁便被原地提起,脖颈像是被什么紧紧箍着,不停的蹬腿挣扎。
“如何?”顾灵泽的笑靥之上尽是诡异邪魅,“被别人掌控生死的滋味,想必定是美妙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