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磬歌
他话音刚落,顾朝雨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和一个荷包,递向了赵承墨。
“哥夫,这是我平日里攒下的钱,虽说都是你跟我哥给的,但我还是想托你给子谦买份跟我一样的年礼。”说完,耳根就红了一片。
顾灵泽见状却故意板起了脸,“这钱给你就是让你花的,你攒着它做什么。”
顾朝雨见他这般严肃,情绪低落的低下了头,“朝雨知错,以后再也不如此行事了。”
赵承墨看了顾灵泽一眼,唇角微微勾了勾。
顾灵泽拿过银票荷包,给他塞了回去。
“你和子谦这般要好,以后你们两人想买什么,跟哥说一声就成,自己别再攒着银子了,知道了没?”
说完,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
“哥没生你的气,只是怕你亏了自己。”
顾朝雨微微抬头,看他面色稍缓,这才放心下来。
“这银子你自己留着,买点礼物送给子谦。”
“好,我听哥的。”
到了侍郎府门口,顾朝雨立刻下了马车。
走到门前报上姓名,让护院进府通传。
没想到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走出来说了两句话,顾朝雨脸上的欣喜立刻变成了愤怒。
顾灵泽见状,也下了马车,和赵承墨一起走了过去。
“哥,他们说子谦病了,我不信。”顾朝雨右手紧握成拳,眼中全然一片焦急。
顾灵泽拍了拍他的肩膀,赵承墨直接走上前去。
“玄衣侯前来拜访户部侍郎大人,速去通传。”
赵承墨语气十分冰冷,听得管家身上一抖,也不敢迟疑,急忙跑了进去。
没过一会,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高亢的笑声。
“玄衣侯远道而来,下官未能远迎,失敬失敬啊。”
牧文斌意气风发的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不少人。
看来是府上有客,这么一来,赵承墨反而是给牧文斌脸上贴金了。
刚走到门口准备拱手,一转眼又看见了顾灵泽,那脸上简直像升了官一样高兴。
“拜见国师大人!”
祁渊景说顾灵泽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可不只是嘴上说说。
官员除了见到皇上君后需行跪礼,其余无论官职相差多大,都只是躬身拱手。
唯独除了顾灵泽,景帝曾下旨明言,见国师如见朕亲临。
眼前又呼啦啦跪了一片,顾灵泽却没像平日一般直接叫起。
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牧文斌道:“牧大人,令郎现在何处?”
牧文斌迅速直起身来,一脸兴奋的朝后面招手道:“元驹,还不快快上前来……”
“本国师找的是牧子谦。”
牧文斌飞快的看了一眼顾朝雨,然后面有难色道:“小儿突发高热,恐不能起身恭迎大人。”
顾灵泽懒得跟他废话,抬手直接指着管家道:“你,前面带路。”
管家一脸惊恐的看着牧文斌,对方也只能顶着赵承墨刀子一样的目光,点了点头。
管家路上走的磨磨蹭蹭,直到赵承墨‘锃’的一声顶开刀鞘。
到了一处小院前,斑驳的木门上挂着两把铜锁和锁链。
管家哆哆嗦嗦的回道:“钥、钥匙还在夫人那里。”
此时,牧文斌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见状脸色十分难看。
众人眼前一道寒光闪过,赵承墨手起刀落,锁链应声而断。
顾朝雨推门就直接跑了进去,顾灵泽和赵承墨刚要迈步,牧文斌却急忙开口。
第279章 有人借命
“二位大人还请移步正厅,小儿尚在发热,下官唯恐过了病气给了二位大人。”
顾灵泽面带讥讽的看向他,“我和侯爷都不怕,你怕什么。”说完,就跟赵承墨走了进去。
屋内的摆设如同小院的木门一般,简陋到难以令人相信,这竟然是户部侍郎府中的院子。
牧子谦正紧闭着双眼,满脸潮红的躺在床上,房内还站着一个挂满泪痕的女人。
顾朝雨一看他们进来,就赶紧让出床边的位置。
“哥,你快看看子谦这是怎么了。”
顾灵泽这边刚搭上脉,牧文斌便赶了进来,诚惶诚恐的道:“小儿怎敢劳烦天师大人。”
“闭嘴。”赵承墨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牧文斌顿时噤若寒蝉。
顾灵泽诊过脉后,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取出里面的药丸捏碎,喂牧子谦服下。
然后取出银针带,抽出其中最长的一根银针,让赵承墨帮忙将人翻转了过来,顺着脊骨位置就直接插了进去。
女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但又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
顾灵泽拔出银针后,放在眼前看了看,眼中顿时划过一道利芒。
他将银针放在一边,拔下牧子谦三根头发。
“朝雨,把桌上的茶杯拿过来。”
他将茶杯放在地上,顾灵泽两指一指,头发立刻就烧了起来。
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从烧着的头发中发散出来,有一些黑色的渣滓掉在了杯中。
顾灵泽蹙着眉,看向了杯中的东西。
过了一会,抬眼看向牧文斌道:“牧大人,这房中阴冷潮湿,怕是不利于令郎的康复。”
牧文斌这会已经被熏的七荤八素,听到顾灵泽的声音,反应了好一会这才转向管家。
“还不快去给二少爷收拾间房出来!”
