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上红衣
“……自然是。”听他的话,薛文瀚大概已经知道了他接下来要说的。
果然,紧接着就听到苏日安说:“那你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说完猫儿似的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苏日安虽然长的像汉子,但到底不是汉子。
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倒也不违和。
特别是他蹭完,用低低沉沉的声音说:“我也想给你分担些。”的时候。
薛文瀚没忍住吻了他。
吻罢,薛文瀚抱着他,大概把事情跟他说了一下,从他是皇子,到流放,被苏日安所救,甚至强行替渣攻洗白了一下,说他那时候从皇子变成平民,身份落差太大,所以做了那些糊涂事,后面想来也是万分后悔。
苏日安惊讶万分,抱着薛文瀚的胳膊逗僵硬了,却不好骗:“那你为什么打豆子?”打我是因为身份落差太大,一时间接受不了。
那豆子呢?
豆子可是你儿子。
你居然那么打他。
“……”薛文瀚。
洗不白,算了,不洗了。
直接蒙混过关,好在苏日安震惊于他的身份变化,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说完身份,薛文瀚又把薛浩宇的事情大致跟他说了一遍,告诉他,薛浩宇现在的皇后是汉子,不能生育,薛浩宇想把他们的儿子接过去。
听到这里,苏日安腾的一下子从薛文瀚的身上起来,情绪激动的抓住薛文瀚的胳膊:“不行,不能把豆糕送走,豆糕是我儿子,不能送走……夫君,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不把咱们的儿子送走,豆糕是咱们的儿子。”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苏日安抓着薛文瀚的胳膊,力气大的薛文瀚一个大男人都有些受不了了。
连忙抬手抱住了苏日安,想先稳住他的情绪:“安哥儿别急,咱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别急别急。”
嘴上说着别急,其实薛文瀚心里也不是特别有底。
前世他和一队人去非洲森林,在非洲森林里发现了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的树木,那些人知道他做出来的东西有特殊的功效,但不知道他有空间,他也不敢暴露空间,没办法把树木运送回去,就就地用那种树木给他们一人做了一个小挂件——大了太沉。
在森林里行走不方便。
从非洲回来,过了几个月。
其中一个男人怀孕了。
但他不是很确定是不是那种树木的功劳。
但十有八九是。
要是他能让皇后怀孕,豆糕就不用去了。
苏日安挣脱薛文瀚的怀抱,走过去抱着豆糕,眼泪都出来了:“你不是说你还有很多兄弟吗?他们应该有不少儿子,为什么他不要他们的,却偏偏要跑来要咱们的孩子。”
说着,苏日安亲了亲豆糕,嘴里低低的喊着“儿子。”
薛文瀚看着他那样,心里更难受了,走过去,抱住他们父子,嘴上说:“大概是咱们的儿子太好了。”
心里却清楚,是因为他最弱。
其他的皇子,他薛浩宇不敢。
薛浩宇以前没想过当皇帝,也没学过帝王之术,被推上皇位,如果不是先帝的心腹大臣们帮着他稳固朝臣,估计他连皇位都坐不稳。
这几年,就算他再天资聪颖,是当皇帝的料。
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就瓦解了他的那些兄弟们经营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势力。所以,他不敢轻易动他们,也不敢动他们的子嗣。
除了害怕这些人不同意,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他害怕养成的孩子跟他的父母们勾结。
来个逼宫。
只有他,只有他薛文瀚是一个人,势单力薄。
“薛文瀚”的外祖家也在那次事件中满门抄斩,虽然还有一个小姨,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小姨还会不会认他都是个问题。
所以,他这样的软柿子最好捏。
也确实,他是软柿子。
如果薛浩宇想强行带豆糕走,他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他的那些大力气……在大军面前不堪一击。
现在,唯一抱希望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有那种树木。
想着,薛文瀚紧了紧抱着苏日安的胳膊,后松开,跟苏日安说了一句:“放心,会有办法的。”
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张纸,开始写信。
先是问了薛浩宇的好,后又感谢了薛浩宇免了他的罪名,再简单的把他能做出特殊功效的木具的事情说了一遍——因为薛文瀚知道薛浩宇肯定调查清楚了,不需要他一一详解。
最后也就是重点,告诉薛浩宇有一种树木能让汉子怀孕。
薛文瀚详细的把那种树木的习性以及模样写了下来,为了方便还在旁边附了图,并委婉的告诉薛浩宇,他没见过那种树木,让薛浩宇派人去找。
薛文瀚相信,有自己的孩子,谁也不愿意替别人养孩子——不,这应该算是养孙子了。
豆糕如果去,就是皇孙。
说完了树木,薛文瀚又寒暄了一番,说他一定会抽空带着豆子豆糕和团子去见皇爷爷的,等等。
写完信,收了笔。
薛文瀚抬头,却见苏日安盯着自己发呆。
薛文瀚知道他不认识字,问:“怎么了?”