转过头来又对着顾灵泽干笑道:“这孩子平日里喜静又好读书,这院子最是清净,故而自己搬到了这里来。”
“哦,是么?”顾灵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直看的牧文斌冷汗直流。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管家过来回禀房间已经收拾妥当。
牧子谦此时还在昏迷,顾朝雨将他扶起,管家刚要上前帮忙,却被他一把挡了开来。
“别碰他。”
说完便自顾自的给牧子谦裹好了被子,在赵承墨的帮助下,打横抱在了怀里。
顾灵泽一手拿着茶杯,另一只手将牧子谦放在床前的鞋提溜了起来。
顾朝雨一路咬着牙,胳膊都打颤了也没把怀里的人交给别人,直接抱到了新的房间。
然后把人放在床上,仔细盖好被子。
顾灵泽让管家去取酒和筷子,取来酒后,直接倒在了茶杯里面,拿起筷子搅了搅放在了一旁。
接着他看向额上全是冷汗的牧文斌道:“贵夫人好大的架子,知道我来了府上,也不来问安,这是等着我亲自去请她么?”
牧文斌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国师大人恕罪,内人…内人她…”
结巴了几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转头朝管家喝道:“还不去请夫人过来!”
“不必了。”顾灵泽扬了扬手,直接起身走到了外面。
他仰头看了看门廊上的红灯笼,指着道:“承墨,帮我取一个下来。”
赵承墨一个纵身便将灯笼拿了下来,交到了他的手上。
顾灵泽提到牧子谦的床头,将灯笼点燃,取过茶杯,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鞋面上。
他从袖中取出三清铃摇了起来,一边摇,口中还不停的念咒。
“天罡煌煌,九炁红映,下赴地府,何鬼敢挡,吾为破军,万鬼伏藏,天回地转,左阴右阳。”
“急急如律令,去!”
他两指迅速指向那双鞋,话音一落,那两只鞋竟像活了一般,自己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房中一片抽气之声,牧文斌离得最近反应也最大,竟然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两只鞋,左脚那只停在了牧文斌身前。
对方见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另一只却走出了门,顾灵泽跟赵承墨对视一眼,立刻跟了出去。
赵承墨就这样一路跟到了后院,直到鞋子停在了一处房门前。
他伸手推了推,发现房门从里面栓上了,猛地抬起一脚,将房门直接踹了开来。
房内传出几声女人的惊呼,一看见赵承墨就指着开骂:“哪来的登徒子,敢擅闯侍郎夫人的房间,活腻了你!”
赵承墨却连她看都没看,只盯着地上的鞋子,一步一步走到了床前。
一众仆妇顺着他的目光,这才看到地上竟然有一只自己会动的鞋子,顿时吓得抖似筛糠,连叫都叫不出声。
赵承墨没朝里面走,就站在门口位置。
“将你家夫人叫醒。”
丫鬟仆妇们你推我我推你,半天也没人敢站出来回话。
赵承墨见状转身就走,房中的丫鬟仆妇刚想松口气,却见那只鞋还在房中,顿时又缩成一团。
这边,顾灵泽不紧不慢的走到牧文斌身旁,抽出一根银针插到了人中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