“啊……”苏日安回过神来,看着薛文瀚说:“没什么。”说完又问薛文瀚:“你写的什么?”
他认识的字就薛文瀚教他的阿拉伯数字,以及簪子手镯两文、这些平时记账需要用的字。
其他的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写了什么。
“以后告诉你。”薛文瀚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别担心了。”
苏日安笑了笑,笑得有些难看,笑罢,对薛文瀚说:“夫君,你去看小辉他们吧,我睡会儿。”
“……”不是才刚睡醒吗?
薛文瀚想说,但在对上苏日安的目光后却顿住了。
他知道,刚才的信息量有些大了,苏日安需要时间接受。
便不再打扰他,起身离开了屋子,去了苏日辉他们干活的房间。
苏日安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晚上的晚饭都没怎么吃。
睡前,薛文瀚让福婶蒸了一碗鸡蛋羹,端给他。
苏日安默默的吃了。
薛文瀚把碗放到柜上,问他:“在想什么呢?”
苏日安没说话,半天,等薛文瀚上了炕了,才问:“你真的是皇子啊?”
“……你刚才一直在想这事?”
苏日安脸一红,垂下脑袋没说话,但那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薛文瀚笑了,凑过去,抱着他亲了一下:“怎么?是皇子就不是你男人了?”
苏日安小小的说了声“是。”后用脑袋蹭了蹭薛文瀚。
薛文瀚揽着他,将他抱在怀里:“放心吧,不管我是谁,我都是你夫君。”
苏日安“嗯”了一声,显然还是有些不自信,不敢问薛文瀚是不是喜欢他,也不敢问薛文瀚喜欢他那里,只小小的说:“我也是你夫郎。”
说完,过了半响,突然又问薛文瀚:“你以前有没有定过亲?”
白沧男人大多十五六岁定亲,十七八岁成亲。
哥儿和女子会更早些。
薛文瀚如果是皇子的话,应该会更早些吧?
一想到这里,苏日安突然就有些紧张了,以前看铺子带来的那点自信在听到薛文瀚身份的时候,消失殆尽。
现在的他,好像又回到了过去。
极度的不自信,极度的妄自菲薄。
“!!!”听到他的话,薛文瀚一顿,好像还真有个未婚夫……
丞相家的儿子。
京城第一美。
渣攻之所以没碰苏日安,也没乱搞,还要归功于他。
不过,过了这么多年了,人家肯定早就成亲了。
不说其他,白沧哥儿十八岁成亲的规矩就连皇子们都不能破,丞相家的儿子也一样。
他被流放的时候,那哥儿十四岁。
现在六年过去了,也二十了。
二十早就成亲了。
薛文瀚也不担心了,大大方方的说:“以前有个,不过我流放了,这门亲事肯定就作废了。”
“他是不是特别好看?”苏日安问。
皇子们的伴侣,肯定都是好看的,不像他……
“……”薛文瀚笑了,问他:“吃醋了?”
“没。”苏日安说了一声,扭着身子想从薛文瀚的怀里出来,他确实吃醋了,醋的不行,但他又不想让薛文瀚知道。
不想让薛文瀚觉得他小家子气。
听说大户人家的人最讨厌的就是争风吃醋,善妒。
薛文瀚是皇子,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他不应该吃醋。
但一想到,薛文瀚以后可能会像对他一样去对其他的人好,他就特别难受。